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涅槃经》白话译文 卷第五
如来性品 第四之二
那时，迦叶菩萨恭敬地对佛陀说：“世尊，正如您所说，诸佛世尊拥有秘密的宝藏，这样的说法并不正确。为什么呢？因为诸佛世尊只有密语，并没有秘密的宝藏。这就像一个魔术师操控着机关木偶，人们虽然能看到木偶弯腰伸展，却不知道是什么在内部驱动它；但佛法不是这样，佛陀总是让众生都能明了知晓，怎么会说诸佛世尊有秘密的宝藏呢？”
佛陀赞许迦叶说：“很好！很好！善男子啊，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来确实没有秘密的宝藏。为什么呢？就如秋天满月，高悬空中，光明皎洁，没有一丝遮蔽，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如来的言语也是如此，毫无保留地公开，光明纯净，愚钝的人不明白会称之为秘藏，而智慧的人理解透彻就不会称之为宝藏。
“善男子啊，比如有人积累了无数金银财宝，但他非常吝啬，不愿意布施救济贫困之人，这样的积累才被称为秘密的宝藏；如来不是这样，他在无量劫中积累了无量的妙法珍宝，心中没有丝毫的吝啬，总是愿意布施给一切众生，怎么能说如来有秘密的宝藏呢？
“善男子啊，比如有人身体有残缺，可能缺少一只眼睛、一只手或一只脚，因为羞愧而不愿让人看到，因此称为秘密的宝藏；如来不是这样，他所有的正法都是完整无缺的，让所有人能够看到，怎么能说如来有秘密的宝藏呢？
“善男子啊，比如穷人负债累累，害怕债主而隐藏起来不愿现身，因此被称为秘密的宝藏；如来不是这样，他对所有众生没有欠下的世俗之债，虽然肩负着引导众生超脱的法责，但从不隐藏。为什么呢？因为他始终把众生当作自己的孩子，为了教导他们无上的法义。
“善男子啊，比如一位富有的长者有许多财宝，只有一个儿子，他非常疼爱，从不舍得离开，所有的珍宝都让他看到；如来也是这样看待众生，视众生如同唯一的儿子。
“善男子啊，世间的人们因为男女性器官丑陋卑微，所以用衣物遮盖，因此称为秘密的宝藏；如来不是这样，他已经永远断除了这种根，因为没有了这些根，也就没有什么需要遮盖的。
“善男子啊，婆罗门的言论和学问，他们不愿意让刹帝利、吠舍、首陀罗等听到。为什么呢？因为在他们的言论中有缺点。如来的正法却不是这样，无论开始、中间还是结尾都是美好的，因此不能称为秘密的宝藏。
“善男子啊，比如一位富有的长者只有一个儿子，他常常思念，疼爱不已，带他去老师那里学习，但担心他学得太慢又带回来。因为疼爱，日夜辛勤地教他一些基本的文字，却不教他复杂的毗伽罗论。为什么呢？因为孩子太小，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善男子啊，如果长者只教了一些基本文字，这个孩子是否能立刻理解复杂的毗伽罗论呢？”
“不会，世尊。”
“那么这位长者对他的儿子有秘密的宝藏吗？”
“没有，世尊。为什么呢？因为孩子还年幼，不是因为秘密才吝啬不说。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有嫉妒和吝啬的心，那才能称为宝藏；如来不是这样，怎么能说如来有秘密的宝藏呢？”
佛陀说：“很好！很好！善男子啊，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果有嗔恨、嫉妒和吝啬之心，那才能称为宝藏；如来没有这些心，怎么会被称作宝藏呢？’善男子啊，那位伟大的长者就是如来；所说的一个儿子是指一切众生，如来看待一切众生就像唯一的儿子；教一个儿子指的是教导声闻弟子；基本的文字指的是九部经典；毗伽罗论是指方等大乘的经典。因为声闻弟子缺乏智慧和力量，所以如来只为他们讲授基本的文字即九部经典，而不讲授毗伽罗论方等大乘。善男子啊，就像那位长者，当儿子长大成人，有能力学习的时候，如果还不教他毗伽罗论，那就可以说是秘密的宝藏。如果声闻弟子有能力接受大乘毗伽罗论，如来却秘而不宣，那也可以说如来有秘密的宝藏。但如来不是这样，因此如来没有秘密的宝藏。就像那位长者，在教授了基本的文字之后，接着就会讲授毗伽罗论；我现在也是这样，在为弟子们讲解了九部经典之后，接着就会讲授毗伽罗论，也就是如来永恒不变的道理。
“再者，善男子啊，比如夏天里，天空中乌云密布，雷鸣电闪，倾盆大雨降临，使得那些播种的农夫收获丰饶，而没有播种的则一无所获。没有收获的人并不能责怪龙王，而龙王也没有任何的秘密。
我现在作为佛陀也是这样，降下了大法雨——《大涅槃经》，如果众生播下了善因，就能得到智慧的果实；如果没有播下善因，则一无所获。没有收获的人不能怪罪佛陀，然而佛陀实际上没有任何的秘密。”
迦叶再次说道：“我现在确定无疑地知道如来世尊没有任何秘密的宝藏。正如您所说，毗伽罗论是指佛如来永恒不变的道理，这样的说法并不正确。为什么呢？佛曾经说过这样的偈颂：”
诸佛与缘觉，及以弟子众（诸佛、缘觉以及他们的弟子们），
犹舍无常身，何况诸凡夫！（仍然要舍弃无常的身体，更何况是普通的凡夫！）
