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鱼amelsrl.com
他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脸上的表情透着冷漠,甚至有几分厌倦的神情。
“晓兰,我们离婚吧。”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直接刺进了我的心里。我愣住了,手里的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裂成几块。厨房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碎片反射着冷冷的光。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张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们没法继续下去了。”他皱了皱眉头,仿佛是在宣读一份早已背熟的声明,“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晓兰,这些年,我对你……没有感情了。”
“没有感情?”我忍不住笑了一声,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下来,“志强,你说没有感情了,可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呢?你还记得吗?”
他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没有回答。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颤抖着问:“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干脆地承认:“是,我遇到了一个真正懂我的人。”
这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可让我更心碎的是,两个孩子听到争吵跑了过来,女儿诺诺拉住他的手,仰着头问:“爸爸,你真的要走吗?”稚嫩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
“不,我不会离开你们。”他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温柔得让我心疼,“只不过,爸爸和妈妈以后不能住在一起了。”
“那我跟爸爸。”诺诺毫不犹豫地说。
“我也跟爸爸!”航航紧跟着附和。
我的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两个孩子的选择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我哑着嗓子问:“诺诺,航航,为什么不选妈妈?”
诺诺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却像一把刀子扎进我的心里:“因为妈妈什么都不会。”
我的心陡然一沉,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根本不算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曾以为,这个家是我的全部,我的努力都是为了让它更好。我和志强结婚十二年,几乎每一天都围着他转。
婚前,我是单位里最年轻的财务主管。那一年,他刚从一所普通大学毕业,找不到像样的工作,靠着一份微薄的收入勉强糊口。我们恋爱的时候,他常常自嘲地说:“晓兰,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会看上我?”
我笑着回答:“因为我相信你会有出息。”
婚后不久,我怀孕了。孩子出生后,我辞掉了工作,专心照顾家庭。他的事业逐渐有了起色,工资也从最初的三千块涨到了现在的三十万年薪。但他越忙,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越远。他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有一次,诺诺发高烧,我一个人抱着她跑医院,挂号、排队、交钱,忙得团团转。凌晨两点,孩子终于退烧了,我坐在病床边,疲惫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志强发来的消息:“客户喝多了,我得送他们回去,今晚不回家了。”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他的世界里早就没有了我。
后来我发现,他和一个女人走得很近。微信聊天记录里,他叫她“宝贝”,语气温柔得像换了一个人。我质问他,他却冷冷地说:“她比你懂得关心人,也比你更有能力。”
“那我呢?”我声音颤抖,“我为你放弃了一切,难道这些都不算吗?”
“是你自己选择的。”他说得冷冰冰,“没人逼你。”
我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是啊,是我自己选择的。可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离婚的事传到了婆婆耳朵里,她不仅没有劝阻,反而冷嘲热讽:“晓兰啊,志强现在有本事了,你也别怪他看不上你。一个女人,光会在家带孩子,有什么用呢?”
她的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我的心里。可让我更痛苦的,是孩子们对我的态度。
诺诺越来越不愿意和我交流。有一次,我让她帮忙收拾书包,她皱着眉头说:“妈妈,为什么你总让我做这些?你自己不能做吗?”而航航则更亲近他爸,连出门都要和他一起。
我努力想融入他们的世界,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局外人。
有一天晚上,我听到诺诺在房间里和同学打电话。她小声说:“我妈妈什么都不会,连手机软件都不会用,真的好丢人。”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我知道,孩子们对我的失望,源于我这些年的“无用”。
离婚协议书摆在桌上,我的手指颤抖,却始终无法签下名字。
“晓兰,放手吧。”志强叹了口气,“你应该也明白,我们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可孩子们怎么办?”我哽咽着问,“他们需要母亲。”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们骄傲的母亲。”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低头看着两个孩子,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留恋。我明白,我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
离婚后的日子,我像一艘失去方向的小船,在无边的海洋里漂浮。母亲劝我:“晓兰,你不能这样下去。离开他,你还有自己的人生。”
我开始重新拾起自己的专业知识,报名考证、找工作。虽然过程艰难,但我发现,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有力量。
半年后的一天,我在超市偶遇诺诺。她站在奶茶柜前犹豫不决。我走过去递给她一杯,说:“你喜欢这个,对吗?”
她愣了一下,低声说:“谢谢。”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虽然失去了婚姻,但我还有机会去修复和孩子们的关系,也去找回那个真正的自己。
生活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停止,重要的是,我们学会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正如作家张爱玲所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我们无法选择命运的起点,但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