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虚拟文章仅为创作产物，不针对特定个人或团体。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母亲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倔强。

浏览着她日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我忽然懂了这些年她的选择。

颤抖着拨通电话，我知道，是该找表哥算总账的时候了。

01

我叫李小雨，今年十七岁。如果按照原本的人生轨迹，我现在应该坐在高二的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憧憬未来，备战高考。但此刻，我却站在一家餐馆的后厨，手里握着一把洗碗的百洁布，任凭滚烫的热水将手指泡得发白发皱。

这一切的转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是一个闷热的八月下午，暑假即将结束，我正在房间里预习新学期的课本。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楼下老王家的风扇声，构成了这个小县城夏日最普通的背景音。

突然，客厅传来争吵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翠花，你这是要害了自己闺女啊！"是我姑姑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愤怒。

"我有我的打算。"我妈王翠花倔强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小雨她……来日方长。反正她那个成绩，读不读书都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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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从虚掩的门缝往外看。只见我妈坐在那张陪伴了我们十多年的老沙发上，手里紧攥着一张银行存折。姑姑坐在对面，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可是让小雨辍学，这也太……"姑姑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才多大啊，这不是毁了孩子吗？"

"妹妹，你别说了。"我妈打断了姑姑的话，声音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我心里有数。你看看咱们老李家，几代人都在这小县城里打转，就小强这个孩子最有出息。考上重点大学容易吗？这学费不出，让他上什么学？"

小强是我表哥，比我大三岁。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他确实是个传奇。从小学习就好，连续六年都是年级第一，今年高考更是一鸣惊人，考上了省重点大学。全家人都为他高兴，街坊邻居提起他都会竖起大拇指。可谁也没想到，高昂的学费会成为压垮我们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表哥的父亲，也就是我小姨夫，去年在工地上出了事故，落下了终身残疾。原本攒下的一点积蓄都花在了医药费上。而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车祸离开了，这些年都是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可是让小雨……"姑姑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我妈突然提高了声音，"这些年，是强子他爸照顾我们母女。家里困难的时候，垫钱交房租的是他，小雨生病住院，急需用钱的也是他借的。现在他们家困难，我这个做姑姑的总不能袖手旁观。再说了，小雨她……读不读书都是一样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是的，我的成绩一直不如表哥，每次期末考试都在及格线上徘徊。可我也有自己的梦想啊，我也想像普通学生一样，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和同学一起笑闹。

往日里妈妈口中"我们家小雨"的温柔瞬间变得如此讽刺。原来在她心里，我的未来如此不值一提，随时可以被牺牲。

第二天一早，我妈就去学校给我办退学手续。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劝了好久，说我虽然成绩不是最好，但态度端正，很有潜力。我妈就是不为所动，一遍遍重复着"家里困难"这四个字。

最后收拾书包离开教室的时候，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同学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有些人在窃窃私语，有些人露出同情的表情。我的好朋友小婷哭着要给我零花钱，被我妈严词拒绝了。

一周后，我被介绍到县城最大的饭店——福满楼当了一名洗碗工，月薪一千八。老板看我年纪小，特意安排我在后厨最里面的位置，说是怕被人举报用童工。

02

餐馆的工作比我想象的要辛苦得多。每天要站着干十二个小时，手永远泡在滚烫的热水里。衣服上总是沾满油烟味，不管怎么洗都洗不掉。最难熬的是晚上十一点收工后，看着三三两两的学生从门前经过，那熟悉的校服像一把刀，一次次剜着我的心。

我恨我妈，恨她的偏心，恨她的决定。可更恨自己的无能，连为自己争取的勇气都没有。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都会偷偷流泪，直到枕头被泪水浸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手上长出了老茧，指甲缝里总是有洗不掉的污渍。我妈的头发白了一大片，原本挺直的腰也驼了下来。她除了在卫生院做护工，还接了好几家的保洁。那段时间，她瘦得很快，脸色总是蜡黄的。

表哥倒是很争气，每次返乡都会带回漂亮的成绩单。听说他在学校里拿了奖学金，还代表学校参加了什么比赛。我妈看到那些优秀和良好，眼睛都在发光。可我知道，她的腿总是在颤抖，有时半夜还能听见她在房间里低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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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的工作虽然辛苦，但也让我学会了不少东西。刘大厨看我勤快，经常会教我一些炒菜的技巧。服务员小芳知道我的情况后，总是会偷偷给我带些剩菜回家。慢慢的，我开始学着调整心态，告诉自己这只是人生的一段经历。

我和妈妈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每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她已经去上班了；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外面做清洁。偶尔碰面，也只是简单地说几句"吃了没""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但我知道，她每天都会偷偷查看我的工资卡，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钱，存进那个专门为表哥准备的存折里。

那天是周日，我难得休息。正躺在床上刷手机，突然接到卫生院的电话。

"请问是王翠花的家属吗？您母亲在工作时晕倒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乐观，请您尽快过来一趟。"

我脑子"嗡"的一声，手机差点摔在地上。匆忙套上外套就往医院跑，一路上心跳得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是脑溢血，如果不及时手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看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妈妈，我突然发现她老了好多，皱纹像沟壑一样刻在脸上，头发花白得不成样子。那些我以为永远坚强的肩膀，此刻是那么的单薄。

护士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我妈的随身物品——一个破旧的钱包，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一部老年机，还有一个笔记本。我随手翻开笔记本，却看到密密麻麻的数字：

"2月1日：早班980，清洁300，共1280" "2月2日：早班980，夜班1100，共2080" "2月3日：加班费500，清洁600，共1100" "2月4日：双班1960，额外清洁400，共2360" ……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原来这些日子，我妈一直在拼命地工作，算计着每一分钱。记事本的最后一页，歪歪扭扭地写着：

"小强学费25000，生活费12000，书本费3000，住宿费1200……" 下面是一行小字："小雨的压岁钱还有5000，再加上这个月的工资，应该够交第一学期的了。"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手指颤抖着拨通了表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