“现在您说如来永恒不变，这是什么意思呢？”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我为所有的声闻弟子教导基本的文字，因此说了这样的偈颂。善男子啊，波斯匿王的母亲去世，他悲痛万分，无法自抑，来到我的面前，我问他：‘大王，你为何如此悲伤苦恼？’国王回答说：‘世尊，我的母亲今天去世了。如果有谁能让我母亲的生命恢复如初，我愿意放弃国土、大象、骏马、七宝以及我的生命来奖赏他。’我又说：‘大王，请不要再忧伤哭泣。一切众生寿命到了尽头就叫做死亡。连诸佛、缘觉和声闻弟子都会舍弃此身，更何况是凡夫俗子！’善男子啊，我为波斯匿王教导基本的文字，因此说了这样的偈颂。现在我为声闻弟子们讲述毗伽罗论，即如来永恒不变，没有变化。如果有人说如来并非永恒不变，为什么这人的舌头没有脱落呢？”
迦叶再次说道：“正如您所说：
无所聚积，于食知足（不积累过多的财物，对于食物知足常乐），
如鸟飞空，迹不可寻（就像鸟儿在空中飞翔，不留痕迹）。
“这是什么意思呢？世尊，在这个集会中，谁能被称为没有积聚？谁又能被称为对食物知足？谁能在空寂中行走而不可追寻踪迹？离开此地的人究竟前往何处呢？”
佛陀回答说：“迦叶，所谓的积聚指的是财宝。善男子啊，积聚有两种：一种是有为的，另一种是无为的。有为的积聚是指声闻的修行，无为的积聚则是指如来的修行。善男子啊，僧团也有两种：有为的和无为的。有为的僧团指的是声闻僧团，声闻僧团没有积聚，比如奴婢、非法之物、仓库中的谷米、盐豉、胡麻、大小豆类等。如果说如来允许蓄养奴婢仆役等物，那么说这话的人的舌头就会卷缩。我的所有声闻弟子都被称为没有积聚，也能被称为对食物知足。如果有人贪求食物就是不知足，不贪求食物的人才是知足。难以追寻其足迹的人，是接近无上菩提之道的人，我说这样的人虽然离开了，但实际上并未到达任何地方。”
迦叶再次说道：“如果有为的僧团都没有积聚，何况是无为的僧团呢？无为的僧团就是如来，如来怎么可能有积聚呢？积聚的意思就是藏匿，因此如来凡有所说，都不会有任何吝啬，怎么会叫藏匿呢？难以追寻足迹的，指的是涅槃，涅槃之中没有日月星辰、寒热风雨、生老病死、二十五有的概念，远离了一切忧苦和烦恼。这样的涅槃是如来所居住的地方，是永恒不变的。因此，如来到达了娑罗树林间，在大涅槃中入了涅槃。”
佛陀告诉迦叶说：“所谓的‘大’，其性质广阔宏大，就像有人寿命无量，被称为大丈夫。这样的人如果能够安住于正法，就成为人中的胜者。正如我所说的八大人觉，是为一个人所有，还是为许多人所有？如果一个人具备了这八种大人觉，那就是最殊胜的。所谓的涅槃是没有疮疣的。善男子啊，比如有人被毒箭射中，遭受极大痛苦，遇到良医为他拔出了毒箭，敷上了妙药，使他脱离痛苦获得安宁。这位医生随后游历城邑和村落，只要发现有人受到疮疣等疾病的折磨，就前去治疗他们的痛苦。善男子啊，如来也是如此，成就了正等正觉，成为了大医王，见到阎浮提的苦恼众生，在无量劫中被淫怒痴的烦恼毒箭所伤害，承受极大的痛苦，因此为这些人宣讲大乘经典，传授甘露般的法药。治疗了这些人之后，又前往其他地方，那里也有被烦恼毒箭所伤害的人，如来在那里示现为佛，为他们治疗，因此被称为大般涅槃。所谓的大般涅槃，就是解脱的所在，随着有调伏众生的地方，如来就在那里示现。因为这是真实的、深远的意义，所以被称为大涅槃。”
迦叶菩萨再次对佛陀说：“世尊，世间的医师都能够治疗一切众生的疮疣疾病吗？”
佛陀回答说：“善男子啊，世间的疮疣有两种：一种是可以治疗的，另一种是不可治疗的。凡是可治疗的，医生就能够治疗；不可治疗的，就不能治疗。”
迦叶再次说道：“按照佛的说法，如来已经在阎浮提治愈了众生。如果说已经治愈了，那么为什么还有众生没有得到涅槃呢？如果没有全部得到涅槃，为什么如来说已经治愈了，要前往其他地方呢？”
佛陀说：“善男子啊，阎浮提内的众生有两种：一种是有信心的，另一种是没有信心的。有信心的人被称为可以治疗。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注定会得到没有疮疣的涅槃，所以我可以说已经治愈了阎浮提的所有众生。没有信心的人被称为一阐提，一阐提是不可治疗的。除了这些一阐提之外，其他的众生都已经治愈了，因此涅槃被称为没有疮疣。”
“世尊，什么叫做涅槃？”
“善男子啊，涅槃被称为解脱。”
迦叶再次说道：“所说的解脱，是色法吗？还是非色法呢？”
佛陀说：“善男子啊，有时是色法，有时是非色法。所谓非色法，指的是声闻和缘觉的解脱。所谓色法，指的是诸佛如来的解脱。善男子啊，因此解脱既是色法也非色法，如来为声闻弟子们说解脱是非色法。”
“世尊，如果声闻和缘觉的解脱是非色法，他们如何存在呢？”
“善男子啊，就像非想非非想天既可以说是色法也可以是非色法，我也说它是非色法。如果有人质疑说：‘如果非想非非想天是非色法，它们怎么能存在，移动或停止呢？’这样的意义属于诸佛的境界，不是声闻和缘觉所能了解的。解脱也是如此，既是色法也非色法，说是非色法；既是想也非想，说是非想。这样的意义属于诸佛的境界，不是声闻和缘觉所能了解的。”
那时，迦叶菩萨再次对佛陀说：“世尊，恳请您慈悲，详细地解说大涅槃行解脱的意义。”
佛陀赞许迦叶说：“很好！很好！善男子啊，真正的解脱被称为远离一切束缚。如果真正的解脱摆脱了所有束缚，就没有了出生，也没有了和合。就像父母结合生子，真正的解脱者不是这样，因此解脱被称为不生。
