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虎嗅科技组
作者｜孙晓晨
编辑｜苗正卿
头图｜视觉中国
1月6日，OpenAI首席执行官萨姆·奥特曼（Sam Altman）发表年终总结，讲述了OpenAI及其创业者的不凡历程，并对人工智能在2025年的进步展露信心。
“大约九年前，我们创立了OpenAI，因为我们坚信AGI是有可能实现的，并且它可能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技术。”在奥特曼的叙述中，OpenAI的创立伴随着创业者们极大的决心，“当时，很少有人在意，即便有人关注，也大多是认为我们没有成功的机会。”
大多传奇故事，在它起步的时候，总是迎着冷眼。
2015年，OpenAI以非营利人工智能研究机构的身份创立，正如奥特曼所言，此时的OpenAI只是默默无闻。只不过，风涛在无声处已然酝酿。
2022年，ChatGPT问世，石破天惊。人工智能成为举世焦点，OpenAI当之无愧地成为行业领导者。
奥特曼显然对此非常满意，他在文章中写道：“我们一直都知道，在某个时刻我们会达到一个临界点，人工智能革命将会爆发。但我们不知道这个时刻会何时到来。令我们惊讶的是，这个时刻就是ChatGPT的发布。”
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突破是技术人员不断探索的结果。奥特曼指出，对于OpenAI而言，一切都是从零开始，没有足够的技术经验可供借鉴。终于，七年磨一剑，OpenAI的ChatGPT获得成功，也开启了新的旅程。
这一路并非坦途，作为重要领导者的奥特曼也经历了众多挑战。他提到了当年的被解雇风波，“那种感觉，几乎无法形容，就像是一场噩梦。”
据了解，奥特曼曾于2023年11月被OpenAI董事会解雇，当时的官网公报称奥特曼在与董事会的沟通过程中没有始终保持坦诚，妨碍了董事会履行职责的能力，董事会不再相信他有能力继续领导OpenAI。
这一场被解雇风波引起了OpenAI内外的强烈关注，当时OpenAI约770名员工中，有超过700人联名致信公司董事会，指责董事会在奥特曼被解雇一事上处理不当。
2023年11月底，奥特曼重任OpenAI首席执行官，这场风波方告平息。
关于此事，奥特曼写道：“回首往事，我当然希望自己当时能采取不同的做法，我也愿意相信如今的我比一年前是一个更好、更有思想的领导者。”对于奥特曼而言，人工智能探索之路无疑是一场人生历练。
“人工智能的发展充满了曲折，我们预计未来还会有更多。”奥特曼不讳言未来的挑战，而事实上，挑战早已将OpenAI包围。
在公司内部，OpenAI于2024年底发表文章，称将更改公司结构，这被视为其营利化转向的重要预兆，但是这一转向面临的压力巨大，公司结构转变势必为OpenAI带来阵痛。
离职潮是伴随OpenAI营利化转向的显性问题，奥特曼认为“随着团队规模的扩大，人员更替是常有的事，而OpenAI的规模增长非常迅速。我认为有些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初创公司在每一个新的重大规模层级通常都会有大量人员更替，在OpenAI，数字每隔几个月就会呈数量级增长。”尽管人员出走确实是公司发展过程中的常见现象，但是对于人工智能公司而言，资深员工的离开也意味着技术资源的流失。Alec Radford等人离开OpenAI，对于公司发展无疑是不可忽视的损失。
在公司外部，xAI、Anthropic等AI公司高歌猛进，OpenAI的竞争压力不断增大。
来自政治、法律方面的挑战同样不可小觑。2024年，“老冤家”马斯克一纸诉状将OpenAI告上法庭，指责其违背非营利初衷，控诉其垄断行为，这使得OpenAI不得不应对来自马斯克的纠缠。
随着特朗普大选告胜，马斯克即将加入白宫，领导“政府效率部”，其好友大卫·萨克斯将指导美国政府在人工智能和加密货币方面的政策，与马斯克“激情双排”。这意味着，OpenAI在政治方面的压力陡增。
困难常有，真正的勇士将置身其中，而每一次进退，都是迈向终极成就的一步。“我们的愿景不会改变，我们的策略将继续演变。”奥特曼和OpenAI似乎已经鼓起勇气。
谈及2025年的AI发展，奥特曼极为乐观，“到2025年，我们可能会看到第一批人工智能智能体‘加入劳动力大军’，并实质性地改变公司的产出。”他还提到：“我们开始将目标转向更远处，转向真正意义上的超级智能。”
而此前，马斯克在社交平台X上发言称，人工智能于2025年底将极有可能超越任何单一人类的智力。
尽管只是猜测与愿景，但是2025年很可能是人工智能向前大步迈进的一年，同样也将是OpenAI发展的重要一年。
附上原文：
反思
ChatGPT的两周岁生日才过去一个多月，如今我们已迈入能够进行复杂推理的下一代模型范式。新年总会让人陷入沉思，我想分享一些个人的想法，谈谈到目前为止事情的进展，以及在此过程中我所学到的一些东西。
