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近日宣布,自2025年1月1日起将全面停止俄罗斯通过乌克兰输往欧洲的天然气管道过境服务。
这个消息公布后,俄罗斯货币卢布马上暴跌到历史低点,接近2022年刚开战时的水平。
这个消息公布之后,很多朋友立马感到很奇怪,没想到俄乌双方的战争打了三年,伤亡已经上百万,而俄罗斯居然还通过乌克兰一直在往欧洲卖天然气,这个现象不科学啊!
事实上,出现这种现象虽然反常,但还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一是因为俄乌双方关于向欧洲输气的合同是早就签署过的了,如果乌克兰贸然终止合同,会马上给欧洲国家的经济和生活造成影响,这会破坏乌克兰的国际形象,也为他们日后谋求加入欧盟和北约造成不利影响。
虽然如今的欧盟已大幅减少对俄天然气的依赖,但在乌克兰彻底切断之前,俄罗斯天然气仍占欧洲总供应量的约10%。像匈牙利和斯洛伐克这些国家,因为没有采取替代俄国能源的方案,所以将面临很大的压力。
另外,乌克兰也不是白给欧洲供气的,每年也从这条管道中收取接近10亿美元的费用,这笔钱对乌克兰来说,也不是小数字。
更重要的是,保留能源合作的态度,也可能成为未来和平谈判的筹码。
说起来还有更奇怪的事情,这条从俄罗斯过境乌克兰到达欧洲的天然气管道不是最近修建的,而是在苏联时期,也就是东西方严重对立,甚至要随时爆发核大战的冷战时候建成后。
1968年6月,苏联与奥地利达成了第一笔天然气交易,开启了向欧洲销售天然气的大门。不过,考虑到奥地利与苏联的关系,这笔交易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随后,西欧国家就纷纷开始大量向俄罗斯购买天然气,势头一发而不可收拾。
1969年,意大利和苏联先签署了一份购买天然气的协议。
1970年,联邦德国和苏联签署了为期20年的供气协议,而且这个协议中有个重要的内容:“管道换天然气”,也就是德国人出钱出设备建设管道,以换取苏联油田的天然气。
这也是当时的德国总理勃兰特试图推动与俄国建立关系战略的结果,让苏联人躺着就把钱挣了。
因此,有些朋友批评现在的德国领导人和俄国人妥协,其实德国人从那个年代就开始干这种事了。
法国也在1970年代1980年代与苏联签署了多项购买天然气的协议,大幅度增加进口。
到 1980 年代初期,德国 20% 的天然气需求来自苏联。奥地利一半的天然气来自苏联。
虽然十年前又开通了从俄国直通德国的北溪管道和土耳其管道,但乌克兰的管道仍然是俄罗斯向欧洲输送天然气的主要路线。
在俄乌战争爆发前,俄罗斯每年通过对欧洲出口天然气赚取可观收入。例如,2021年,天然气出口为俄罗斯带来了约555亿美元。
在俄乌战争爆发后的初期,尽管俄国对欧出口天然气的总量下降了,但由于单价上涨,俄罗斯的收入反而提高了。仅在开战前的100天,俄国能源收入就达到创纪录的930亿欧元。
在俄乌战争之前,欧洲约40%的天然气进口来自俄罗斯。其中德国有50%以上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意大利的40%左右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法国虽然较少,也有约17%的天然气来自俄国。
然而,俄乌战争爆发后,随着欧洲开始寻找其他供应商、减少对俄国的依赖,再加上对俄罗斯能源进行的制裁,俄国的能源收入已经显著下滑。
而乌克兰在此时决定彻底切断俄国给欧洲供气的管道,也是基于多个战略考量。
首先是时机已经成熟了: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后,天然气价格曾经大幅上涨。例如,欧洲天然气批发价格一度是长期均值的10倍,导致家庭和工业能源账单暴增。
之后,欧洲加速从美国、挪威和卡塔尔等地进口液化天然气(LNG),减少了对俄罗斯的依赖。
到2023年,俄罗斯供应占比降至10%以下,欧洲也在提升可再生能源投资。
经过三年的战争,欧洲已经逐渐摆脱了对俄国能源的依赖,此时切断管道,对乌克兰的形象影响不大。
其次就是可以削弱俄罗斯经济:通过切断俄欧能源联系,使俄国彻底失去来自欧洲的能源收入,严重削弱俄国。
第三,切断了俄国的管道,乌克兰就可以强化与美国和欧盟在能源上的合作。
总体来看,乌克兰的决定既是对俄罗斯的经济反击,也反映了地缘政治格局的深刻调整。
然而,乌克兰的操作肯定还是会对欧洲能源市场带来新的影响。欧洲目前的能源价格虽然比2022年时大幅度下降了,但总体还是偏高的,这加剧了欧洲的通胀,使欧洲的工业生产受到影响,部分能源密集型产业被迫转移至能源成本更低的地区。
不过,现在大部分欧洲国家已经认识到了,虽然能源成本高了,但和摆脱俄国的能源要挟相比,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对此,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表示:25年前,当普京刚执掌俄罗斯时,俄国每年通过乌克兰领土向欧洲输送的天然气量为1300多亿立方米。如今,这个数量为0。这是莫斯科最大的失败之一。
这是因为俄国将能源资源作为为武器,和对合作伙伴进行无耻的能源勒索,终于使俄罗斯失去了最具吸引力、地理位置最便利的市场。
鉴于目前的情况,绝大多数欧洲国家都已成功适应了这些变化。今天,我们的共同任务是在能源转型期间支持摩尔多瓦。我们还必须忍受一些欧洲政客的歇斯底里,他们宁愿与莫斯科阴谋,也不愿制定透明的能源政策。
我们也非常希望增加美国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正如特朗普总统谈到的那样。充分的市场化将使价格更加合理。
市场上来自欧洲真正合作伙伴的天然气越多,欧洲对俄罗斯能源依赖的最后负面后果就会越快被克服。
乌克兰切断管道后,俄国卖给欧洲的能源收入就彻底归零了。
这一场战争,让俄国的财政收入凭空就少了500亿美元,这几乎是俄国每年财政收入2500亿美元的五分之一,可以说是损失太大了。
再加上西方越来越严密的经济制裁,俄国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经济,就更加是雪上加霜了。因此,卢布暴跌也就可以理解了。
难怪普京在昨天的讲话中说2025年是俄罗斯祖国保卫者年,能把一场在别人国家的“特别军事行动”打成了“卫国战争”,真的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