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涅槃经》白话译文 卷第八
如来性品 第四之五
佛陀接着说：“善男子啊，方等经典的教义，就如同甘露，也如同毒药。”
迦叶菩萨再次对佛陀说：“世尊，您为什么说方等经典如同甘露，也如同毒药呢？”
佛陀回答：“善男子啊，你现在想知道如来秘藏的真实意义吗？”
迦叶回答说：“是的，世尊，我确实想知道如来秘藏的意义。”
这时，世尊吟诵了一首偈颂：
或有服甘露，伤命而早夭（有的人服用甘露反而伤害生命，早早夭折），
或复服甘露，寿命得长存（有的人服用同样的甘露却得以长寿），
或有服毒生，有缘服毒死（有的人因服用毒药而生，有的人因缘成熟而服毒而亡）。
无碍智甘露，所谓大乘典（无碍的智慧甘露，就是指的大乘经典），
如是大乘典，亦名杂毒药（这样的大乘经典，也可以称为混有毒药的甘露）。
如酥醍醐等，及以诸石蜜（就像酥油、醍醐和各种糖蜜），
服消则为药，不消则为毒（如果消化吸收了就是良药，如果不吸收就成了毒药）。
方等亦如是，智者为甘露（大乘教义也是这样，对智者来说它是甘露），
愚不知佛性，服之则成毒（对愚者而言，不了解佛性，服用它就成了毒药）。
声闻及缘觉，大乘为甘露（对声闻和缘觉而言，大乘教义是甘露），
犹如诸味中，乳最为第一（就像在各种味道中，乳的味道最为上乘）。
如是勤精进，依因于大乘（如此勤奋精进，依靠大乘教义），
得至于涅槃，成人中象王（最终得以进入涅槃，成为人中的象王）。
众生知佛性，犹如迦叶等（众生知晓佛性，就像迦叶尊者一样），
无上甘露味，不生亦不死（无上的甘露滋味，既不生也不死）。
迦叶汝今当，善分别三归（迦叶，你现在应当善巧地区分三皈依），
如是三归性，则是我之性（这样的三皈依的性质，就是我的性质）。
若能谛观察，我性有佛性（如果能够仔细观察，我的本性中有佛性），
当知如是人，得入秘密藏（应当知道这样的人，已经进入了秘密的宝藏），
知我及我所，是人已出世（知晓了我和我所拥有的，这个人就已经超越了世间）。
佛法三宝性，无上第一尊（佛法三宝的性质，是无上第一尊贵的），
如我所说偈，其性义如是（正如我所说的这些诗句，其含义就是这样的）。
这时，迦叶也以偈颂的形式回应说：
我今都不知，归依三宝处（我现在还不知道，归依三宝的地方在哪里），
云何当归趣，无上无所畏？（怎样才能归向那无上无所畏惧的地方？）
不知三宝处，云何作无我？（不知道三宝所在之处，如何做到无我？）
云何归佛者，而得于安慰？（怎样归依佛陀，才能得到安慰？）
云何归依法？唯愿为我说。（怎样归依法？请您为我说明。）
云何得自在？云何不自在？（怎样才能得到自在？又怎样才会不自在？）
云何归依僧，转得无上利？（怎样归依僧团，才能获得无上的利益？）
云何真实说，未来成佛道？（怎样才能真实地说出，未来能够成就佛道？）
未来若不成，云何归三宝？（如果未来不能成就佛道，怎样归依三宝？）
我今无预知，当行次第依。（我现在没有预知的能力，应当依次归依。）
云何未怀妊，而作生子想？（怎样在还没有怀孕的情况下，就有了生育孩子的想法？）
若必在胎中，则名为有子，（如果确实怀上了，那就叫做有了孩子，）
子若在胎中，定当生不久，（孩子如果在胎中，就一定不久就会出生，）
是名为子义，众生业亦然。（这就叫做孩子的意义，众生的业力也是如此。）
如佛之所说，愚者不能知，（就像佛陀所说的那样，愚者无法理解，）
以其不知故，轮回生死狱。（因为他们不明白，所以在生死的监狱中轮回。）
假名优婆塞，不知真实义，（自称是优婆塞，却不明白真实的含义，）
唯愿广分别，除断我疑网。（只愿您广泛地分析，消除我的疑惑。）
如来大智慧，唯垂哀分别，（如来有着大智慧，只愿您慈悲地为我解释，）
愿说于如来，秘密之宝藏。（愿您讲述如来的秘密宝藏。）
迦叶汝当知，我今当为汝，（迦叶，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将为你，）
善开微密义，令汝疑得断。（好好地解释细微隐秘的含义，让你的疑惑得以解除。）
今当至心听，汝于诸菩萨，（现在你要用心倾听，你对于诸菩萨，）
则与第七佛，同其一名号。（将会与第七位佛陀，共享同一个名号。）
归依于佛者，真名优婆塞，（真正归依佛陀的人，才是真正的优婆塞，）
终不更归依，其余诸天神；（永远不会再归依其他的天神；）
归依于法者，则离于杀害；（归依法的人，就会远离杀戮；）
归依圣僧者，不求于外道。（归依圣僧的人，不会寻求外道的帮助。）
如是归三宝，则得无所畏。（像这样归依三宝，就能够无所畏惧。）
这时，迦叶对佛陀说：
我亦归三宝，是名为正路（我也归依三宝，这就是正确的道路），
诸佛之境界（这是诸佛的境界）。
三宝平等相，常有大智性（三宝具有平等的相状，恒常具备大智慧的本性），
我性及佛性，无二无差别（我的本性和佛性，是没有分别，没有差别的）。
是道佛所赞，正进安止处（这条道路被佛陀所赞扬，是正进与安止的地方），
亦名正遍见，故为佛所称（也被称作正遍见，因此被佛陀所称扬）。
我亦趣善逝，所赞无上道（我也趋向佛陀所称赞的无上之道），
是最为甘露，诸有所无有（这是最为甘露之道，超越了一切存在与不存在）。
