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儿子忌日,儿子端饺子出来:妈,我死一年了,这香还烧吗?
七天故事集
2024-12-30 15:59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今天是儿子的忌日,我仔细地擦拭着他的遗像,重新点上三炷香。
儿子双手夹着三盘饺子,从厨房出来。
“妈,我都死一年了,这香还烧吗?”
我扶住相框,摸了摸遗像背后的生辰八字道:
“烧,该烧还得烧。”
1.
我叫陈玄,是名单亲妈妈,靠着在学校门口推小车卖卤煮拉扯大我的儿子。
冬日寒风刺骨。
我每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把昨晚浸泡好的卤煮加热,装进保温桶。
儿子帮我一起推着小车,往校门口走。
“妈,你慢点推,小心腰。”
儿子今年高一,孝顺懂事。
有时放学了,看我卤煮还没卖完,他就会帮着我一起卖。
装盒,打包,收钱,他做得非常熟练。
虽说我们的日子不富裕,却也过得舒心。
“妈,我走了。”
到了校门口,儿子向我挥手,往学校走。
“去吧,好好学习。”我满眼温柔地看着他。
谁知,这竟是我们最后一面。
那天放学后,我迟迟等不到儿子。
寒风吹得我手都快僵了,我正招呼着客人,手机突然响起。
“你好,请问是陈安的家属吗?”
“对,我是他妈妈,怎么了?”我心头一颤。
“我们是吉口派出所的。在附近废弃的工地发现了一具尸体,你需要来现场确认一下。”
卤煮打翻在地,冒着冰冷的热气。
我双腿颤颤巍巍地往工地走,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囔。
“怎,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安,安安在学校上学呢。”
到了工地,腐朽和阴森的味道直往我鼻子里钻。
那里围了好多警察.警车还有120救护车,我的脚步越来越沉。
“这边,先做好心理准备。”警察领着我走过去。
那尸体被打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头部像是被重物砸过,扁了一半。
被剃下的头发,黏在被折断的胳膊上。
暗红色的血和着泥土,布满全身。
我两眼一黑,胃里翻江倒海,苦水直往外吐。
我拼命摇头。“这不是我儿子,不是!”
“我们从他书包里查到死者信息,才给你打电话的。”
“不可能!!!”
我声嘶力竭,声音在空荡的工地回荡。
大家静静地看着我,没再开口。
我哆哆嗦嗦地回头看了眼尸体,直接昏死过去。
他领口的那块白玉石,是安安小时候,我亲手给他戴上去的。
2.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一片惨白。
一个警察坐在旁边,声音漠然:
“陈女士,我们做过DNA对比了。节哀!”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沙哑,眼泪不停地流:
“安安很乖的,懂事,学习又好。”
“我们一起存钱,很快能在学习附近租个店铺了。”
“日子很快就好了。”
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节哀。”
“是谁?是谁杀的安安?”
“工地没有监控,案件还在调查。他和什么人有过节吗?”
“没,没有。他,对谁都好。”
他推开了我的手,起身道:“你先休息,调查还需要时间。”
我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道:
“安安现在在哪儿?”
“法医鉴定机构。”
“他胸前的玉可以给我吗?”
“鉴定完毕后,可以给你。”
“他的头?”
“铁锹拍碎的。”
3.
从医院出来后,我在学校门口坐了一夜,直到天明。
案件的侦破却比我想象中的顺利。
安安死后的第三天,警方根据学校监控,和工地附近街道的监控锁定了三个犯罪嫌疑人。
王锐锋和陈杰为主犯,是杀死儿子的直接凶手,也是他的同班同学。
李辉辍学在家,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是这次案件的教唆犯。
杀人后的第二天,王锐锋和陈杰依然正常上学,直到被警方逮捕。
李辉虽然事后逃去外省,但也很快被警方抓获。
他们被捕后,对所犯事实供认不讳。
法庭里的空气冷得像凝固了一样。
王锐锋和陈杰在被告席上肆意地交头接耳,脸上满是不屑。而李辉狗仗人势,表情逐渐有恃无恐。
王锐锋的父亲是吉口市房产大亨,母亲任职于机关单位。
法庭上,王锐锋的父亲,气定神闲地坐在旁听席上,而王锐锋的母亲并没有出现。
陈杰的父亲,是儿子所在学校的副校长。
他正歪头低声附和着王锐锋的父亲,脸上看不出丝毫担忧。
李辉父母双亡,却继承了大批遗产。
他与王.陈两人深度捆绑,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刚开庭,被告方律师就高高举起一份精神病证明,大声道: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患有精神疾病,他们犯罪时处于病发状态。并且我方三人均未满16周岁,系未成年人,依法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即便早有准备,我依旧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而我的法援律师,却临时缺席。
“拿一份伪造的病历,就可以随便杀人吗?他们未成年,可我儿子也是未成年,为什么要被虐杀?”
