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中,欧阳锋为了让黄蓉为他翻译那《九阴真经》,于是将蓉儿掳走,这一去就是六个月,哪怕郭靖找到黄蓉时,撞见那老毒物正要对蓉儿下毒手,读者也没觉得黄蓉会遭遇不测,毕竟她是女主角,身上有光环加持,然而到了《神雕侠侣》中,金庸却写出了颠覆读者认知的剧情,身为女主角的小龙女是实实在在地遭了那全真道人甄志丙的毒手。
所谓的甄志丙,也就是旧版中的尹志平,可无论他叫啥,并不会改变“小龙女的人生被他毁了”这一事实。
(甄志丙、小龙女剧照)
这段剧情也成了无数读者心中最意难平的情节,不过对于笔者而言,这个事件本身其实并没有那么让人难以释怀,真正让人揪心的,其实是小龙女对甄志丙的态度,似乎她对那道人并没有多少恨意,这事儿又该如何解释?
一、甄志丙事件
《神雕侠侣》原著第七回中,李莫愁杀进活死人墓抢小龙女的玉女心经,而此时金庸却写了一处闲笔,也就是提到了古墓派传人要点守宫砂的设定。
后来才知道,那不是闲笔,原来是为即将发生的悲剧埋伏笔。
就在接下来的剧情中,甄志丙事件发生了,小龙女被欧阳锋定身之后,被那全真道人施以毒手,金庸对那段悲剧的过程是一笔带过,可小龙女手臂上的守宫砂却消失不见了,并且此时小龙女对杨过的态度也变得奇怪起来。
说是:“小龙女卷起衣袖,露出一条雪藕也似的臂膀,但见洁白似玉,竟无半分瑕疵,本来一点殷红的守宫砂已不知去向,羞道:‘你瞧。’杨过摸不着头脑,搔搔耳朵,道:‘姑姑,我不懂啊。’小龙女嗔道:‘我跟你说过,不许再叫我姑姑。’她见杨过满脸惶恐,心中顿生说不尽的柔情。”
(甄志丙、杨过剧照)
显然,小龙女此时对杨过的爱意,原本都应该是对甄志丙的,因为是那晚的相伴,让她有了表白的勇气。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小龙女误会了杨过,当她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应该会经历“崩溃”到“痛恨甄志丙”的过程,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二、小龙女的内心所想
当小龙女听到甄志丙与赵志敬说出那晚的真相之时,她确实是瞬间崩溃,甚至一度怒火攻心,差点死去,可接下来发生的却不是小龙女的复仇。
当然,从明面上来看,她也确实是对甄志丙有复仇之举,但正如笔者的措辞,只是“明面上”,因为实际上她并没有对甄志丙痛下杀手。
她一路追随甄志丙的时候,那道人被追得口干舌燥,于是在河边饮水,她倒好,也不快步上前了结那道人的性命,只是跟在不远处,也停在水边,梳妆打扮起来,还给自己头上戴了一朵花,这操作当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后来到了重阳宫里,她有无数次机会要了甄志丙的命,甚至那甄志丙都有主动送命赔罪的意思,小龙女却始终视而不见,直至那道人为她挡下了金轮法王的杀招。
(小龙女、公孙止剧照)
接着小龙女居然还同情起那道人,对杨过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过儿,我那日给欧阳锋点中穴道,动弹不得,清白为此人玷污,纵然伤愈,也不能跟你成婚了。但他……但他舍命救我,你也别再难为他。总之,是我命苦。”
既然小龙女开了口,杨过自然也不方便发作了,也就选择忍气吞声,只是带着小龙女飞身离去,继而与小龙女成了婚,做了夫妻,也算是给了小龙女最好的安慰。
不过小龙女为何能如此轻易的原谅甄志丙?
或许答案很简单,在她心中,甄志丙确实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三、心知肚明的杨过
小龙女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其实她在绝情谷中的一段内心独白就能给你答案。
当时小龙女身困绝情谷,那绝情谷主想要将她强娶,此时书中却提到一句:“此日公孙止害得她与杨过不能团圆,她早已有了以死相拚之念,是以喜服下暗藏双剑,只待公孙止救治了杨过,立时俟机相刺,倘若不胜,那便自刎以殉,决不将贞操丧在绝情谷中。”
(玉女心经剧照)
要知道,此时的小龙女已经经历了“甄志丙事件”,可她依旧觉得自己的贞操尚在,这是为何?
其实不妨再让时光倒流一些,回到“甄志丙事件”发生的那晚,当时小龙女是如何断定对方是杨过的?
书中只道:“小龙女惊骇无已,欲待张口而呼,苦于口舌难动,但觉那人以口相就,亲吻自己脸颊。她初时只道是欧阳锋,但与那人面庞相触之际,却觉他脸上光滑,决非欧阳锋的满脸虬髯。心想原来杨过这孩子却来戏我。”
你看,她认定对方是杨过之后,就顿时心安了,并没有觉得杨过的举动有何不妥,为何?
很简单,正是因为杨过与小龙女一同修炼玉女心经的过程中,就已经对彼此产生了爱意,而小龙女心想“原来是杨过这孩子来戏我”,是因为杨过在此前与她一同生活的过程中,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杨过、小龙女剧照)
比如杨过梦游时靠近她,还有各种亲昵的生活细节,这些都会让小龙女觉得“杨过就是她的男人”。
与其说她是因“甄志丙事件”而错付了对杨过的爱,倒不如说是“甄志丙事件”捅破了她与杨过之间的最后一层纱窗纸,她的第一个男人,正是杨过,这一点,杨过也心知肚明。
这也是为何杨过会格外坚定的要娶小龙女,哪怕等小龙女十六年,他也无怨无悔。
至于“甄志丙事件”,不过是一段插曲,金庸是借此来展现龙杨二人之间的真情可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