佛陀告诉迦叶菩萨：“善男子啊，你不应该像声闻和凡夫那样分别看待三宝，在大乘佛法中，没有三归分别的概念。为什么呢？因为在佛性中就包含了法和僧，为了教化声闻和凡夫，所以才会分别解说三归的不同相貌。善男子啊，如果你想随顺世间法，那么就应该分别有三归依。
善男子啊，菩萨应当这样思考：‘我现在归依佛。如果我能够在这个身体中成就佛道，那么成就佛道之后，就不应当再去恭敬礼拜供养其他的佛。为什么呢？因为所有的佛都是平等的，他们平等为众生提供归依。如果想要尊重佛的法身舍利，就应该礼拜供奉佛的塔庙。为什么呢？因为为了教化众生，也让众生在我的身体中建立起塔庙的想法，礼拜供养，这样众生就会把我当作法身的归依之处。一切众生都依赖那些不真实的、错误的法，我应该依次为他们讲解真实的法。还有些众生归依那些不真实的僧团，我应该为他们提供真实的僧团作为归依之处。对于那些分别三归依的众生，我应该为他们提供一个归依之处，没有三者的差别。对于那些生来就看不见的众生，我要成为他们的眼睛，也要为声闻和缘觉提供真正的归依之处。’善男子啊，这样的菩萨为无量恶的众生和智者做了佛事。
善男子啊，就像有人在战场上，会生起这样的念头：‘我是这里最杰出的人，所有的士兵都依赖我。’也像王子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应该调伏其他的王子，继承大王的地位，获得自由，让其他的王子都归依于我。’因此，不应该生起卑微的心。就像国王、王子一样，大臣也是如此。善男子啊，菩萨也应该这样思考：‘如何才能将三件事与我融为一体？’善男子啊，我所展示的三件事，就是涅槃。如来被称为无上士，就像人体中头部最高，而不是其他的手脚等部位。佛也是如此，最为尊贵，不是法和僧所能比拟的。为了教化世间，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显现，就像梯子一样。因此，你不应该像凡夫那样接受三归差别的概念。你在大乘佛法中，应当有锐利的决心，就像刚硬的刀刃一样。”
迦叶菩萨对佛陀说：“世尊，我之所以提问，是因为我知道答案，而不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一位大勇猛的菩萨，问这个问题是为了让如来为所有的菩萨广泛地宣说奇特的事情，赞扬大乘方等经典。如来以大慈悲心现在已经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我也同样安住在菩萨清净行处，这就是宣说《大涅槃经》。世尊，现在我也将为广大众生阐明这样的如来秘藏，并证知真正的三归依之处。如果有众生能够相信这样的《大涅槃经》，他们就能够自然地理解三归依之处。为什么呢？因为如来秘藏中包含了佛性。那些宣讲这部经典的人，都会说身体中都有佛性。这样的人不需要到别处寻求三归依之处。为什么呢？在未来世，我的身体就会成就三宝，因此声闻、缘觉和其他众生都会归依于我，恭敬礼拜。”
“善男子啊，因为这样的原因，应当正确学习大乘经典。”
迦叶接着说：“佛性就是这样不可思议，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也是不可思议的。”
这时，佛陀称赞迦叶菩萨：“善哉！善哉！善男子啊，你已经成就了深利的智慧，我现在将更好地为你解释进入如来藏的道理。
如果我住于某处，就是永恒不变的法则，不会离开痛苦；如果没有我，修行清净的法门就没有利益。如果说一切法都没有自我，这就是断见；如果说我住于某处，这就是常见。如果说一切行无常，这就是断见；如果说一切行是永恒的，这也是常见。如果说一切都是苦的，这就是断见；如果说一切都是乐的，这也是常见。修行一切法永恒不变的人，会堕入断见；修行一切法无常的人，会堕入常见。就像步屈虫，必须依靠前面的脚移动后面的脚；修行常与断的人也是如此，必须依靠断与常。因此，修行其他法导致痛苦的人都是不善的，修行其他法导致快乐的人则是善的。修行其他法无我的人，属于各种烦恼的一部分。修行其他法永恒不变的人，这就是如来秘藏，所谓的涅槃没有固定的住所。修行其他无常法的人，就像是拥有财富。修行其他永恒不变法的人，指的是佛、法、僧和正解脱。应当知道，这就是佛法中的中道，远离两个极端，讲述真实的法。凡夫愚人对此不会有疑问，就像虚弱的病人服用了酥油之后，感到精神焕发。有与无的法，本性是不确定的。就像四大元素，它们的性质不同，相互矛盾，好的医生善于了解它们，根据情况调节平衡。善男子啊，如来也是如此，对于众生就像一位良医，了解各种烦恼的本质和差异，为他们消除烦恼，揭示如来秘密的宝藏，清净的佛性是永恒不变的。
