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陈本豪老师的散文《塔尔佛寺》,我们可以感受到塔尔寺的庄严、神秘以及藏传佛教文化的独特魅力,同时也能体会到作者对宗教和文化的深刻思考。希望这次虚拟的游览能让您对塔尔寺有更深的了解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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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塔尔寺山门,入眼一排八座雄伟壮观的宝塔。八塔的信念依次由东而西排列:莲聚塔、菩提塔、四谛塔、神变塔、降凡塔、息诤塔、胜利塔、涅槃塔,她以赞颂释迦牟尼一生的八大功德而诞生,欲称如来八塔。相传有一天,孩提时的宗喀巴,与几个小伙伴一起在山边玩耍,他们捡来很多牛粪蛋蛋,做起堆粪成塔的游戏。结果,其他孩子稍一堆高即垮,无论怎样也堆不起一座塔来。惟有小宗喀巴,一连堆成了八个造型不同的高塔而不倒,惊奇中的孩子们,便一齐跪拜在塔前,如今的如来八塔,即建在当年宗喀巴垒塔的地方。这排美丽而圣洁的八塔,在释迦牟尼的佛光之中,永远渗透着宗喀巴传奇的色彩。塔尔寺又名塔儿寺。得名于大金瓦寺内为纪念黄教创始人宗喀巴而建的大银塔,藏语称为“衮本贤巴林”,意思为“十万狮子吼佛像的弥勒寺”。

大经堂是塔尔寺的主体建筑之一,位于大金瓦殿正前方,是塔尔寺僧侣礼佛和颂经的集合场所,也是朝佛程中最为宽博的一座殿堂。初进殿堂,视线一片模糊,让人穷极探究,酥油灯就像一颗不落的太阳,她以柔弱而和暖的微光,迷幻着佛界日月的轮回。其实,在大经堂四周,原本设有很多与俗世建筑一样的窗户,却从不开启,固称盲窗。长久的关闭,无穷地剥夺了窗户的本能,失去通风透光的盲窗,徒具一分装饰而已。经仔细端详而发现,围绕窗户四周的大面墙体,并非砖石砌筑,而是由一根根被切得跟砖块一般尺寸的草梗筑成,在草梗的隙缝中暗地穿透的空气,活化堂里的风流,秘密地承担着窗户的部分功能。假如没有导播提示或用心观察,油漆粉饰下的细密,很难让人看出她与众不同的结构。这种原产于青藏地区的边麻草,无意中揭示佛教取之自然和艺术创造的智慧所在。

不知不觉间,一幅幅堆绣艺术品映入眼帘,这是塔尔寺僧人独创的藏教艺术品之一。先用各色绸缎剪成所需要的形状,如佛像、人物、花卉鸟兽等,尔后以羊毛或棉花之类充填其中,再将其绣在布幔上,由于中间突起,具有明显的立体感,非常的质感给人别样的享受与启迪。堆绣是刺绣和剪堆的艺术合成,其内容题材大多源于佛教故事和宗教生活,其制作精细,图案别致,形象生动,是一种独创的传统艺术,为僧侣艺术的杰作,广为美术界称道。据说,塔尔寺的刺绣制作还在继续,惟有堆绣艺术现已失传,不禁令人惋惜。古老的佛寺,古老的艺术,古老的传说,一切都充满神秘的诱惑,常常将人带入古老的时空隧道,游移中竟忘却今日何年。

晒大佛是塔尔寺中一项重大阳光法事活动。为纪念佛祖释迦牟尼和本寺宗喀巴活佛的诞生与涅槃以及佛祖成道与弥勒的出世,每年农历的四、六月,分两次在寺院的山坡上举行展晒法会。通过晒佛,让信徒们瞻仰佛像,沐浴佛恩,并预防佛像遭蛀。塔尔寺中有“狮子吼”,“释迦牟尼”,“宗喀巴”,“金刚萨捶”四种巨大的堆绣佛像,每次只须晒出其中一种。晒佛仪式非常隆重,每到晒佛的日子,活佛与僧徒,善男和信女,都在坡前聚集。那年,一位美国小伙子,专程坐飞机来塔尔寺看晒佛,在零下18度的寒风中,一直站到法事收场,中午竟没来得及用餐。在饥渴的晚膳美感中,他用颇具外国特色的普通话说,中国的文化太神奇了,我明年还要来看晒佛。

在一座庄严的佛殿前,聚集了很多磕长头的人,不论男女老幼,人人不为风雨所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单一的起伏动作,长程到跪拜的终点。他们的身下铺着一块似皮而非皮的垫子,两只手掌均缠着皮样的衬垫,站起身来就挺直着腰板,腑下身时手先着地,尔后以两手支撑着整个身躯迅速向前滑动,直至五体投地方才回转起身,如此十万个来回,不打一次折扣。历经日月磨砺,皮垫上的两条手线,竟被磨出铜镜般的亮洁,不经太阳照射也能发出本源的光泽。年轻人磕完一次长头,也得花去近半年时光,老弱妇孺则多在一年以上。据说一位老妇人,在做完99999个起伏之后,匍匐在垫子上再也没能起来,带着一次未完的遗憾而魂归天外。于一个生命来说,这也许是可悲的,但于一颗拥抱信念的心灵而言,这也许就能获得曦光之下的平静。自从有了佛寺,来此瞌长头的人数百年如故。他们用全身的俯卧来丈量俗世与佛界的距离,用贴身的底气吸收大地的脐血以养育本体的精灵,在虔诚的叩拜中,让梦境的莲花在意念里开放,在十万个时光的起伏中,将心花一瓣一瓣地供奉于佛座之前,以成全自我超度。他们希望远离人间的贪、痴、毒三种孽障,彻底消除心中的无明遮蔽,对佛教正见进行本源探究,冀求自身清净光明的本性显露,以期获得人与佛的互为观照。这是人们对既成苦难的一种释放,也是对未来精神的寄托,是大众信徒难以改变的追求。

俗世是人生航行的海洋,通达彼岸是生命全程的终点,在凶涛恶浪的征途,难免面临溺水乃至葬身鱼腹之险。尤其是在劫难中长久挣扎,心中已燃不起灯火的人,就强烈地寄盼于佛对灵魂的拯救与超度,放弃俗世生活,愿守清灯古佛以修来世。世人面对物质的匮乏和生活的艰辛,往往可以显示超强的坚韧与强大,但在精神上却难以独守寂寞,走不出心灵的深渊,浊世明点不能通化,很多人间悲剧便由此拉开序幕。只有在佛光照耀下,那些身处崩溃边缘的落魄者,才能逐渐扫除心中阴霾,从而自我光明起来,不仅生活恢复如常,甚至还会显现出一些超常的表现抑或贡献。我们不可否认,确有一些看似走投无路的人,在虔诚的佛域修炼中,求得心底的风平浪静,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园。于是,佛在某些心灵中就成了救苦救难的象征,接受和跪拜于佛台之下的人便源源不断。

身在佛门之外,我实在说不定,佛的诞生对人类究竟是福还是悲,但终究是人类自身的接纳而成就了佛的创造与发展,能否以一个生命的自
作者简介:陈本豪,中作协会员,音乐家,籍贯武汉江夏。已出版散文集三部,纪实文学集七部。长篇纪实文学《京剧谭门》全四卷,被列入2019年中国作家协会重点扶持项目,参评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荣获第八届湖北文学奖。由选择来诠释与宽博他的含义,则有待未来时空的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