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为了给母亲治病,我从事了一份不体面的工作。

“离婚取证师”。

帮助想要离婚的富婆抓到她们老公的把柄。

让她们在分割财产时占据上风。

而我这一次的客户,是曾经霸凌了我一整个高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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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毕业后,我一直从事着一份上不得台面的工作。

虽然不是一份正经的好工作,但胜在钱多。

多到足够吊住我那躺在病床上的脑梗母亲的最后一口气。

我自称这份工作为“离婚取证师”。

与职业小三劝退师不同,我不是为他人婚姻保驾护航的天使。

而是主动勾引男人陷入深渊的恶魔。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份工作是多么肮脏下贱。

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我的名气逐渐在富婆圈里传开了。

运气很好,我这次接到了一单大的。

一切顺利的话,我甚至可以从此金盆洗手。

所以,我极为重视这次和雇主的合作。

为了顺利拿下那个男人,我给自己捏造了一个极度惹人怜爱的身份。

我想,饶他是宁城首富之子,也是抵抗不了的。

“Lily,有客人点了D小调第17号钢琴奏鸣曲。”

经理催促我上台演奏。

“好。”

我点头应下,一袭洁白的长裙,缓步迈向那台古董施坦威钢琴。

“顾先生,这可是国内顶级音乐学府的学生,因为家道中落,这才出来打工给自己赚学费的……”

经理开始给男人介绍我的身世。

可话还没说完,一群手持棍棒的社会流子就冲了进来。

“小贱人,还在那儿弹琴呢?

“不还钱,我现在就把你的手指头掰断,看你还怎么弹琴。”

为首的混混恶狠狠地朝我叫嚷。

我虽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肩膀都止不住地发颤,但仍直挺着背脊,强迫着自己的手指继续在琴键上跃动。

经理已经上去阻拦那群混子了,但显然不起作用。

“装听不见,还继续弹你那破琴是吧?老子这就上来废了你。”

混混搞出的动静很大,在场的宾客中,已经有人发出不满的啧啧声。

其中最为不满的,当属那位点了17号钢琴曲的顾先生。

“趁我心情好的时候,自己滚出去。”

他薄唇微启,音色磁性又低沉。

言语间,已经有几名身着黑衣的保镖将那几个差点就要冲上台的混子围堵了起来。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混子自知磕上了硬茬,只能骂骂咧咧地走了。

一曲终了,我下台向男人致谢。

我吸吸鼻子,抬起挂着泪珠的长睫,望向男人的面孔。

心里还谋划着怎么加深这段露水情缘。

“先生……”,多谢您刚刚替我解围。

话还没有说完,我在对上他的脸后,直接慌乱到跌倒在地。

怎么是他?

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瞬间寒意侵骨。

那张即便过去十年,仍无数次出现在我噩梦里的脸。

我慌忙将自己的头撇向一边,心里祈祷着他没看清我。

距离学生时代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也变了很多,他贵人事忙,不记得我才是常态。

我战战兢兢地起身,落荒而逃。

2

我想我是做不了这单了。

报酬再高也不行。

“舒小姐,看来只是徒有虚名啊。”坐在我对面的正是男人的现任妻子。

一周前,有人推荐给我她的这桩单子。

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她口里那个薄情寡义的丈夫,是他。

“对不起。”我无法辩驳她的指摘,拿起挎包转身想走。

却被她叫住。

应知兰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舒小姐,你不会以为我这条船,是这么好下的吧?”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没有看过违约金那栏吗?”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不干可以,三百万的违约金打我卡上。”

“不然你就乖乖地替我拿到顾斯桀出轨和不当操控股价的证据。”

“你考虑清楚后选一个吧。”她重重地将瓷杯敲在桌上。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店门上那不断拽动的风铃声。

3

我一到家,就瘫倒在了沙发上。

手机来电的震动声,让我的虚弱神经再次绷紧。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心跳声,我颤抖着将陌生来电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低沉男声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Lily小姐,你好像还欠我一声谢谢。”

“又或许,我该叫你舒南烟?”