佛陀继续说道：“如果说存在，那么智慧就不应该被染污。如果说不存在，那就是妄语。如果说存在，就不应该保持沉默，也不应该争论，而是应该寻求了解一切法的真实本质。凡夫之人争论不休，是因为不了解如来的微密宝藏。如果说苦，愚人就会认为身体是无常的，并且一切都是苦，却不能理解身体也有乐的一面。如果说无常，凡夫之人会认为一切身体都是无常的，就像瓦片破碎一样；有智慧的人应该区别对待，不应该一概而论地说一切都是无常的。为什么呢？因为我的身体中就有佛性的种子。如果说无我，凡夫之人就会认为所有的佛法都没有自我；有智慧的人应该理解无我是假名，并非真实的实体，明白了这一点后，就不应该产生疑惑。如果说如来秘藏是空寂的，凡夫之人听到后会产生断灭见；有智慧的人应该理解如来是永恒不变的，没有变化。如果说解脱就像幻影一样，凡夫之人就会认为得到解脱就是消失；有智慧的人应该理解人中的师子虽然有来有去，但本质上是永恒不变的。如果说无明是诸行的原因，凡夫之人听到后会分别产生两种法的想法，即明与无明；有智慧的人应该理解它们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无二的本质就是真实本质。如果说诸行是由识产生的原因，凡夫之人会认为有两种法，即行与识；有智慧的人应该理解它们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无二的本质就是真实本质。如果说十善十恶是可以做或不可以做的，善道恶道，白法黑法，凡夫之人会认为这是两种法；有智慧的人应该理解它们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无二的本质就是真实本质。如果说应该修行一切法苦，凡夫之人会认为这是两种法；有智慧的人应该理解它们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无二的本质就是真实本质。如果说一切行无常，如来秘藏也是无常，凡夫之人会认为这是两种法；有智慧的人应该理解它们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无二的本质就是真实本质。如果说一切法无我，如来秘藏也没有自我，凡夫之人会认为这是两种法；有智慧的人应该理解它们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无二的本质就是真实本质。我和无我之间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如来秘藏的意义就是这样。这是不可称量、无量无边的诸佛所赞叹的，我现在在一切功德成就的经典中都已经讲过了。
善男子啊，我和无我之间，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你应该这样接受并铭记。善男子啊，你也应该坚持记忆这样的经典，就像我在《摩诃般若波罗蜜经》中所说：‘我和无我，没有两种相。’就像从乳中产生酪，从酪中得到生酥，从生酥中得到熟酥，从熟酥中得到醍醐，这样的酪的本质，是从乳中产生的吗？是从自身产生的吗？还是从其他地方产生的呢？乃至醍醐也是如此。如果从其他地方产生，那就是由其他东西创造的，而不是乳产生的；如果不是乳产生的，乳就没有作用了。如果是从自身产生的，那么就不应该相似地连续产生。如果连续产生，那么就不会同时产生；如果不同时产生，五种味道就不会同时出现；虽然不同时出现，但肯定不会从其他地方来。应当知道，乳中原本就有酪的特性，只是因为甜味多，所以不能自行改变，乃至醍醐也是如此。这头牛吃水草等食物，血液因此转变成了乳。如果吃了甜草，乳就会变得甜；如果吃了苦草，乳就会有苦味。在雪山上有一种草，名叫肥腻，牛吃了这种草后，产出的乳就是纯正的醍醐，没有青、黄、赤、白、黑的颜色。吃谷草等食物，乳就会有颜色和味道的差异。众生因为明和无明的业力缘故产生了两种相，如果无明转变，就会变成明。一切法，无论是善还是不善，也都是这样，没有两种相。”
迦叶菩萨对佛陀说：“世尊，如您所说，乳中有酪，这是什么意思呢？世尊，如果说乳中一定有酪的特性，因为它太细微而无法看到，那么为什么说从乳中产生了酪呢？如果法本来不存在，那么就称之为生；如果法已经存在，怎么说它生呢？如果说乳中一定有酪的特性，那么在各种草中也应该有乳，这样乳中也应该有草。如果说乳中一定没有酪，那么为什么乳中可以产生酪呢？如果法本来不存在，然后产生了，那么为什么乳中不产生草呢？”
“善男子啊，我们不能确定地说乳中有酪，也不能说乳中没有酪，也不能说酪是从其他地方产生的。如果说乳中一定有酪，那么为什么乳和酪的味道会有所不同呢？因此，我们不能说乳中一定有酪的特性。如果说乳中一定没有酪，那么为什么乳中不会产生兔子的角呢？如果在乳中加入毒药，制成的酪就会致人死亡，因此我们不能说乳中一定没有酪的特性。如果说酪是从其他地方产生的，那么为什么水中不会产生酪呢？因此，我们不能说酪是从其他地方产生的。善男子啊，这头牛因为吃草的缘故，血液变成了白色，草和血消失后，众生的福力使其变成了乳。虽然乳是从草和血中产生的，但我们不能说它们是两种东西，只能说它们是因缘而生的，酪直到醍醐也是一样。因此，乳被称为牛味。乳消失了以后，因缘使它变成了酪。什么样的因缘呢？比如酸化或加热，因此可以说酪是从因缘而产生的，乃至醍醐也是如此。因此，我们不能确定地说乳中没有酪的特性，或者酪是从其他地方产生的，离开乳而存在的，这是不可能的。
佛陀继续说道：“善男子啊，明和无明也是这样。如果伴随着烦恼和各种束缚，那就被称为无明；如果伴随着一切善法，那就被称为明。因此我说没有两种相。基于这样的原因，我之前说过，在雪山上有一种草，名叫肥腻，牛吃了这种草后，产出来的乳就是纯正的醍醐，佛性也是如此。善男子啊，众生福薄，看不到这种草；佛性也是如此，被烦恼所遮蔽，众生看不到它。就像大海虽然都是咸的，但其中也有上等的好水，味道像乳一样。就像雪山一样，虽然成就了种种功德，生长了许多药草，但也有一些有毒的草。众生的身体也是如此，虽然有四大毒蛇的种子，但其中也有妙药大王，也就是佛性，这不是人为创造的，只是被烦恼和客尘所遮蔽。如果刹帝利、婆罗门、吠舍、首陀罗能够断除这些障碍，就能见到佛性，成就无上的道。
