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定义已经过去的2024年?在我看来,2024年的主题是「回到无解的原点」。
我们如果将时间拨回10年前,2014年,以色列对哈马斯控制的加沙地带发动了“护刃行动”,2024年,哈以冲突升级,催生了更多暴力与死伤;2014年,亲俄势力与乌克兰政府军在顿巴斯地区爆发冲突,2024年,俄乌局势更是一片混沌与震荡;2014年,朝韩关系在“战时状态”中暗流汹涌,2024年,双方再次舍弃了可贵的缓和,重新“箭在弦上”。
10年之间,世界不是没有努力过、尝试过,而是也曾小有突破、也曾大有所为,但时间随着轮回的钟,又将世界重新抛回黑暗之中。
人类的命运之路很奇妙。曾经的地球上散布着一块块孤立割据的大部落,每个地方的人群都以为自己的所在的版图就是“天下”。为了联结外部的“小宇宙”,人们尽其所能。古丝绸之路将中西方连成一路,地理大发现将世界拼成一张完整的版图。那个时候,人类终于完成了构筑一个紧密“共同体”的梦想,生生不息,代代相传,“地球村”这个概念于是逐渐具象,应运而生。
但是,当人类真正被铸成一个团体,也恰恰是重新分崩离析的开始。掠夺、抢占、攫取、扩张,“战争”成为了进阶的常态,甚至有那么两次,几乎险些将世界毁于一旦。没想到先辈费尽心血将地球各处的万物生灵聚拢一团,带来的不是齐头并进的一荣俱荣,反而是无处可逃的一损皆损。
好在后来,人们懂得了及时止损的意义,明白了克制冲动的价值。但不幸的是,这一为世界所拥护的哲理背后,却是用制衡、威慑、胁迫、冷漠所支撑。世界被拉帮结派地剥成两半,虽然不再大打大闹,但也开始变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世界虽“合”但没有万事兴,而是将天地、家国与人捆绑在一个巨大的低压气团,只剩下窒息。
直到两边绷得面红耳赤、无法呼吸,方才明白释怀与放手的意义。解开“死扣”的一刹那,世界爆发出了巨大的冲力与势能,让每一股力量力尽其用。人们似乎理解了原来世界走到一起的真正初心:不能“离”,学会“合”;不止“合”,更要“和”;“和”求同,也存异。曾经“永远的敌人”开始握手拥抱,曾经“暂时的朋友”用新的方式重新相识。世界虽然仍分你我,但逐渐理解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正因如此,那个年代的世界见证了复苏的活力、重生的意义、共荣的真谛。
但遗憾的是,世界似乎逃不出历史的“怪圈”,又沮丧地步入“合久必分”的轮回。大国博弈复潮,“逆全球化”“反全球化”呼声高涨,无数的曾引以为豪、熠熠生辉的合作扼腕中止,国际友谊甚至成为“可笑的概念”。在复辟的“威斯特伐利亚”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使命似乎变得艰难。
能够认清世界处于逆流需要勇气,能够承认世界回到无解的原点也并不丢人。但这是否同等代表着世界在退步呢?答案是否定的。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曲折就意味着有来有回,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人会经历迷茫、困顿、不确定,世界当然也会。我们没有停滞、静止、不前,只是在重新观望、感知、布局。
2024确实不太顺利,2025也许也不那么完美。但即使世界满目疮痍,也值得被纪念;尽管前途都是挑战和看不到尽头的归路,我们都应给予未来雄厚的拥抱。
2025,拥抱不确定、拥抱不完美。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