“迦叶，比如醍醐，它的性质是清净的；如来也是如此，不是因为父母结合而生，而是本性清净。之所以示现有父母，是为了度化众生的缘故。真正的解脱者就是如来，如来与解脱并无二致。就像春天月下各种种子得到温暖的气息后，很快就会长出来，但真正的解脱者不是这样。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虚空无物。虚空无物就是解脱，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虚空无物，不是造作出来的。凡是造作出来的，就像城墙、高楼、防御工事，真正的解脱者不是这样。因此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就是无为法。就像陶匠制作的东西最终会破碎，解脱者不是这样。真正的解脱者不生不灭，因此解脱就是如来。如来也是如此，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不破不坏，不是有为法。因为这样的意义，被称为如来，进入大涅槃。不老不死有什么含义呢？所谓老，指的是身体的变化，头发变白，面容皱纹；所谓死，指的是身体毁坏，生命终结。这些现象在解脱中并不存在，正因为没有这些事，所以被称为解脱。如来也没有头发变白、面容皱纹等有为的现象，因此如来没有衰老，没有衰老就没有死亡。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病。所谓的病，指的是四百四十种疾病以及其他损害身体的情况。这些情况不存在，所以称为解脱。没有疾病的人就是真正的解脱者，真正的解脱者就是如来。如来没有病，因此法身也没有病，这样的无病状态就是如来。所谓死，指的是身体的毁坏和生命的终结；在解脱中没有死亡，这就是甘露，这甘露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成就了这样的功德，怎么能说如来无常呢？如果说无常，是没有道理的，如来的金刚身怎么会无常呢？因此如来不能称为生命终结，如来清净没有污垢，如来的身不是由胎所污染，就像分陀利花本性清净一样。如来的解脱也是如此，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因此如来清净无垢。
“再说解脱者，所有的漏和疮疣都永远不再存在；如来也是如此，没有任何的漏和疮疣。
“再说解脱者，没有争斗。就像饥饿的人看到别人吃饭，会产生贪心想要夺取，解脱者不是这样。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宁静。凡夫会说：‘宁静指的是摩醯首罗天。’这样的话是虚妄的。真正的宁静是彻底的解脱，彻底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安稳。就像在一个盗贼横行的地方不能称为安稳，只有清静平和的地方才能称为安稳。在解脱中没有恐惧，所以称为安稳。因此安稳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法。
“再说解脱者，没有同等的伴侣。有同等伴侣的，比如国王会有邻国作为平等的对象，解脱者没有这样的情况。没有同等伴侣的，就像是转轮圣王，没有能与之匹敌的人，解脱也是如此，没有同等的伴侣。没有同等伴侣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也就是转法轮的圣王。因此如来没有同等的伴侣，有同等伴侣的说法是不对的。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忧愁。有忧愁的，比如国王害怕强大的邻国而产生忧虑，解脱者没有这样的事情。就像消除了仇敌就没有忧虑，解脱也是如此，没有忧虑。没有忧虑的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忧喜。就像一个女人只有一个儿子远赴战场，突然得到不幸的消息感到悲伤，后来得知儿子安然无恙就感到高兴，解脱中没有这样的事情。没有忧喜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没有尘垢。就像春天月夜，太阳下山后，风吹起尘土，解脱中没有这样的事。没有尘土的就是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就像圣王头上的明珠没有污垢，解脱的性质也是如此，没有污垢。没有污垢的就是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就像真金的性质，不混杂沙石，才被称为真正的宝石，有人得到了它，会产生财富的想法，解脱的性质也是如此，就像这真正的宝石。这真正的宝石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就像瓦瓶，破碎时会发出嘶哑的声音，金刚宝瓶则不会这样，解脱者也不会发出嘶哑的声音。金刚宝瓶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因此如来的身是不可破坏的。发出嘶哑声音的，就像蓖麻子，在加热的时候，放在阳光下曝晒，会发出爆裂的声音，解脱者不会有这样的事。就像那金刚真宝瓶，没有嘶哑的声音，即使有无量百千人一起射击它，也无法破坏。没有嘶哑声音的就是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就像贫穷的人因为背负他人的财物而被他人束缚，戴着枷锁遭受鞭打惩罚，承受各种苦难；而在解脱中没有这样的事，没有负债。就像一位富有的长者拥有无数的财宝，权力自由，没有欠他人的东西；解脱者也是如此，拥有无数的法财珍宝，权力自由，没有负债。没有负债的人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没有压迫。