就像虚空中的雷声引发云层震动，所有象牙上都会生长出花朵。如果没有雷声震动，花朵就不会生长，也就没有名字。众生的佛性也是如此，常常被一切烦恼所遮蔽而无法看到，因此我说众生没有自我。如果能听到这部《大般涅槃微妙经典》，就能见到佛性，就像象牙上的花朵。虽然听闻了所有的契经和三昧，但如果没听过这部经典，就不会知道如来微妙的相貌；就像没有雷声的时候，象牙上的花朵无法被看到。听闻这部经典后，就能知道一切如来所说的秘藏佛性，就像雷声引发象牙上的花朵生长一样。听闻这部经典后，就能知道所有无量的众生都有佛性。基于这样的原因，说《大涅槃》是如来的秘密宝藏。它能增长法身，就像雷声时象牙上的花朵一样得到滋养。这样的大义，因此被称为《大般涅槃》。如果有善男子或善女人能够学习这部《大涅槃微妙经典》，应当知道这样的人能报答佛恩，是真正的佛弟子。”
迦叶菩萨对佛陀说：“非常奇妙啊，世尊，您所说的佛性，非常深奥，难以见到，难以领悟，声闻和缘觉都无法理解它！”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确实如此，正如你赞叹的那样，没有违背我的说法。”
迦叶菩萨又对佛陀说：“世尊，佛性为什么如此深奥，难以见到，难以领悟呢？”
佛陀回答：“善男子啊，就像一百个盲人为了治疗眼睛找到了良医。这时，良医用金针刺破他们的眼膜，用一根手指指向他们问：‘看到了吗？’盲人回答说：‘我还没有看到。’再用两根手指、三根手指指向他们，他们才能隐约看到。善男子啊，这部《大涅槃微妙经典》，如来未说之时，无量的菩萨虽然具备了行持各种波罗蜜的功德，达到了十住的境界，仍然无法见到佛性。如来说了这部经典之后，他们才能隐约见到佛性。这些菩萨大士见到了佛性后，都说：‘非常奇妙啊，世尊，我们在无量生死中流转，常常被无我的迷惑所困扰。’善男子啊，这些菩萨已经达到了十地的境界，仍然不能清楚地了解和见到佛性，何况声闻和缘觉的人能见到佛性呢？
此外，善男子啊，就像抬头仰望天空中的鹅雁，问：‘这是虚空吗？还是鹅雁？’仔细观察后，只能模糊地看到。十住的菩萨对如来的佛性也只能了解到一部分，也是这样，更何况声闻和缘觉的人能了解和见到呢？
善男子啊，就像醉酒的人想要走远路，只能朦胧地看到道路。十住的菩萨对如来的佛性也只能了解到一部分，也是这样。
善男子啊，就像渴极的人在旷野中行走，四处寻找水源，看到一片树林，树上有白鹤，这个人迷惑了，不能分辨是树还是水，仔细观察后，才能看到白鹤和树林。善男子啊，十住的菩萨对如来的佛性也只能了解到一部分，也是这样。
善男子啊，就像有人在大海中，远望大船的楼橹和堂阁，他会想：‘那是什么？是楼橹吗？还是虚空？’长时间观察后，他会产生确信，知道那是楼橹。十住的菩萨在自己的身体中见到如来的佛性，也是这样。
善男子啊，就像王子身体极其虚弱，通宵达旦地玩耍，清晨时分，他看一切都不是很清楚。十住的菩萨虽然在自己的身体中见到如来的佛性，也是这样，不是很清楚。
此外，善男子啊，就像臣子被王事拘束，深夜回家，闪电短暂发光，因此看到一群牛，他会想：‘这是牛吗？还是云朵、房屋？’这个人长时间观察后，虽然产生了牛的想法，但仍然不确定。十住的菩萨虽然在自己的身体中见到如来的佛性，但仍然不能确定，也是这样。
此外，善男子啊，就像持戒的比丘观察没有虫子的水时，却看到了虫子的样子，他会想：‘这里面动的是虫子吗？还是尘土？’长时间观察后，虽然知道是尘土，但仍然不是很清楚。十住的菩萨在自己的身体中见到如来的佛性，也是这样，不是很清楚。
佛陀继续解释道：“善男子啊，佛性就是这样深奥难知，唯有佛能够完全知晓，不是声闻和缘觉所能达到的。智者应当如此分辨，了解如来的佛性。”
迦叶菩萨问佛陀说：“世尊，佛性如此微妙难知，怎么能通过肉眼见到呢？”
佛陀回答说：“迦叶啊，就像非想非非想天，也不是二乘（声闻和缘觉）所能知晓的，他们只能通过遵循契经，并且基于信仰来了解。同样地，声闻和缘觉如果相信并遵循这部《大涅槃经》，也能知道自己的身体中具有如来的佛性。因此，应当精进修行这部《大涅槃经》。善男子啊，这样的佛性，唯有佛能够完全知晓，不是声闻和缘觉所能达到的。”
迦叶菩萨接着说：“世尊，那些非圣的凡夫们，他们也说自己具有众生性，都说有‘我’。”
佛陀回应说：“比如有两个人，一个是王子，另一个是贫穷卑微的人，这两人互相交往。这时，穷人看到王子有一把非常好的刀，非常美丽，心中生起了贪恋。后来，王子带着这把刀逃到了另一个国家。这个穷人后来在他人的家里借宿，他在梦中说：‘刀！刀！’旁边的人听见了，就把他抓到国王那里。国王问他：‘你说的刀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人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国王，并说：‘即使现在把我分割，我也得不到那把刀。我和王子关系很好，虽然曾经亲眼见过那把刀，但我连用手碰都不敢，怎么会去偷呢？’国王又问：‘你见到的刀是什么样子？’他回答说：‘陛下，我看到的刀像是羱羊的角。’国王听了，高兴地笑了，说：‘你现在可以随意离开，不要害怕。我的宝库里并没有那样的刀，何况你是从王子那里看到的呢？’随后，国王询问众大臣是否见过这把刀，大臣们说没见过。接下来几任国王也都找不到这把刀。很久之后，当初逃跑的王子从外国回来，重新成为国王。他登上王位后，又问大臣们是否见过那把刀，有的大臣说像优钵罗花的颜色，有的说像羊角，有的说像红色的火焰，还有的说像黑色的蛇。这时国王笑着说：‘你们都没有真正见过我的刀的真实样子。’