随着我们离通用人工智能（AGI）越来越近，审视公司的发展进程显得尤为重要。仍然有许多需要理解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一切仍处于早期阶段。但比起刚起步时，我们已经懂得多了很多。
大约九年前，我们创立了OpenAI，因为我们坚信AGI是有可能实现的，并且它可能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技术。我们想要弄清楚如何构建它，并使其广泛造福人类；我们渴望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我们的抱负极高，也深信这项工作可能会以同样非凡的方式造福社会。
当时，很少有人在意，即便有人关注，也大多是认为我们没有成功的机会。
2022年，OpenAI还是一个默默进行研究的实验室，在做一个暂时被称为“与GPT-3.5聊天” 的项目（我们在研究方面比起名方面强多了）。我们观察到人们在使用我们API的试用功能，并且知道开发者们真的很喜欢与模型对话。我们认为围绕这种体验构建一个演示，会向人们展示关于未来的重要东西，同时也有助于我们改进和完善模型。
最终我们幸运地将其命名为ChatGPT，并于2022年11月30日发布。
抽象地说，我们一直都知道，在某个时刻我们会达到一个临界点，人工智能革命将会爆发。但我们不知道这个时刻会何时到来。令我们惊讶的是，这个时刻就是ChatGPT的发布。
ChatGPT的推出引发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增长曲线，无论是在我们公司、行业，还是在更广泛的世界范围内。我们终于看到了一直以来希望从AI中获得的巨大优势，并且能够预见很快还会有更多的成果。
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道路并不平坦，正确的选择也并非显而易见。
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们几乎是从零开始围绕这项新技术构建整个公司。除了亲身实践，没有别的办法培养相关人才，而且当技术类别全新时，根本没有人能确切地告诉你该怎么做。
在如此缺乏经验的情况下以如此高的速度发展公司是一个混乱的过程。常常是进两步退一步（有时甚至是进一步退两步）。错误会在前进的过程中得到纠正，但在进行开创性工作时，真的没有手册或路标可循。在未知水域中快速前行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体验，但对所有参与者来说也极具压力。冲突和误解无处不在。
这些年是我迄今为止人生中最有收获、最有趣、最好、最疲惫、压力最大的几年，尤其是过去的两年，甚至有些不愉快。但最主要的感受是感激；我知道有一天我会退休，在我们的牧场看着植物生长，或许会有点无聊，然后回想起自己能从事从小就梦想的工作是多么酷的一件事。在任何一个星期五，当到下午1点已经有七件事情出了严重差错时，我都会努力记住这一点。
一年多前的一个星期五，那天出现的主要问题是我在视频通话中突然被解雇，然后我们一挂断电话，董事会就发布了一篇关于此事的博客文章。当时我在拉斯维加斯的一个酒店房间里。那种感觉，几乎无法形容，就像是一场噩梦。
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公开解雇引发了极其疯狂的几个小时，以及相当疯狂的几天。“战争迷雾”是最奇怪的部分。我们谁都无法得到关于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发生的满意答案。
在我看来，整个事件是善意之人（包括我自己）在治理方面的一次重大失败。回首往事，我当然希望自己当时能采取不同的做法，我也愿意相信如今的我比一年前是一个更好、更有思想的领导者。
我也明白了一个具有多元观点和丰富经验的董事会在管理一系列复杂挑战方面的重要性。良好的治理需要大量的信任和公信力。我很感激这么多人共同努力为OpenAI建立了一个更强大的治理体系，使我们能够追求确保AGI造福全人类的使命。
我最大的收获是我有多么感恩，以及我对多少人怀有感激之情：感谢在OpenAI工作并选择花费时间和精力追求这个梦想的每一个人，感谢在危机时刻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朋友，感谢支持我们并委托我们助力他们成功的合作伙伴和客户，也感谢在我生命中向我表达关心的人。
我们都以更团结、更积极的方式回归工作，我为从那以后我们的专注感到非常自豪。我们完成了一些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研究。我们的每周活跃用户从大约1亿增长到超过3亿。最重要的是，我们继续向世界推出人们真正喜爱且能解决实际问题的技术。
九年前，我们真的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即使现在，我们也只是略知一二。人工智能的发展充满了曲折，我们预计未来还会有更多。