我明明没有在餐厅留过我的私人号码,他还是找到了我。

“你打错电话了。”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嗓子间溢出的颤音,还是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佻的笑。

“烟烟,别惹我生气。”

“碧潮8808包厢,我等你过来。”

他的话就像一张密织的网,而我就像无处可逃的飞蛾。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窒息的高中时代,明明裸露在充足的氧气中,胸腔却似压上了万斤重的巨石,痛苦而绝望。

我强压下内心那段最黑暗的回忆,选择赴约。

推开包厢房门的那刻,原本吵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来自各色男性不友好的审视目光,让我惊惶到全身的肌肉都痉挛了起来。

不同于我的紧张,顾斯桀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摆弄着手指。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

顾斯桀的介绍,让在场的人摸不准他的意思。

一个凌晨十一点随叫随到的女人,好像和“高中同学”这四个字并不搭边。

没有人敢率先表态,所有人都等待着顾斯桀接下来的动作。

而他接下来的话,让包厢的氛围再次回归原本的污秽与浑浊。

“手指很长,钢琴弹得不错。”语气傲慢又轻蔑。

停顿两秒后,人群中迸发出阵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原来是弹钢琴的啊,那手指又长又白,弹别的东西应该也很带劲吧。”

座席中,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显然是喝多了。

他说完这句后,意有所指地松了松自己的裤腰带,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包厢里几个穿着兔女郎装的小姐,咯咯地笑出了声。

愤怒与羞愧让我无所适从。

我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包厢门口,无措到将指甲嵌入肉里。

“可惜这里没有钢琴啊,不然高低得让高中同学表演一个。”又有人拿我调笑。

“不可惜,我们烟烟,还很会跳舞呢。”顾斯桀轻抬了下眼睑,笑道。

所有人都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以前是很会跳,但现在不能跳了。”我淡淡回击。

这句话,传到顾斯桀耳里,被视为了挑衅,他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对我的过往了如指掌,我高中就是以舞蹈特长生的身份入学这所实验高中的。

但我没有骗他,我是真的不能跳了。

顾斯桀的神情被那群惯会察言观色男人收入眼底,马上就有人开始向我发难了。

“不能弹也不能跳,那你会不会爬?”

秃头男骂骂咧咧地将一套兔女郎装砸在地上,随着这套情趣装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一根银色的铁链。

看着像是主人摆弄宠物的锁绳。

4

我条件反射般看向顾斯桀,内心仍寄希望于他能拉我一把。

但他只轻佻地朝我挑了下眉。

那意思昭然若揭:穿上。

这一刻,连我自己都开始唾弃自己,竟还幻想着他能救我。

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我,我像是又回到了宁城一中的那段时光。

高中时期的我,被一群有权有势的学生给霸凌了。

没由来的,我成了他们消遣的乐子。

课桌和书本上,全是不堪入目的侮辱性话语。

凡是和他们相遇的瞬间,我的头发就会被淋上各色的污秽。

有时候是乳白色的牛奶,有时候是还冒着泡的碳酸饮料,有时候是腥臭的拖把水。

但我不畏惧这些人,我每次都会倔强地擦掉脸上滴落下来的脏污,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或许是因为心疼独自抚养我长大的母亲,或许是不想让这高昂的择校费打了水漂。

抑或,因为有那道照亮我内心的和煦的光。

我偷偷抬眼,看向坐在窗边的少年。

就在刚刚,他握住了那个即将挥舞到我脸上的拳头,并喝退了那群暴徒。

真好,不用挨揍了。

微风缱绻地拂过少年清隽的脸,他好看的唇瓣上下张阖着:“舒南烟,我会帮你,摆脱那些人的欺凌。”

“到时候,我们一起考X大吧。”

那一瞬,他就像是初春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了我内心潮湿发霉的角落,让我有了求生的强烈渴望。

像荒芜干涸的沙地久违地被雨水滋润。

我好像活过来了。

5

顾斯桀没有骗我,市里的领导真的来视察了。

顺利的话,今天,我就能让那些作恶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按照顾斯桀说的,将那群霸凌我的人,引到了领导的巡查路线上。

没有意外地,刚上完色彩课的我,又变成了她们消遣的玩具。

大把昂贵的丙烯颜料,被他们搅拌在了一起,泼在了我的身上。

我在他们的嘲笑和踢踹中,环抱着自己。

再忍一会儿就好了,在市领导的见证下,他们都会受到严惩,再忍一会儿,就能彻底解脱了。

和原本料想的一样,我身上的惨状足够让市里的领导皱起眉头,为我驻足。

“这是怎么回事?”领导显然对意料之外的状况十分不满。

顾斯桀看了我一眼,在我希冀的目光中,轻轻牵动着唇角:

“老师,只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大家都是朋友。”

“而且本就是舒南烟同学先动的手。”

我怎么也没想到,给予我希望的少年在那一刻颠倒了黑白。

我摇着头看向他,泪珠瞬间夺眶而出。

一旁的校长趁机赔笑道,“领导,这是我们实验班的班长顾斯桀,成绩最好了,不会说谎,这就是小孩子间的玩闹罢了。”

“您还不知道吧,顾斯桀他们家就是……”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也变成这样了。

又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

6

最后,我被罚将整个楼梯间打扫干净。

放学后,他们从拿着拖把的我的身旁经过。

就像没有看到我一样,他们毫不避讳地将这件事拿出来说笑。

“斯桀,你之前伸手救她的时候,我差点真以为你爱上她了。”

“我好醋的呢……”

霸凌我最凶的女生,此刻正站在他身旁撒娇。

“救她?”

“比起毫无生气的木偶,自以为有一线生机,仍在苦苦挣扎的模样才好玩啊。”顾斯桀侧过脸,轻笑出声。

“在她期望最高的时候,给了她致命一击。还是你会玩啊,班长。”

周围的人出声附和。

“她眼里的光亮瞬间熄灭的过程,实在太美了。”

顾斯桀痴叹着,仿佛还在回味我刚刚的崩塌瞬间。

夕阳的霞光缠吻着他的侧脸,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

他轻垂眼睑的模样,像极了误入人间的神祇。

就是这样一副圣洁的皮囊下,装的却是一个邪佞的恶魔。

恐惧让我不断倒退。

在踩到未干涸颜料滑倒的那刻,我沿着楼梯的台阶滚落而下,重重摔倒在地,四分五裂。

不想再站起来了。

那一刻,我真的希望自己死了。

只可惜,我没死。

不过是摔断了一条腿,不过是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

恢复后,妈妈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城市。

也好,至少我逃离了这群恶魔的爪牙了。

我以为我逃离了。

但少年顾斯桀的脸,在这一刻,和他的脸彻底重合。

我再一次,如坠深渊。

7

我颓然地在包厢旁边休息室换装。

顾斯桀打开了原本被我锁住的房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他能顺利地破门而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继续木然地调整着衣服的位置。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背后,伸出手帮我整理着衣服后面的绑带。

这件兔女郎装后背是大镂空丝带的款式。

电光石火间,他双手的指腹已经游上了我的腰肢。

酒腥味逐渐逼近,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吐气的瞬间,他湿热的呼吸打在我的颈后,我瞬间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让开。”我别扭地推开他。

顾斯桀却好像没听到我的话般,将我身体扳了回来,颤抖着手指抚上我的眼,“烟烟,我好想你。”

“你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如果我没有那么了解他的话,我一定会再一次被他这虚伪的表象给迷惑。

只可惜,我太了解他的劣根性——

“后悔我太早在你面前暴露了自己,把你吓跑了。”他的神色有几分怅然,但更多的则是得意。

说完这些,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肩膀止不住地上下起伏着。

“宝贝,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无聊了好几年?”

“后来,我又挑过很多人,可他们都太没意思了,折腾两下,就不会动弹了。”

“只有你,才能让我兴奋起来。”

他抬了一下眼睑,瞳孔聚焦到我的脸上,眼眶已然殷红。

“在餐厅里看到你的那天,我兴奋到一晚上都睡不着。”

“欢迎回来。”

“我的小玩具。”

指尖再一次深深刺入冰凉的指腹,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饶是提前做了一百遍心理建设,眼里仍藏不住对他满满的恨:“顾斯桀,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他无所谓地耸肩:“那我一定会带上你一起。”

下颌在我转头的瞬间,毫无防备地被他钳制住:“烟烟,如果你眼里只剩下绝望和麻木的话,我或许早就玩腻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眼里闪烁着恨意看我的样子。”

“明知自己与我有着云泥之别,仍不知天高地厚地妄想和我搏一搏。”

“我每次看到这样鲜活的你,心脏就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