善男子啊，菩萨大士出现在世间，揭示我的真实相，说明之后舍弃了法身，就像王子拿着美丽的刀逃到国外一样。凡夫愚人说一切都有‘我’，就像那个穷人住宿在他人的家中梦中说刀一样。声闻和缘觉问众生：‘我有什么特征？’众生回答说：‘我看到的我像拇指那么大。’或者说像米粒，或者像稗子，还有说：‘我在心中看到的我炽热如太阳。’这样的众生并不真正知道‘我’的相貌，就像大臣们不知道刀的真实相貌一样。菩萨揭示‘我’的法门，但凡夫却不能理解，他们以各种方式错误地想象‘我’的相貌，就像询问刀的相貌，却回答说像羊角一样。这些凡夫一个接一个地产生邪见，为了断除这些邪见，如来示现无我，就像王子告诉大臣们：‘我的宝库中并没有那样的刀。’”
“善男子啊，今天如来所说的真正的‘我’，名为佛性。这样的佛性在我的佛法中就像那把美丽的刀。如果有凡夫能够正确地说出佛性，那就是遵循了无上的佛法。如果有人能够很好地分辨并遵循宣讲佛性的教义，那他就是菩萨的相貌。
善男子啊，所有各种不同的理论、咒术、语言和文字，都是佛所说的，而不是外道的说法。”
迦叶菩萨问佛陀：“世尊，您是如何讲述字的根本的？”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讲述最初的半个字作为根本，掌握了这些记论、咒术、文章，以及诸阴实法，凡夫通过学习这些字的根本，然后就能分辨什么是佛法，什么不是佛法。”
迦叶菩萨再次向佛陀提问说：“世尊，您提到的‘字’，它的含义是什么呢？”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有十四种音声被称为字义。所谓的‘字’，名字叫涅槃，因为它永恒不变；如果它是不变的，那么它就是无穷尽的；而这无穷尽的就是如来的金刚之身。这十四种音声被命名为字的基本单位。
（初短）‘恶’，意思是不破坏，不破坏的意思是指三宝（佛、法、僧），它们就像金刚一样坚固。此外，‘恶’意味着不流动，不流动就是指如来，因为如来没有九孔（指人体的各种孔窍）的流出，所以说是不流动的。同时，如来没有九孔，也是不流动的原因，这种不流动即代表着永恒，而永恒就是如来，如来是没有造作的，因此也不流动。另外，‘恶’也代表功德，功德就是指三宝。因此称其为‘恶’。
（次短）‘阿’，意味着‘阿阇梨’，即导师或老师。在世间中获得圣者的称号，圣者指的是没有执着、欲望少并且知足的人，也意味着清净，能够帮助众生渡过三有的轮回（即生死的大海）。‘阿’也意味着制度，即遵守清净的戒律，按照规矩行事。此外，‘阿’还意味着依赖圣人，即学习圣人的行为举止，供养和恭敬三尊（佛、法、僧），孝顺父母，并学习大乘佛法，持守戒律的善男信女以及菩萨大士们，这些都是圣人。最后，‘阿’也意味着教导，比如教导他人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能够阻止不当行为的人，就是圣人。因此称其为‘阿’。
（次长）‘亿’，代表佛法。佛法广大的、清净无垢，如同圆满的月亮。教导人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什么是有意义的，什么是没有意义的，什么是佛说的，什么是魔说的。因此称其为‘亿’。
（再长）‘伊’，代表佛法微妙深奥难以获得，就像自在天（帝释天）和大梵天王那样，他们的法名意味着自由自在，如果能够保持这些法，那么就是保护佛法的人。‘伊’也意味着四大守护神，他们能够保护《大涅槃经》，也能够自由地宣讲传播。此外，‘伊’意味着能够为众生自由地说法。进一步讲，‘伊’意味着要通过修习方等经典来获得自由。另外，‘伊’意味着要消除嫉妒，就像清除杂草一样，能够让人变得吉祥。因此称其为‘伊’。
（更长）‘郁’，在所有经书中是最上乘、最卓越的，指的是《大涅槃经》。此外，‘郁’意味着如来的性质，这是声闻和缘觉未曾听到过的。就如同在所有的地域中，北方的郁单越是最为优越的地方一样，如果菩萨能够听受这部经典，那么在一切众生中就是最为优越的。因为这个原因，《大涅槃经》被称为最上乘、最卓越的经典。因此称其为‘郁’。
（最长）‘优’，比喻像牛乳一样，在所有的味道中是最上乘的，如来的性质也是如此，在所有经典中是最尊贵、最卓越的。如果有人诽谤这部经典，那么这个人就如同牛一样无知。此外，‘优’意味着这样的人缺乏智慧和正确的观念，诽谤如来的秘密宝藏，这样的人是非常可怜的，因为他们远离了如来的秘密宝藏，宣讲无我的法门。因此称其为‘优’。”
佛陀继续解释道：
“‘咽[口+垔]’，代表着诸佛的法性涅槃，因此称为‘咽[口+垔]’。
“‘黟[黑+兮]’，代表着如来的意义。此外，‘黟[黑+兮]’意味着如来的行动举止，无不利益一切众生。因此称为‘黟[黑+兮]’。