就像春天的炎热、夏天吃甜食、冬天接触寒冷，真正的解脱中没有这样的不适意的事情。没有压迫的人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再说没有压迫的，比如有人饱餐鱼肉后再喝牛奶，这人将很快面临死亡，真正的解脱中没有这样的事。如果这个人得到甘露良药，疾病就会消除，真正的解脱者也是如此。甘露良药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什么是压迫、不压迫呢？比如凡夫自我高傲，心想：‘在众人中谁能伤害我？’随即携带毒蛇、猛虎等毒虫，应该知道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自然寿终就会遭遇横死，真正的解脱中没有这样的事。没有压迫的人就像转轮圣王所有的神珠，能够制服蜣螂等九十六种毒虫，如果有人闻到这神珠的香气，所有的毒就会消失。真正的解脱者也是如此，远离二十五有的轮回。毒素消失的人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再说没有压迫的人就像虚空，解脱也是如此。虚空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压迫的，比如靠近干草点燃灯火，靠近就会燃烧，真正的解脱中没有这样的事。再说没有压迫的人就像日月不压迫众生，解脱也是如此，对众生没有压迫。没有压迫的人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动法。就像怨恨和亲近的人，真正的解脱中没有这样的事。再说不动的，就像转轮圣王没有其他的圣王作为亲友，如果有亲友就不对；解脱也是如此，没有亲友，如果有亲友就不对。那位没有亲友的圣王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法。再说不动的，就像素衣容易被染色，解脱不是这样。再说不动的，就像婆师华花，要想让它有臭味或是变成青色，是不可能的；解脱也是如此，要想让它有臭味或各种颜色，也是不可能的。因此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稀有。就像水中的莲花不是稀有的，火焰中生长的才是稀有的，有人见到就会心生欢喜；真正的解脱者也是如此，见到的人心生欢喜。稀有的人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法身。再说稀有的，就像婴儿，牙齿尚未长出，逐渐长大后才会生长；解脱不是这样，没有生与不生的概念。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虚空寂静，没有不确定。不确定的是，比如一阐提终究不会改变，犯了重大禁戒的人不能成就佛道，这样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为什么呢？如果这样的人在佛的正法中心生清净的信心，那时就立刻熄灭了一阐提的性质；如果能够成为在家信徒，也能断灭一阐提的性质，犯了重大禁戒的人在消除这种罪业后，就能成就佛道。因此如果说必定不能改变、不能成就佛道，是没有根据的。真正的解脱中完全没有这样的灭尽之事。再说虚空寂静的，落入法界，就像法界的性质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再说一阐提如果完全灭尽，就不能称为一阐提了。什么是一阐提呢？一阐提是指断灭一切善的根本，心不攀缘一切善法，甚至不产生一念的善。真正的解脱中完全没有这样的事，没有这样的事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可测量。就像谷物堆积，它的量可以得知，真正的解脱者则不是这样。就像大海无法度量，解脱也是如此，不可度量。不可测量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量法。就像一个众生有许多业力的回报；解脱也是如此，有无数的回报。无数的回报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广大。就像大海没有与它平等的；解脱也是如此，没有能与它平等的。没有能与之平等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最上。就像虚空是最高的，没有比它更高的；解脱也是如此，最高无比。最高无比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能超过。就像狮子居住的地方，所有的野兽都无法超越；解脱也是如此，没有能超越的。无能超越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上。就像北方，在各方之中是最上的；解脱也是如此，是无上的。无上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上上。就像北方对于东方来说是最上的；解脱也是如此，没有更上的。没有更上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恒常的法。就像人和天人在身体毁坏、生命终结时，这是恒常的，不是不恒常的；解脱也是如此，不是不恒常的。