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路?问一问长颈鹿。

长颈鹿说:“爬上我的头顶,你就能打开心灵世界之门,在那里看到一片片无际的森林以及一片片翠绿的树叶!”

--《鹿径路标文集》第 25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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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作)者按】自《鹿径路标文集》第254期起,笔者每期创作一首诗歌及一篇同题散文或者议论文,笔者将这种“一箭双星”式的创作与编辑方式自定义为【风诗雨文】。

本期【风诗雨文】《大寸,谁能取了你的性命?》,旨在谴责夺人性命、掠人财物的强盗,祭奠因强盗行径而死去的万千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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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寸,谁能取了你的性命?》「风诗雨文」之「风诗」

*苏 联

飞萏诛仙削鬏髻,

塌天坠日伤空街。

龙虎折肱鹫折寿,

鼃咬飞沙飙飞雪。

电闪一把光明剑,

点数五雷不曾缺。

子欲取命毙大寸,

抱回心碎还亲爹。

(2025年1月1日苏联作于大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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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寸,谁能取了你的性命?》「风诗雨文」之「雨文」

*苏 联

男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人们忙活一日三餐,洗洗涮涮;小孩子们迎着朝阳上学堂,离开学堂追夕阳;公鸡因为报晓而四处张扬,母鸡因为生蛋而尽情炫耀;牛倌儿和猪倌儿们甩开膀子挥动鞭子,在吆喝与脆响之中,渴望了一整夜花草清香的牛群和猪群欢快而有序地奔向原野,构成一副喧嚣与静谧相互辉映的乡村水墨画。

突然,一顶绿军帽打破了公鸡的高调 ,母鸡的骄傲,牛哞的憨厚,猪嚎的单纯。男人,女人,还有孩子们全都目瞪口呆:“大寸来了!”

浩劫年代,小青年们以头戴军帽为荣耀,但这种殊荣只有军属才有机会展扬。

露天巡回电影是乡村的精神大餐,以其特有的热情方式招呼了全村的男女老少,邀明月共赏,请繁星同享。

然而,就在所有眼睛带着一颗爱恨之心跟随剧情起伏跌宕之时,大寸开始下手:脑袋留下,军帽薅走。

军帽的布料之身被大寸似乎可以理解,但女人的血肉之躯被大寸却让人难以接受。

事发惊世,我小学四年级同学阿V的娘便不幸灾成了一顶“军帽”,被一个叫刘青春的男人给大寸了。

阿V家住砬子山下,山上有一条小路,通往山后的城墙村。

一天,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山路走下来,到阿V家讨水喝,看上了阿V他娘,这个男人便是刘青春。

从此以后,刘青春便加大了来往频率,由讨水升级为借宿,再由借宿升级为罢妻。

老婆与野汉子在自己家里并当着自己的面勾搭成奸,老老实实且窝窝囊囊的阿V他爹忍无可忍,悬梁自尽。

此事不胫而走,家喻户晓。人们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要为死去的阿V他爹讨回公道。

革命委员会顺应民意,批准群众申请,决定抓捕逼死阿V他爹的刘青春和阿V他娘。

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深夜,数十位民兵和下乡知识青年包围了阿V的家。民兵连长一声令下,民兵和知识青年们破窗而入,当场将一对白条子男女像拎鸡似的从被窝里拎了出来,五花大绑,押送到大队部。

次日,对刘青春和阿V他娘进行游街示众。

有人用剃刀推子由前至后地在刘青春乱蓬蓬的头发中间剪了一道沟,用毛笔在其两个脸蛋子上分别写了一个“破”字、一个“鞋”字;阿V他娘的情况与刘青春一样,所不同的是头发没有被从中间豁沟。

这两个人低垂着脑袋,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围观的群众熙熙攘攘,人山人海。

游斗之后,押回大队部进行公审。

有人取来一个三条腿长、一条腿短的残疾板凳,让二人站立其上,以便远处的群众清楚观看。瘸腿板凳在二人战战兢兢的压迫之下无法保持平衡,摇来晃去。结果,稍立片刻,二人便纷纷从板凳上摔将下来。

阿V他娘平安无事,刘青春脑袋着地,口吐白沫,当场撒手人寰。

因果报应,刘青春大寸了阿V他爹的宝贵生命,板凳大寸了刘青春的肮脏灵魂。

自此,再也没有看到过阿V的身影和他一手漂亮的好字。

可怜的阿V辍学了!

令人痛心,刘青春不仅仅大寸了阿V他爹的生命,同时也大寸了一个人的快乐少年,大寸了一个少年的美好未来。

做为阿V同学的我们则迥然不同,我们的韶华陪同年轮而如白杨玉树临风,我们的身姿陪同躯干而似劲松英俊潇洒,我们的困惑陪同晨曦而像太阳大白天下。原来,埋头寒窗,十年苦读的不仅仅是书卷,还有人之花皮、人之俏心、人之属性:何时属人,何时属禽,何时属兽。

这纸糊方格的窗棂其实是一块拼接的抹布,揩去了碍眼的蒙尘,让明眸得以扫视古今中外的帽子遭遇大寸的全部过程。

对应不同的阶段,当人性变丑、兽性大发的时候,不论是狮子头、野狼头、毒蛇头,还是虎头虎脑、牛头马面,无不裤裆垂涎、色心使胯,对帽子猥亵调戏,先奸后杀。

于是,广大帽子们被大寸了处女的贞洁--

雅利安人的帕特卡帽;

阿兰达人的费多拉帽;

毛利人的莫塔玛卡帽;

巴布亚人的鸟羽帽;

祖鲁人的伊茨科洛帽;

爱尔兰人的渔夫帽;

大清王朝的顶戴花翎;

南亚人的卡拉库尔帽;

美索不达米亚人的星战盔;

普什图族人的奇特拉里帽;

阿拉米人的奥斯曼帽;

巴勒斯坦人的库菲耶头巾;

基里巴斯人的树叶帽和刺鲀头盔……

为了逃避劫运,有人决定不戴帽子,但于事无补,尊贵的脑袋仍然无法幸免于难--美拉尼西亚人被大寸毛茸茸的爪子在其帽子当戴而未戴之处虚空地撸了一下,火辣辣地痛切心扉。

大寸的行为使人类的精神服饰与文化蒙羞受辱,脑袋荣誉荡然无存。在其面前,文学一脸苍白,哲学四肢无力,科学受其教唆而被其所用,上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就连枯海烂石的悠悠岁月都无法将这把劁割文明的阉刀于盘根错节之处生生掰断,其罪孽就像与人类同生共死的老鼠一样泛滥成灾,任你毒药有多毒,逮器有多歹,它都肉身不死,元神不灭,誓与天命地寿比短长。

(2025年1月1日苏联作于大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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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苏联,即苏櫶邑、苏镰,均为作者的笔名。

3、《鹿径路标文集》所有作品均为笔者原创,笔耕呕心沥血,君子请勿剽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