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郭梓云 尚凯元 张矜若
在法国巴黎的一处“社会住房”项目，一名女子从小区庭院中央的屋顶花园走过。屋顶花园下方，分布着社区多功能体育馆等室内设施。本报记者 尚凯元摄
近年来，全球不少城市都提出了“15分钟城市”的规划愿景，目标是让城市居民在步行或骑车可及的范围内，满足衣食住行和娱乐等大部分日常所需服务。荷兰、法国和新加坡等国家采取打造“城市枢纽”、推进“社会住房”项目、建设“邻里中心”等举措，打造更加便利的市民生活圈，优化城市服务水平。
荷兰——
打造“城市枢纽” 便利民众生活
荷兰乌特勒支，运河从城中蜿蜒而过，两岸分布着许多餐厅、超市等。近年来，乌特勒支不断加强城市规划和交通建设，推进便民生活圈建设。据相关统计，2019年至2021年，乌特勒支市各个生活区域基本能达到“15分钟城市”目标，人们在15分钟骑行距离内可实现饮食、教育、出行和医疗保健等基本需求。2021年7月，乌特勒支市议会通过了《2040年空间战略》，从城市交通、公共设施、住房、绿化等多个方面，对该市到2040年建设为“10分钟城市”进行了规划设计。
“城市枢纽”建设是乌特勒支市政府发展便民生活圈的重要举措之一。“城市枢纽”集交通、商业等功能于一体，附近配套建设住宅、办公、医疗和其他公共服务等设施。政府还打造了环形公共交通网络，通过大巴、有轨电车和火车等多种交通工具将各个“城市枢纽”连接在一起，使车流不再往市中心汇集。乌特勒支市政府计划在2040年前建成多个新的“城市枢纽”。曾在该市负责市政规划的前市议员克拉斯·弗胥尔说，该市的目标是将住房、公共服务和出行、购物等市民日常需求结合起来，综合考虑解决方案。
乌特勒支市政府还积极打造对步行、自行车和公共交通友好的城市交通体系。据统计，乌特勒支至少有30%的市民每天骑自行车通勤，98%的家庭拥有至少1辆自行车。为了给骑行提供更多便利，位于市中心的弗里登堡区禁止一般汽车进入，只开放给行人、自行车与公交车。绿色出行不仅节能减排，而且减少了对城市空间的占用，节约下来的空间用于建设更多的城市绿地和公共活动场所。
荷兰布雷达应用科学大学开展的一项研究表明，包括阿姆斯特丹、鹿特丹等在内的荷兰多个城市都在倡导“15分钟城市”概念，以提高宜居性。“15分钟城市”概念提出者、索邦大学城市规划教授卡洛斯·莫雷诺表示，随处可见的公园、艺术中心，便捷的公共服务设施，四通八达的公共交通网络，这些都是建设宜居城市的宝贵要素。
法国——
推进“社会住房” 带动旧城发展
法国国防部旧址位于巴黎七区的圣多米尼克街10号，这里是城市的核心地带之一。国防部搬迁后，这片土地用于开发“社会住房”和商业项目。目前，该地块的商业项目仍在建设中，“社会住房”项目已于2022年竣工，成为一个充满活力的住宅社区。
“社会住房”项目是二战后法国政府推出的一项重要举措，政府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将住宅出租、出售给低收入居民，并负责房屋的日常维修和管理，旨在帮助解决部分低收入民众的住房问题。2000年，法国通过了《社会团结与城市更新法》，规定人口超过3500人的市镇“社会住房”比例应达到20%。其中，巴黎等新增住宅用地较少的城市，主要通过收购和翻新旧有建筑来推进“社会住房”项目建设。“过去20年，巴黎新增了12万套‘社会住房’。”巴黎负责社会住房和建筑生态转型的副市长博迪耶告诉记者。
“社会住房”项目建设，也是城市资源重新分配的过程。2020年，巴黎市长伊达尔戈提出了“15分钟巴黎”理念，新的“社会住房”项目在建设中积极实践这一理念。
在翻修旧有建筑过程中，政府会加入一些便民配套设施。比如，法国国防部旧址的“社会住房”项目除了254套社会住房外，还建设了托儿所、体育馆、多功能运动室以及中央屋顶花园等配套设施。在医疗服务方面，如果住宅项目的一层大厅具备条件，政府也会尽力将其改造成社区医疗点。巴黎市政府计划创建300个这样的社区医疗点。
“在建设‘社会住房’项目时，我们会根据项目周边配套设施情况，引入不同类型的服务商以补齐公共服务短板。推进‘社会住房’项目，不仅有助于旧房屋的翻新改造，还能吸引更多居民入住，使城市用地得到更有效的利用。”博迪耶说。
新加坡——
建设“邻里中心” 服务社区居民
不久前，位于新加坡盛港的新一代“邻里中心”正式投入运营，这是新加坡第六家新一代“邻里中心”。“邻里中心”是新加坡组屋社区里的综合性商业中心，伴随着20世纪60年代新加坡组屋计划的大规模推行而诞生。政府一般会在每5000—6000户居民中设立一个“邻里中心”，为居民提供购物、餐饮、医疗、文化等服务。截至目前，新加坡建屋发展局已建设超过100个“邻里中心”。
2015年，新加坡政府宣布启动新一代“邻里中心”建设计划。相关设计规划更加科学、配置更加丰富、社区空间更加充足。2022年正式启用的“榜鹅北岸广场”就是新一代“邻里中心”的代表，集合了购物、餐饮、运动与社区空间等设施与服务，还设有两家诊所、一家托儿所以及24小时开放的超市和健身房，为附近居民提供便利。
新加坡还尝试在大型社区打造更大规模、可提供更多服务的社区中心。位于新加坡东部樟宜机场附近的淡滨尼天地，是新加坡最大的综合社区与生活中心。这座综合社区中心总建筑面积达12万平方米，拥有100多家商店和设施，设有公共服务中心、运动场、图书馆、家庭医疗中心、游泳馆和零售商店等。其中，公共服务中心集合12家政府部门和机构的服务，提供24小时电子服务柜台。淡滨尼社区图书馆还是新加坡最大的区域性图书馆之一。
从2022年起，新加坡政府推出为期4年的“2025邻里新天地”行动计划，预计拨款5000万新加坡元(1新加坡元约合5.33元人民币)，帮助“邻里中心”商家加快数字化转型，提高运营效率，吸引更多顾客。新加坡建筑师刘太格表示，“邻里中心”将各种生活服务设施集中在一个区域，实现了“一站式”服务。从城市规划角度来看，这种模式有效分散了城市的商业和服务功能，避免了公共资源在市中心的过度聚集，减轻了交通压力和城市拥堵。随着新一代“邻里中心”的建设，居民将获得更好的服务体验。
《 人民日报 》( 2025年01月03日 16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