不是不恒常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坚实的。就像佉陀罗木、栴檀木、沆水，它们的性质是坚实的；解脱也是如此，它的性质是坚实的。性质坚实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虚。就像竹苇，它们的体态空疏，解脱不是这样。应当知道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可污染。就像墙壁未经涂饰，蚊虫可以在上面停留嬉戏。如果加以涂饰，并且彩绘雕刻装饰，虫子闻到色彩的香气，就不会停留在上面。这样的不被停留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边。就像村落都有边界，解脱不是这样。就像虚空没有边际，解脱也是如此，没有边际。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可见。就像在空中，鸟儿的足迹难以看见。这样的难以看见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甚深。为什么呢？声闻、缘觉无法进入。无法进入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再说甚深的，被诸佛菩萨所恭敬，就像孝顺的儿子供养父母，功德甚深。功德甚深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可见。就像有人看不见自己的头顶；解脱也是如此，声闻、缘觉无法看见。无法看见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屋宅。就像虚空没有屋宅，解脱也是如此。所说的屋宅比喻二十五有的轮回，没有屋宅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可取。像阿摩勒果，人们可以取拿；解脱不是这样，不可取拿。不可取拿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可执着。就像幻化的物体不可执着；解脱也是如此，不可执着。不可执着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没有身体。就像有人身体生疮、疣子以及脓肿，癫狂干枯，真正的解脱中没有这样的疾病。没有这样的疾病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一味。就像奶只有一种味道，解脱也是如此，只有一种味道。这样的一味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清净。就像水没有泥沙，清澈宁静；解脱也是如此，清澈宁静。清澈宁静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一味。就像空中的雨，一味清净。一味清净比喻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除却。就像满月没有云雾遮蔽；解脱也是如此，没有云雾遮蔽。没有云雾遮蔽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寂静。就像有人热病痊愈，身体得到寂静；解脱也是如此，身体得到寂静。身体得到寂静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即是平等。就像田野里，毒蛇和鼠狼都有杀心；解脱不是这样，没有杀心。没有杀心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再说平等的，就像父母对子女有着同样的心；解脱也是如此，心是平等的。心平等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异处。就像有人只住在最上等的清净屋宅，没有别的地方；解脱也是如此，没有别的地方。没有别的地方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知足。就像饥饿的人遇到美味的食物，吃起来不会厌倦；解脱不是这样，就像吃了乳糜之后，不再需要其他。不再需要其他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断绝。就像被束缚的人，断开束缚得以解脱；解脱也是如此，断绝了一切疑惑的心结。这样的断疑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到达彼岸。就像大河，有此岸和彼岸；解脱不是这样，虽然没有此岸，但是有彼岸。有彼岸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默然。就像大海，海水泛起时会有许多声音，解脱不是这样。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美妙。就像各种药物混合诃梨勒，味道会变苦；解脱不是这样，味道如同甘露。味道如同甘露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能够除去种种烦恼。