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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居新沂市窑湾镇徐家巷,徐家巷东邻繁华的中宁街,西到大运河岸边,窑湾也是我的出生地,我的童年是在窑湾度过的,是喝运河成长的,因为我家常年用来自大运河的水,那时大运河的水,清澈甘甜,无污染。不光我们一家用大运河水,全窑湾镇上的人都用它。因此,在大运河边,每隔几十米远的距离,都建一个挑水码头,码头建设很简单,在

河的深水处,打牢两根粗大的站桩,分别在两根站桩上竖着订两根长木棒,直通岸边,两根竖着

的木棒上横排木板,供挑水人走动。每天大人去河边挑水,我总是跟在后边跑,去大运河岸边看来往大小船只,看河边游来游去的小鱼„„大人不喊几遍,我是不愿意离开的。

三岁多,父亲把我送到私塾学屋里上学,私塾先生对学生要求严, 除了要求每天完成学习任务外,还要求学生不准下河玩水和洗澡,特别到了夏天,为安全起见,先生还在每个学生小腿肚上写“安全”二字,中午时一定检查,看“安全”二字是否还在,是否有水洗的痕迹, 如果字没有了,老师要严加惩治,一是用戒尺打手心,二是要面壁思过,三是要父母亲来学屋面谈,把事处理好。家长不来,学生是不能回家的。

节假日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特别是春季和夏季,天气暖和,约几个小伙伴到大运河边淌水玩,河底细沙软绵绵的,河水清澈见底, 两只小脚走在细沙上一点也不搁脚,春天我们在河边逮小蝌蚪;夏天在水边的水草里捉鱼虾;有时折叠小纸船放到河里,叫它顺流而下, 和来往的大船争高低,我们说着,笑着,玩着,非常开心。

窑湾东离街不过四里,有个头湾庄,此庄沿河而建,我大姨妈家就在这庄,她家后门就直通河底。为什么叫头湾?因大运河从窑湾向东流,在这儿拐了一个大弯,这是头一个大湾,所以叫头湾,下游还有两个庄,一个叫二湾,一个叫三湾。

姨妈家有个姨哥,长我四岁,小名叫小狗,我都喊狗哥,狗哥个高,微胖,会游泳会逮鱼、捉虾,在姨妈家几乎顿顿熬鱼炒虾,所以每次去狗哥总是带我在河边洗澡玩水,我最喜欢的是跟狗哥一起逮鱼捉虾。逮鱼捉虾他是有经验的。例如捉虾,他用一些鲜树枝,做个大团球,用棍把大团球固定在岸边的深水中,他一连能放十几个鲜树枝做的大团球,一字排开固定在水里,非常好看,经过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带着筛子和水桶去收虾,他用筛子挨个去拍团球里的小虾,每个团球都能拍几两半斤的,十几个球拍完了,水桶里有四五斤小白虾。中午我们就可以美餐一顿了。

大运河因水质好,小虾全身雪白通亮,下锅一炒香味四溢,吃不完的虾,在锅里一炕,小虾发红后,立即出锅,放在席上晾晒,以备往后食用,或上街卖了换一些油盐米面。

说捞鱼,狗哥也在行,大运河岸边长满了水草,他叫我和他一起, 把水草向上卷,直到卷不动为止,把卷好的水草拖向岸边,然后摊开水草,小鱼在水草上活蹦乱跳,因为鱼小,都叫不出名,有时也会卷到几条大鱼,什么草鱼、连鱼……每次卷上来的鱼,我们都吃不完。大运河为我们提供了好多的美食啊!所以我三六九想到姨妈家去,一是为和狗哥到大运河边嬉水,二是吃大运河提供的鱼虾,三是欣赏大运河及其两岸的美景,和河中点点白帆。这是生活在城镇的人看不到的。特别是姨妈家后门沿大运河岸边的茂盛的芦苇和荻棵,微风吹来, 苇荻叶子沙沙作响,一些不知道名的各种鸟类,在苇荻丛中鸣叫,声音清脆,婉转动听,有时这拨鸟飞走了,那拨鸟又飞来了,白色的、灰色的、花的,在蓝蓝天空中飞翔,大运河水面千帆竞发,船只来往如梭,打鱼的小船也穿梭其间,撒网、收网,还有渔民哼起小曲…… 这些构成了多么令人向往的画卷啊!

七岁以后,我来到炮车伯父家,因父亲去世早,家中生活困难。

伯父跟前无男孩,就把我带过来,对我像亲生孩子一样,伯母妹妹家住邳县运河镇,那时还叫大榆树,家就在大运河桥头,从她家到河沿也不过一千米,你说巧不巧,这是不是与大运河有缘分,两个姨妈家都住在大运河边。炮车离邳县十多里路,所以那时我经常来小姨家, 小姨对我也不外,像亲外甥一样。姨妈家三个男孩,最大的叫运臣, 比我小两岁,我每次来姨妈家,总要带大姨弟去运河边玩玩,也学窑湾大姨哥的做法,在运河边捞鱼捉虾,但效果都不好,收获点小鱼小虾还不够塞牙缝的,但重要的是看大运河,欣赏大运河滚滚东流的美景,和河面上白帆点点的往来船只,轰鸣而过的的水上小火车—一支支拖船,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六十年代,大运河开通了邳州至淮阴的小火轮, 窑湾是通往淮阴的第一站, 往日从炮车回窑湾都是步 行,现在大运河了小轮船, 宁愿步行十多里来邳县坐

轮船,也不跑三十多里的旱路了。为什么?为了亲近大运河,接触大运河,看看大运河美景。因为大运河和我有缘分,有感情,我从小就生长在大运河边,是喝大运河的甘甜河水度过的童年,我忘不了大运河,她是我的母亲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