“‘乌’，代表着烦恼的意义，烦恼意味着诸漏，如来永远断除了所有的烦恼，因此称为‘乌’。
“‘炮’，意味着大乘的意义，在这十四种音声中，它是最终极的意义。大乘经典也是如此，在所有经典中是最终极的，因此称为‘炮’。
“‘庵’，能够遮挡一切不净之物，在佛法中能够舍弃一切金银财宝，因此称为‘庵’。
“‘阿’，意味着胜乘的意义。为什么呢？这部《大涅槃经》在所有经典中是最为殊胜的，因此称为‘阿’。
“‘迦’，对于一切众生发起大慈悲心，如同对待自己的儿子罗睺罗一样，作最上善的事业，因此称为‘迦’。
“‘呿’，意味着非善友，非善友意味着杂秽，不相信如来的秘密宝藏，因此称为‘呿’。
“‘伽’，意味着宝藏，宝藏就是指如来的秘密宝藏，一切众生都有佛性，因此称为‘伽’。
“‘[口+恒]’，代表着如来的永恒之声。什么样的声音是如来的永恒之声呢？就是指如来永恒不变的存在，因此称为‘[口+恒]’。
“‘俄’，代表着一切行相破坏的象征，因此称为‘俄’。
“‘遮’，意味着修行的意义。为了调伏一切众生，称为修行的意义。因此称为‘遮’。
“‘车’，如来覆盖庇荫一切众生，如同巨大的伞盖，因此称为‘车’。
“‘阇’，是正解脱，没有衰老的相貌，因此称为‘阇’。
“‘饍’，烦恼繁茂，如同密集的森林，因此称为‘饍’。
“‘若’，意味着智慧的意义，知晓真实的法性，因此称为‘若’。
“‘吒’，在阎浮提示现半身说法，如同半个月亮，因此称为‘吒’。
“‘咃’，法身具足如同满月，因此称为‘咃’。
“‘茶’，是愚痴的僧人，不知道常与无常的区别，如同小孩子一样，因此称为‘茶’。
“‘袒’，不知道师恩，如同公羊，因此称为‘袒’。
“‘拏’，不是圣义，如同外道，因此称为‘拏’。
“‘多’，如来告诉众比丘，应该远离惊恐畏惧，将会为你们讲述微妙的法，因此称为‘多’。
“‘他’，意味着愚痴的意义，众生在生死中流转，如同蚕茧或蜣螂，因此称为‘他’。
“‘陀’，意味着大布施，指的是大乘，因此称为‘陀’。
“‘弹’，意味着称赞功德，所谓的三宝如同须弥山一样崇高广大，没有倾斜倒塌，因此称为‘弹’。
“‘那’，三宝稳固安住，没有倾斜动摇，如同门槛，因此称为‘那’。
“‘波’，意味着颠倒的意义。如果说三宝都已灭尽，应当知道这样的人是自陷疑惑，因此称为‘波’。
“‘颇’，是世间的灾难。如果说世间灾难发生时，三宝也随之灭尽，应当知道这样的人愚痴无知，违背了圣旨，因此称为‘颇’。
“‘婆’，意味着佛的十力，因此称为‘婆’。
“‘滼’，意味着重担，有能力承担无上正法，应当知道这样的人是大菩萨，因此称为‘滼’。
“‘摩’，意味着菩萨严峻的制度，所谓的《大般涅槃经》等大乘经典，因此称为‘摩’。
“‘耶’，意味着菩萨无论在何处，都为众生宣说大乘法，因此称为‘耶’。
“‘啰’，能够破坏贪欲、瞋恚、愚痴，宣说真实的法，因此称为‘啰’。
“‘罗’，意味着声闻乘，动转不停，大乘稳固不摇，舍弃声闻乘，精进修行无上的大乘，因此称为‘罗’。
“‘啝’，如来世尊为众生降下大法雨，所谓的世间咒术经书，因此称为‘啝’。
“‘奢’，远离三箭，因此称为‘奢’。
“‘沙’，意味着具足的意义。如果能聆听这部《大涅槃经》，就意味着已经得到了闻持一切大乘经典的机会，因此称为‘沙’。
“‘娑’，为众生宣说正法，让他们心生欢喜，因此称为‘娑’。
“‘呵’，意味着心生欢喜。‘多么奇妙啊！世尊远离一切行相。多么奇怪啊！如来进入涅槃。’因此称为‘呵’。
“‘茶’，意味着魔的意义。无量的魔不能破坏如来的秘密宝藏，因此称为‘茶’。此外，‘茶’意味着如来示现随顺世间有父母妻子，因此称为‘茶’。
“‘鲁’、‘流’、‘卢’、‘楼’，这四个字代表四种意义，即佛、法、僧以及对法。所谓对法，随顺世间，如同调婆达多示现破坏僧团，化作各种形态和形象，为了制定戒律的缘故。智者应当明白，不应对此感到恐惧。这就是随顺世间的行径，因此称为‘鲁’、‘流’、‘卢’、‘楼’。”
佛陀继续说道：
“吸气时舌根跟随鼻子的声音，发出的长短声音，根据音调来理解意义，这些都有赖于舌头和牙齿的不同发音。这样的字义能够让众生的口业得到清净。众生的佛性则不是这样，它不需要借助文字就能清净。为什么呢？因为佛性的本质是清净的。虽然佛性处于阴、界、入之中，但它不同于阴、界、入。因此，众生都应该归依佛性。菩萨们因为佛性的缘故，平等看待一切众生，没有差别。因此，这半字在所有经典、记论、文章中是根本。此外，半字的意义都是烦恼言说的基础，所以称为半字。满字则是所有善法言说的基础。就像世间中，作恶的人被称为半人，行善的人被称为满人。同样地，所有的经典和记论都以半字为基础。如果说如来及正解脱属于半字，这是不对的。为什么呢？因为它们超越了文字。因此，如来在一切法上无障碍无着，真正地得到了解脱。
什么样的字义被称为解了字义呢？能够知道如来出现在世间能够灭除半字，这样的人被称为解了字义。如果有人追随半字的意义，这个人就不了解如来的佛性。
什么样的字义被称为无字义呢？亲近并修习不善法的人，被称为无字。此外，无字义还包括虽然能亲近并修习善法，但不知道如来是常还是无常、恒还是非恒，以及法僧二宝、律与非律、经与非经、魔说与佛说的区别。如果不能区分这些，就是随逐无字义。我现在已经讲述了随逐无字义的内容。