就像良医调配药物，善于治疗各种疾病；解脱也是如此，能够除去烦恼。除去烦恼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迮（没有狭窄）。就像小屋，不能容纳很多人；解脱不是这样，能够容纳很多。能够容纳很多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灭除各种爱欲，不夹杂淫欲。就像女人，有很多爱欲，解脱不是这样。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这样没有贪欲、瞋恚、愚痴、憍慢等结缚。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爱。爱有两种：一种是饿鬼的爱，一种是对法的爱。真正的解脱者，远离饿鬼的爱，因为怜悯众生所以有对法的爱。这样的对法的爱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远离自我和我的所有。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法。
“再说解脱者，即是灭尽，远离对存在的贪恋。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法。
“再说解脱者，即是救护，能够救护所有恐惧的人。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法。
“再说解脱者，即是归宿。如果有归依，这样的解脱，不再寻求其他的依靠。就像有人依赖国王，不再寻求其他的依靠。虽然依赖国王仍然会有变动，依赖解脱就没有变动。没有变动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法。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屋宅。就像有人走在荒野中会有危险；解脱不是这样，没有危险。没有危险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是无所畏惧的。就像狮子王，在众多野兽面前不会产生畏惧；解脱也是如此，在众多魔众面前不会产生畏惧。无所畏惧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没有狭窄。就像狭窄的道路，甚至不能让两个人并排行走；解脱不是这样，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又没有狭窄，就像有人害怕老虎而掉进井里；解脱不是这样，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又没有狭窄，就像在大海中，舍弃破旧的小船得到坚固的大船，乘坐它渡过大海到达安全的地方，心中感到快乐；解脱也是如此，心中感到快乐。感到快乐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能够拔除各种因缘。就像从乳中得到酪，从酪中得到酥，从酥中得到醍醐，在真正的解脱中完全没有这些因果。完全没有这些因果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能够降伏憍慢。就像大王对小王表现出傲慢，解脱不是这样。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法。
“再说解脱者，能够降伏放逸。所谓放逸的人，有很多贪欲，真正的解脱中没有这种名字。没有这种名字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能够除去无明。就像上等的酥除去杂质后，才称为醍醐；解脱也是如此，除去无明的杂质，产生真正的光明。这样的真正光明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寂静，纯一无二。就像空旷野外的象，孤独无伴；解脱也是如此，独一无二。独一无二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坚实。就像竹苇、蓖麻，茎干空虚但种子坚实，除了佛如来，其余的人天都不坚实。真正的解脱者远离一切存在的流转，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能够觉悟我增益。真正的解脱者也是如此。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舍弃各种存在。就像有人吃过食物后呕吐；解脱也是如此，舍弃各种存在。舍弃各种存在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决定。就像婆师华的香气，在七片叶子中不存在，解脱也是如此。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水大。就像水大，能够在各种大中胜出，滋润所有的草木谷子；解脱也是如此，能够滋润一切有生之物。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入门。就像有门户，则通向道路，金性所在之处，金就可得到；解脱也是如此，就像门户，修行无我者就能进入其中。