我声音激动,法官敲了敲法槌道:“原告,请冷静。”
“他们折断了我儿子的胳膊,拍碎了他的头颅,凭什么还活着?”
现场一片哗然,法槌再次响起。
被告方律师继续道:
“我当事人三人的检测报告,经检测真实可靠,不存在造假,请法官大人过目。”
王锐锋挑衅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我死死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陈杰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谁让他总是考第一,抢了我们的风头。再说了,我有精神病。”
王锐锋紧跟着道:
“阿姨,我们一上头就控制不住。您要给年轻人改错的机会呀。”
李辉也说道:“我可没动手哦。只能怪他自己太相信别人了。阿姨,你没有教他,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吗?他自己就没点责任吗?”
“是啊,法官大人。您可快点吧,我们还要准备过16岁生日呢。”
我口腔里突然蔓延着血腥味,胸口的玉石变得滚烫。
“法官大人,我方归案后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具有坦白情节。且被告人及其家属愿意积极赔偿被害人亲属的损失,还望求得被害人家属的谅解。”
法官往被告席上看了一眼。
“我们会对该情节予以权衡。”
权商赤裸裸地勾结,我无奈地看向在场的每个人。
“所以法律,无法为我儿子主持公道是吗?”
最终王锐锋和陈杰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李辉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4.
一个月后,我推着卤煮的空桶,坐在学校门口。
王锐锋三人从远处走来,一把踢翻了推车。
三个空桶向不同方向滚远。
他轻蔑地笑道:“阿姨,又见面了。知不知道什么叫缓刑?知不知道表现好,还可以减刑?哈哈,还想要公道,你可笑死我了。”
陈杰也凑上前来。“最讨厌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活该。知不知道他被剃掉头发的时候喊得多大声?”
李辉上前附和。“是啊,他叫得好惨。我还有很多折磨人致死的方法,可惜他只有烂命一条。阿姨,我真应该录下来,让你们见最后一面。”
三人面目狰狞,笑容扭曲。
我仔细看着他们的脸,声音冷淡。
“还以为要等三年呢。”
他们继续笑道。“哈哈,失望了吧。”
我一言不发,将滚远的桶收好,重新装车。
毕竟这些桶还用得着。
回家后,我为灵宝天尊重新供上三炷香,将儿子的玉石放于香炉前。
20年了,我终于等到重开天眼的一天。
我本名玄清,原是一名还魂师。
20年前,我因强行逆转阴阳,破了天道,被罚封禁术法20年。
与此同时,还失去了我与生俱来的天眼。
今天是我解封后的第一天。
那块玉石本是用来保护儿子,远离邪祟的,只可惜人比鬼可怕。
好在玉石第一时间护住了儿子的魂魄。
黄色符纸悬浮在空中焚烬。
“以吾之灵,唤汝残魂,生死之门,为我而开。”
刹那间,房间温度骤降。
儿子的鬼相渐渐清晰。
他还穿着那天上学时的校服,好在面容干净,完整。
“安安,妈终于看见你了。”
绷了很久,眼泪还是没止住。
“妈,你瘦了。”
“做了鬼才知道,原来你还有其他身份。好在那块玉保护了我,我没有变成孤魂野鬼。恶鬼也不敢靠近我。”
我哭着点头。“你还好吗?害怕吗?”
“妈,我不害怕。我现在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啊。而且没鬼敢欺负我。他们都知道你的厉害。”
我擦了把泪,振作起来。
“安安放心吧,有妈妈在。”
我将玉石端正放好,灵宝天尊的香火,定能增强我儿的魂力。
这一个月时间,我一直在调查三人的行踪。
并且应聘了一家酒吧的保洁。
哦,对了!就是王锐锋每周五晚必去的那家。
5.
酒吧灯光像疯了一样来回晃。
我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手里拿着拖把站在酒吧暗处。
王锐锋穿着一身奢侈品牌坐在专属卡座里,两边围满了逢迎者。
他一边喝酒,一边说自己的父亲如何牛波一,引得听者连连赞叹,为什么自己就没有个好爹。
喝嗨了,他开始说父亲和当地警局关系有多铁,他的母亲是如何从医院为他拿到假的精神疾病诊断报告。
他一脸得意道。“老子现在,杀人都不犯法!”
我在酒吧做保洁的这一个月里,在王锐锋专属卡座附近,装了针孔摄像头,和收音器。
迄今为止,已经收集了不少他父母的犯罪事实,整整10个G。
我在暗处站了两个小时,终于等到王锐锋独自离开,去往酒吧卫生间。
我将帽檐压低,手中握着拖把紧随其后。
我默念摄魂咒。“太微灵书,摄魂制魄。”
摄魂咒一出,王锐锋的行动将由我随心控制。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可是,符纸一出,竟然在将要靠近他时,化作一缕黑烟。
不对,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