有些曲折是令人欣喜的，有些则很艰难。看着一连串的研究奇迹发生是很有趣的，许多唱反调的人也变成了忠实的信徒。我们也看到一些同事离开并成为了竞争对手。随着团队规模的扩大，人员更替是常有的事，而OpenAI的规模增长非常迅速。我认为有些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初创公司在每一个新的重大规模层级通常都会有大量人员更替，在OpenAI，数字每隔几个月就会呈数量级增长。过去的两年在OpenAI就像在一家普通公司的十年。当任何公司发展和演变如此之快时，利益分歧自然就会出现。而且当一个重要行业中的公司处于领先地位时，很多人会出于各种原因攻击它，尤其是当他们试图与其竞争时。
我们的愿景不会改变；我们的策略将继续演变。例如，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不知道我们需要构建一家产品公司；我们以为我们只需要做伟大的研究就好。我们也没想到我们会需要如此巨额的资金。现在有一些我们必须去做的新事情，几年前我们对此并不了解，未来还会有一些我们现在几乎无法想象的新事物。
我们为迄今为止在研究和部署方面的成绩感到自豪，并致力于继续推进我们在安全和利益共享方面的思考。我们仍然认为，使人工智能系统安全的最佳方法是迭代地、逐步地将其推向世界，给社会时间来适应并与技术共同进化，从经验中学习，并继续使技术更安全。我们坚信在安全和对齐研究方面成为世界领导者的重要性，并通过来自现实世界应用的反馈来指导这项研究。
我们现在有信心按照传统的理解方式构建AGI。我们相信，到2025年，我们可能会看到第一批人工智能智能体“加入劳动力大军”，并实质性地改变公司的产出。我们仍然相信，迭代地将出色的工具交到人们手中会带来广泛的、良好的结果。
我们开始将目标转向更远处，转向真正意义上的超级智能。我们热爱我们目前的产品，但我们是为了辉煌的未来而奋斗。有了超级智能，我们将无所不能。超级智能工具可以极大地加速科学发现和创新，远远超出我们凭借自身能力所能达到的程度，进而极大地增加物质财富和繁荣。
这现在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甚至谈论起来都有点疯狂。没关系——我们以前也经历过这种情况，再次身处其中也没问题。我们相当有信心，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每个人都会看到我们所看到的，并且谨慎行事同时仍要最大限度地实现广泛的利益和赋能是非常重要的。鉴于我们工作的可能性，OpenAI不可能是一家普通的公司。
能够在这项工作中发挥作用是多么幸运和令人谦卑啊。
（感谢Josh Tyrangiel或多或少地促使我写下这篇文章。我真希望我们有更多的时间。）
有很多人在那几天里为帮助OpenAI和我个人付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努力，但有两个人脱颖而出。
Ron Conway和Brian Chesky所做的远超职责范围，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多年来我当然听说过Ron的能力和坚韧，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和Brian相处了很长时间，从他那里得到了大量的帮助和建议。
但没有什么比和人们并肩作战更能看清他们的能力了。我相当确信，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OpenAI可能已经分崩离析；他们连续几天日夜不停地工作，直到事情解决。
尽管他们工作得无比努力，但始终保持冷静，有着清晰的战略思维和绝佳的建议。他们阻止我犯了几个错误，自己却没有犯错。他们利用自己庞大的人脉网络满足了所有需求，并且能够应对许多复杂的情况。我敢肯定他们还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然而，我最会记住的是他们的关心、同情和支持。
我原以为我知道支持一位创始人和一家公司是什么样的，在某种小的层面上我确实知道。但我以前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像他们这样的人所做的事情，现在我更充分地理解了他们为什么有如此传奇的地位。他们各有不同，但都完全配得上他们真正独一无二的声誉，他们在移山填海般的帮助能力以及在需要时坚定不移的承诺方面是相似的。科技行业有他们非常幸运。
还有其他像他们一样的人；这是我们行业令人惊叹的特别之处，它在使一切运转方面所起的作用比人们意识到的要大得多。我期待着将这种精神传递下去。
就个人而言，特别感谢Ollie在那个周末以及一直以来的支持；他在各个方面都非常出色，没有人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