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善。就像弟子追随师父，善奉教诫而被称为善，解脱也是如此。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出世法，在一切法中最胜出。就像在各种味道中，酥乳最胜，解脱也是如此。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动。就像门槛，风不能动摇，真正的解脱者也是如此。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涛波。就像大海，水面有涛波，解脱不是这样。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就像宫殿，解脱也是如此。应当知道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有用。就像阎浮檀金，用途广泛，没有人能说是金的过失；解脱也是如此，没有过失。没有过失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舍弃婴儿的行为。就像大人舍弃小孩的行为；解脱也是如此，除去五阴。除去五阴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究竟。就像被束缚的人从束缚中解脱，洗净身体变得清净然后回家；解脱也是如此，彻底清净。彻底清净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无作乐。无作乐的人，贪欲、瞋恚、愚痴都被清除。就像有人误饮蛇毒，为了清除毒素而服用催吐药，吐出毒素后，身体得到安宁；解脱也是如此，吐出烦恼的各种结缚毒素，身体得到安宁，被称为无作乐。无作乐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断除四种毒蛇烦恼。断除烦恼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远离各种存在，灭除一切苦，得到一切乐，永远断除贪欲、瞋恚、愚痴，拔除一切烦恼的根本。拔除根本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断除一切有为法，出生一切无漏善法，堵塞各种道路，比如自我、无我、非我、非无我。只断除执着，不断除我见。我见被称为佛性，佛性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不空空。空空是指无所有；无所有是指外道尼揵子等人所认为的解脱；但实际上尼揵并没有解脱，所以被称为空空。真正的解脱者不是这样，所以不是空空。不是空空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空不空。就像装水、酒、酪、酥、蜜等的瓶子，虽然没有水、酒、酪、酥、蜜时，仍然被称为水等瓶子，但这样的瓶子不能说是空也不能说是不空。如果说它是空的，那么就没有色香味触；如果说它是不空的，却又没有实际的水酒等物。解脱也是如此，不能说是色也不能说是非色，不能说是空也不能说是不空。如果说它是空的，那么就没有常乐我净；如果说它是不空的，那么谁来享受这种常乐我净呢？因此，不能说是空也不能说是不空。所谓的空，是指没有二十五有的轮回以及各种烦恼、一切苦、一切相、一切有为行。就像瓶子没有酪，就被称为空。所谓的不空，是指真实的善色，常乐我净，不动不变，就像瓶子的颜色、香味、触感一样，所以被称为不空。因此解脱就像这样的瓶子。瓶子遇到条件就会被破坏，解脱不是这样，不能被破坏。不能被破坏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再说解脱者，被称为离爱。就像有人心存对释提桓因、大梵天王、自在天王的爱恋和希望；解脱不是这样，如果成就了无上正等正觉，就没有爱恋和怀疑。没有爱恋和怀疑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果说解脱中有爱恋和怀疑，那是没有道理的。
“再说解脱者，断除各种贪恋，断除一切相、一切系缚、一切烦恼、一切生死、一切因缘、一切果报。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涅槃。一切众生因为害怕生死和各种烦恼，所以皈依三宝。就像一群鹿，害怕猎人，一旦逃脱，每跳一次就象征一次皈依，三次跳跃象征三次皈依，因为三次跳跃而得到安宁；众生也是如此，因为害怕四大恶魔的猎杀，所以皈依三宝，因为皈依三宝而得到安宁。得到安宁的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如来就是涅槃，涅槃就是无尽，无尽就是佛性，佛性就是决定，决定就是无上正等正觉。”
迦叶菩萨对佛陀说：“世尊，如果涅槃、佛性、决定、如来都是同一个意思，为什么还说有三皈依呢？”
佛陀告诉迦叶说：“善男子啊，一切众生因为害怕生死而寻求三皈依，因为三皈依而知道佛性、决定、涅槃。善男子啊，有的法名称相同但意义不同，有的法名称和意义都不同。名称相同但意义不同的，比如佛常、法常、比丘僧常，涅槃、虚空都是常，这是名称相同但意义不同。名称和意义都不同的，比如佛被称为觉悟，法被称为不觉，僧被称为和合，涅槃被称为解脱，虚空被称为非善，也被称为无障碍，这是名称和意义都不同。
