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夹杂着锥心的痛在沈向真的骨血中蔓延。
她气得浑身颤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在这期间,接触过冬冬的除了自己和付景年,就只有江幼萱。
她竟敢把这种照片放进孩子的口袋!
要是这照片被冬冬看见……
沈向真不敢往下想。
她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愤怒,强迫自己不去撕碎照片,把它放进包里。。
江幼萱无非就是想要激怒她,让她主动让位而已。
说起来,她也得谢谢江幼萱,给自己提供了付景年出轨的证据。
之后两天,或许是因为愧疚和弥补,付景年一直都待在医院陪伴着冬冬。
冬冬也高兴,话都比平时多了。
这天深夜,沈向真从茶水室回到病房。
刚进去,就看见付景年在唱歌哄冬冬睡觉。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
听着男人的歌声,沈向真目光恍惚。
回忆里十八岁的夏天,困顿的体育课。
她背靠树干坐着,头靠在付景年肩上,昏昏欲睡。
他抬手帮她遮住穿透树叶的阳光,轻轻唱着这首歌哄她……
一切仿佛在昨天。
沈向真酸着鼻尖,回过神正要走上前,却看见付景年的手机亮着。
显示正在与江幼萱通话中。
沈向真目光一紧。
原来他哄的不只是冬冬,还有电话里的另一个人。
沈向真绷着刺痛的神经,强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见她靠近,付景年无比自然地挂断电话。
他起身环住沈向真,压低的声音比以往更有磁性:“这么多天,你的气也该消了吧?”
“找个时间把东西搬回去,你一个人在外带着冬冬,要是再出什么事,我会担心。”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可沈向真整颗心都已经凉透。
她挣开付景明,轻轻摸了摸冬冬的脸:“不了,反正你一天到晚不着家,我和冬冬住哪儿都一样。”
说完,她自顾躺倒陪护床上休息。
付景年僵在原地。
他看着女人冷淡的面容,心里翻涌起杂乱的情绪。
沈向真变了。
应该说又变了。
没结婚前的她活泼执着,就像个太阳照亮了他的生命。
结婚后有了孩子的她,沉静内敛,哪怕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也只会抱着孩子默默流泪。
可现在的沈向真,有年少的影子,却又露着他从没见过的锋芒。
总之,让他捉摸不透。
死寂中,沈向真感受到付景年坐在了她身边,轻轻给她盖上毯子后,带着薄茧的手抚上她的脸颊。
“向真,你要是一直十八岁该多好……”
听到付景年这句叹息,沈向真悲从中来。
没有人永远十八岁,却有人只喜欢十八岁。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在十八岁坚定地选择了付景年。
夜渐深。
睡意本就浅的沈向真被一阵窸窣的声音吵醒。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付景年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和宠溺。
沈向真呼吸一窒。
他在和江幼萱打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她听见付景年应了一声后,轻着脚步出了病房。
沈向真睁开眼,犹豫了瞬后拿起手机跟了出去。
她看见付景年进了消防楼道。
透过消防门没关紧的缝隙,沈向真看见付景年抱着江幼萱疯狂地吻着。
沈向真瞳孔骤缩,霎时红了眼。
他们竟然……
付景年吻够了,终于舍得放开:“大半夜的,你跑这来干嘛?”
“景年哥,这些天你都不在我身边,我好想你。”
江幼萱带着哭腔的声音软绵绵的,微弱的灯光映照着她娇俏潮红的脸。
没有几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包括付景年。
付景年吻着江幼萱最像沈向真的眉眼,沙哑的声音染上情欲:“我也想你……”
狭窄的空间,旖旎渐起。
沈向真像是已经彻底麻木,面无表情地用手机录着里面的翻云覆雨。
只是那只剧烈颤抖手,无声宣告着她感情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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