善男子啊，因此你现在应该远离半字，好好理解满字。”
迦叶菩萨对佛陀说：“世尊，我们应该好好学习字数。现在我遇到了无上的导师，已经接受了如来的谆谆教诲。”
佛陀称赞迦叶说：“善哉！善哉！喜欢正法的人，应当这样学习。”
这时，佛陀告诉迦叶菩萨：“善男子啊，鸟类有两种，一种叫迦邻提，另一种叫鸳鸯，它们共同生活，彼此不分离。苦、无常、无我等法也是这样，它们彼此不可分离。”
迦叶菩萨问佛陀：“世尊，苦、无常、无我，就像鸳鸯和迦邻提鸟一样吗？”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不同的法是苦，不同的法是乐；不同的法是常，不同的法是无常；不同的法是我，不同的法是无我。就像稻米不同于麻麦，麻麦又不同于豆粟、甘蔗。这些种类的作物，从它们的萌芽到叶子、花朵，都是无常的；果实成熟并被人享用时，就被称作常。为什么呢？因为它们的本性是真实的。”
迦叶问佛陀：“世尊，如果这样的事物是常的，它们是不是就像如来一样呢？”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你不应该这样说。为什么呢？如果说如来就像须弥山，当劫难来临时，须弥山会崩塌，如来那时会崩塌吗？善男子啊，你不应该接受这样的含义。善男子啊，一切法除了涅槃之外，没有一个是常的。只是按照世间的真理来说，果实是常的。”
迦叶菩萨对佛陀说：“世尊，善哉！善哉！正如您所说。”
佛陀告诉迦叶：“是的，是的。善男子啊，虽然修行了一切契经和禅定，但在未听说《大涅槃经》之前，都认为一切是无常的；听闻这部经典之后，虽然有烦恼，但就像没有烦恼一样，就能够利益一切人天。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了解了自己的身体中有佛性，这就是所谓的常。
此外，善男子啊，就像庵罗树，它的花朵刚刚绽放时，被称为无常相；如果结成果实，对许多人有益，就被称为常。同样地，善男子啊，虽然修行了一切契经和禅定，在未听说《大涅槃经》之前，都认为一切是无常的；听闻这部经典之后，虽然有烦恼，但就像没有烦恼一样，就能够利益一切人天。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了解了自己的身体中有佛性，这就是所谓的常。
此外，善男子啊，就像金矿，在熔炼时被称为无常相；熔炼成为金子后，对许多人有益，就被称为常。同样地，善男子啊，虽然修行了一切契经和禅定，在未听说《大涅槃经》之前，都认为一切是无常的；听闻这部经典之后，虽然有烦恼，但就像没有烦恼一样，就能够利益一切人天。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了解了自己的身体中有佛性，这就是所谓的常。
此外，善男子啊，就像胡麻，在未被压榨时，被称为无常；一旦被压榨成油，对许多人有益，就被称为常。善男子啊，虽然修行了一切契经和禅定，在未听说《大涅槃经》之前，都认为一切是无常的；听闻这部经典之后，虽然有烦恼，但就像没有烦恼一样，就能够利益一切人天。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了解了自己的身体中有佛性，这就是所谓的常。”
佛陀继续解释道：
“此外，善男子啊，就像众多河流都汇入大海一样，一切契经和禅定三昧最终都归入大乘的《大涅槃经》。为什么呢？因为它们最终善巧地说出了有佛性。
善男子啊，因此我说，不同的法是常，不同的法是无常，乃至无我也是一样。”
迦叶菩萨对佛陀说：“世尊，如来已经离开了忧悲的毒箭。忧悲被称为天，但如来不是天。有忧悲的人被称为人，但如来不是人。忧悲是二十五有的状态，但如来不属于二十五有。因此如来没有忧悲，为什么说如来有忧悲呢？”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无想天被称为无想，如果无想，就没有寿命，如果没有寿命，怎么会有阴、界、诸入呢？因此，不能说无想天的寿命有所住处。善男子啊，就像树神依靠树木居住，不能确定地说它依靠树枝、树节、树茎还是树叶，虽然没有固定的位置，但不能说它不存在；无想天的寿命也是如此。善男子啊，佛性也是如此，非常深奥难以理解。如来实际上没有忧悲苦恼，但对于众生，他出于大慈悲心表现出忧悲，看待众生就像看待自己的儿子罗睺罗一样。此外，善男子啊，无想天中的寿命只有佛能够知晓，其他人无法了解，乃至非想非非想处也是如此。
迦叶啊，如来的本性清净无染，就像化身一样，哪里会有忧悲苦恼呢？如果说如来没有忧悲，那么他怎么能利益一切众生弘扬佛法呢？如果说没有忧悲，那么为什么说他平等看待众生如同罗睺罗呢？如果不平等看待众生如同罗睺罗，这样的话就是虚妄的。因此，善男子啊，佛是不可思议的，法是不可思议的，众生的佛性是不可思议的，无想天的寿命也是不可思议的。如来的忧悲和无忧悲，这是佛的境界，不是声闻和缘觉所能了解的。