“善男子啊，三皈依也是如此，名称和意义都不同，怎么能说它们是一个呢？因此我对摩诃波阇波提说：‘憍昙弥，不要供养我，应当供养僧众。如果供养僧众，就能完成供养三皈依。’摩诃波阇波提回答我说：‘僧众之中没有佛，也没有法，怎么说供养僧众就能完成供养三皈依呢？’我又告诉她：‘你跟随我的话，就是在供养佛；为了解脱，就是在供养法；僧众接受供养，就是在供养僧。’善男子啊，因此三皈依不能说是一个。善男子啊，如来有时候说一是三，有时候说三是一，这样的意义属于诸佛的境界，不是声闻和缘觉所能了解的。”
迦叶再次说道：“正如佛所说，彻底的安乐称为涅槃，这是什么意思呢？涅槃是指舍弃身体和智慧。如果舍弃了身体和智慧，谁来享受安乐呢？”
佛陀说：“善男子啊，比如有人吃过饭后感到胸闷，出去想要呕吐。吐完之后，他又回来，同伴问他：‘你的病好了没有？为什么又回来了。’他回答说：‘已经好了，身体感到安乐。’如来也是如此，彻底远离二十五有的轮回，永远得到涅槃的安乐之地，不可动摇，没有尽头，断除一切感受，称为无感受的乐。这样的无感受，称为常乐。如果说如来有感受的乐，那是没有道理的。因此彻底的乐就是涅槃，涅槃就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就是如来。”
迦叶再次说道：“不生不灭就是解脱吗？”
“是的，善男子啊，不生不灭就是解脱，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
迦叶再次说道：“如果不生不灭就是解脱，那么虚空的性质也没有生灭，应该是如来，就如同如来的性质就是解脱。”
佛陀告诉迦叶说：“善男子啊，不是这样的。”
“世尊，为什么不是这样呢？”
“善男子啊，比如迦兰伽鸟和命命鸟，它们的声音清脆美妙，难道可以和乌鸦的声音相比吗？”
“不可以，世尊。乌鸦的声音和命命鸟的声音相比，差距是百万倍，根本无法相比。”
迦叶再次说道：“迦兰伽鸟等，它们的声音非常美妙，身体也不相同，如来怎能和乌鸦相比呢？这就像葶苈和须弥山的比较。佛和虚空也是如此。迦兰伽鸟的声音可以比喻佛的声音，但不能用来比喻乌鸦的声音。”
那时，佛陀赞许迦叶菩萨说：“很好！很好！善男子啊，你现在很好地理解了甚深难解的道理。如来有时因为因缘的关系，用虚空来比喻解脱，这样的解脱就是如来。真正的解脱，一切人天都无法与之匹敌，而虚空实际上并不是恰当的比喻，为了度化众生的缘故，将不恰当的比喻用作比喻。应当知道解脱就是如来，如来的性质就是解脱，解脱和如来无二无别。
“善男子啊，不能作为比喻的，就像无法比拟的事物不能用来作比喻，但因为某些因缘可以用来作比喻。比如经文中说：面貌端正如同满月，白象洁白犹如雪山。满月不能直接等同于面貌，雪山也不能直接等同于白象。善男子啊，不能用比喻来直接比喻真正的解脱，只是为了度化众生而作比喻罢了。通过各种比喻，了解各种法的性质，都是这样的。”
迦叶再次说道：“为什么如来会作出两种说法呢？”
佛陀说：“善男子啊，比如有人手持刀剑，出于瞋恚之心想要杀害如来，如来以平和的态度面对，没有愤怒的表情，这样的人能破坏如来的身体构成逆罪吗？”
“不能，世尊。为什么呢？因为如来的身界是无法破坏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没有具体的肉体聚合，只有法性的存在，法性的性质是不可破坏的，这个人怎么能破坏佛的身体呢？只是因为恶意，构成了无间罪。因为这样的原因，引出各种比喻，以了解真实的法义。”
那时，佛陀赞许迦叶菩萨说：“很好！很好！善男子啊，我想说的话，你现在已经说出来了。另外，善男子啊，比如有个恶人想要杀害他的母亲，他住在野外的谷堆下面。母亲给他送食物，当他看到母亲后，立刻产生了杀害之心，便上前磨刀。母亲察觉后，逃进了谷堆中。这个人拿着刀，围绕谷堆砍了一圈，砍完后感到欢喜，以为已经杀了人。而他的母亲随后从谷堆中出来，回到了家中。你觉得怎么样？这个人是否成就了无间罪呢？”
“不能确定，世尊。不能确定地说。为什么呢？如果说他有罪，母亲的身体应该被破坏，但如果身体没有被破坏，怎么能说他有罪呢？如果说他没有罪，他产生了已经杀人的想法，心中充满了欢喜，怎么能说他没有罪呢？这个人虽然没有完全构成逆罪，但也算是逆罪。因为这样的原因，引出各种比喻，以了解真实的法义。”
佛陀赞许迦叶说：“很好！很好！善男子啊，因为这样的原因，我用各种方便的比喻来比喻解脱。虽然用了无量阿僧祇的比喻，但实际上无法用比喻来直接相比。有些因缘可以用比喻来说明，有些因缘则不能用比喻来说明。因此，解脱成就了这样的无量功德，趣向涅槃的人，涅槃和如来也具有这样的无量功德，因为成就了这样的无量功德，被称为大涅槃。”
迦叶菩萨对佛陀说：“世尊，我现在开始明白，如来所到达的地方是没有尽头的。既然所在之处没有尽头，可以知道寿命也应该没有尽头。”
佛陀说：“很好！很好！善男子啊，你现在很好地守护了正法。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想要断除烦恼的各种结缚，就应该像这样守护正法。”
来源：北凉昙无谶译《大般涅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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