善男子啊，就像空中，舍宅中的微尘无法稳定地住立。如果说舍宅不依赖空间存在，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不能说舍宅住在虚空中或不住在虚空中。凡夫可能会说舍宅住在虚空中，但实际上是虚空本身没有住处。为什么呢？因为虚空的本质是没有住处的。善男子啊，心也是如此，不能说它住在阴、界、入中，也不能说它不住在里面。无想天的寿命也是如此，如来的忧悲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忧悲，那么为什么说他平等看待众生如同罗睺罗呢？如果说有忧悲，那么为什么说他的本性如同虚空一样呢？
善男子啊，就像幻师，虽然可以变幻出各种宫殿，造成杀生、成长、系缚、释放等现象，以及金银、琉璃等宝物和丛林、树木，但这一切都没有真实的本性；如来也是如此，他随顺世间示现忧悲，但没有真实的忧悲。如来已经进入了涅槃，怎么可能有忧悲苦恼呢？如果说如来进入涅槃是无常的，那么这样的人就有忧悲。如果说如来不进入涅槃，而是常住不变的，那么这样的人就没有忧悲。如来的有忧悲和无忧悲，没有人能了解。
此外，善男子啊，就像低级的人能了解低级的事物，不了解中级和高级的事物；中级的人能了解中级的事物，但不了解高级的事物；高级的人能了解高级的事物，也能了解中级和低级的事物。声闻和缘觉也是如此，他们只了解自己的境界。如来则不是这样，他了解自己的境界以及其他人的境界，因此如来被称为无碍智。他示现幻化随顺世间，凡夫的肉眼认为这是真实的，但他们想要完全了解如来的无碍无上的智慧是不可能的。有忧悲还是无忧悲，只有佛能够了解。因此，不同的法有我，不同的法无我，这就如同鸳鸯和迦邻提鸟的本性一样。
此外，善男子啊，佛法就像鸳鸯一起行动，这对鸳鸯和迦邻提鸟，在盛夏水涨时会选择高地安全地安置它们的孩子，为了养育它们，然后才安心地游泳。如来出现在世间也是这样，他教化无数众生，让他们居住在正法中，就像鸳鸯和迦邻提鸟选择高地安置它们的孩子一样，如来也是这样，让众生完成了他们该做的事情，然后就进入了大涅槃。善男子啊，这就叫做不同的法是苦，不同的法是乐，一切行是苦，涅槃是乐，是最微妙的，因为它摧毁了一切行。”
迦叶菩萨问佛陀：“世尊，为什么说得到涅槃的众生被称为第一乐呢？”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就像我所说的，各种行相的聚合被称为老死。
谨慎无放逸，是处名甘露（谨慎而不放逸，这样的地方被称为甘露之地），
放逸不谨慎，是名为死句（放逸而不谨慎，这样的行为被称为走向死亡）。
若不放逸者，则得不死处（如果不放逸，就能得到不死之处），
如其放逸者，常趣于死路（如果放逸，就会常常趋向于死亡之路）。
佛陀继续解释道：
“如果一个人放逸，那么这样的行为属于有为法，这样的有为法就是第一苦。如果不放逸，那么这就被称为涅槃，这样的涅槃被称为甘露，是第一最乐。如果趋向于各种行相，这就被称为死处，承受第一苦。如果到达涅槃，这就被称为不死，享受最微妙的乐。如果不放逸，虽然集聚了各种行相，这也被称为常乐、不死、不破坏之身。那么什么是放逸？什么是不放逸呢？非圣的凡夫，这被称为放逸，是常死之法。出世的圣人，这被称为不放逸，没有老死。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进入了第一常乐涅槃。
基于这样的理由，不同的法是苦，不同的法是乐；不同的法是我，不同的法是无我。就像一个人站在地上，抬头仰望虚空，看不到鸟的踪迹。善男子啊，众生也是如此，没有天眼，在烦恼中却不能自己见到如来的佛性，因此我说了无我的秘密教义。为什么呢？没有天眼的人，不知道真正的我，错误地构想我，因为烦恼所造作的有为法，就是无常的。因此我说，不同的法是常，不同的法是无常。”
精进勇健者，若处于山顶（精进勇健的人，如果处于山顶之上），
平地及旷野，常见诸凡夫（在平地和旷野中，常常能看到普通的凡夫）。
升大智慧殿，无上微妙台（登上大智慧的殿堂，站在无上的微妙台上），
既自除忧患，亦见众生忧（既消除了自己的忧患，也能看到众生的忧患）。
佛陀继续解释说：
“如来彻底断除了无量的烦恼，居住在智慧的山上，看到众生常常处于无量亿的烦恼之中。”
迦叶菩萨再次对佛陀说：“世尊，如您所说的偈颂，这个意思似乎不正确。为什么呢？进入涅槃的人没有忧愁也没有喜悦，怎么能升到智慧的殿堂呢？又怎么能住在山顶上看众生呢？”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所谓的智慧殿就是指涅槃，没有忧愁的人是指如来，有忧愁的人被称为凡夫。因为凡夫有忧愁，所以如来没有忧愁。须弥山顶是指正解脱。勤奋精进的人，就像须弥山一样坚定不移。大地指的是有为行，这是凡夫安住的地方，他们在那里造作各种行相。智慧的人被称为正觉，因为离开了有为而常住，所以被称为如来。如来怜悯无量的众生常常被各种有毒的箭所伤，因此被称为如来有忧。”
迦叶菩萨再次对佛陀说：“世尊，如果如来有忧愁，就不能被称为等正觉。”
佛陀对迦叶说：“这一切都有其因缘，随着有众生应该受到教化的场所，如来就在其中示现受生。虽然示现受生，但实际上并没有生，因此如来被称为常住法，就像迦邻提、鸳鸯等鸟一样。”
来源：北凉昙无谶译《大般涅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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