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家里还有人吗?”
“没人了贺琛哥哥,嫂子说她怀着孕身娇肉贵,我只是和她吵了几句,她就把我关在家里放火,自己跑了……”
“这个该死的贱人,等我抓到她,一定让她偿命!”
我身形一软差点摔倒。
下一秒,另一道声音响起:
“琛哥,我刚刚听到卧室有人说话。”
“我总觉得家里还有人,万一嫂子也在里面……”
“半夏都说了是宋简害她,她害完人会留下等死吗!”
“都跟我走,半夏体质本就虚弱,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她送去医院!”2 我腹痛难忍,几乎咬碎满口牙,想拼死从火场冲出去。
背上的婆婆不知何时被浓烟呛醒,死死拉住我的动作,拼命呼喊起来。
“贺琛你这个小畜生,你老婆孩子都被困在里面,你送谁去医院?”
我止住脚步,细细分辨着外面的动静。
可脚步声已经远去,外面哪里还有什么贺琛了。
被火烧到变形的衣柜狠狠砸下,阻断了我们唯一的求生通道。
我颤抖着把最后的水洒在毛巾上递给婆婆。
她看着我老泪纵横,刚想说些什么,楼下再次传来鸣笛声。
和来时的声音一样。
是贺琛带着他的姜半夏走了。
火势越来越猛烈,我绝望地想着,这次怕是出不去了。
背上的婆婆又咳了几声,便再无声响。
火势愈演愈烈,已经在灼烧我的衣角。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喊声:
“嫂子,小区保安说没见到你出去,你还在里面吗?”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急忙应声。
很快,一道人影带着灭火器冲进火场,我终于坚持不住,昏倒在地。
再次睁眼时我和婆婆已经被安全带到了小区楼下。
救我们的是贺琛的同事赵山甫。
他的脸被熏得漆黑,见我睁眼,露出个笑容。
“嫂子,我就说听到你们的声音了,那个姜半夏偏偏咬死屋里没人……”
说完这句,他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围观群众见状急忙帮我们叫救护车。
我们三个都没有大碍,只是婆婆有多项基础病,赵山甫浓烟吸入过多,都还在昏迷。
贺琛得到消息,立刻赶来医院。
看到我,他不顾护士阻拦,怒气冲冲给了我一巴掌。
“贱人,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为什么要害死半夏?”
“你明明不在家,为什么要回火场里去,你差点又害死小赵你知不知道!”
“我真没想到自己会娶了你这样的毒妇,他们中任何人出了事,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死中得活,人还没在恐惧中清醒过来,就被他扇翻在地。
与此同时,姜半夏在贺琛身后露出半个脑袋。
“宋简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想没想过这样会害死多少人?”
说完,她虚弱地靠在贺琛肩上,剧烈咳嗽起来。
看着姜半夏咳出的血丝,贺琛转身,狠狠一脚把刚站起来的我踹翻在地。
“毒妇,你为什么没死在火里!”
“我当时就该强行把小赵带走,活活把你烧死!”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满眼恨意。
被他护在怀里的姜半夏脸上写着挑衅。
而我已经没力气和他们争辩了。
有血从我的身下流出。
我痛得眼泪直流,被灼伤的嗓子只能喊出几个音节:
“医生,叫医生……”
看着我痛苦的模样,贺琛狞笑起来。
“医生?”
“你想没想过,万一他们被你害死,他们还有没有命叫医生治疗?”
我定定看着眼前人,眼眶酸涩无比。
姜半夏出现前,他明明那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他早早为孩子准备好了儿童间,为孩子取好了名字。
贺知简。
贺琛说,以他之姓,冠我之名,送给孩子,是最好的礼物。
可如今,看着我身下不断渗出的血,他转身捂住了姜半夏的眼睛。
“真恶心,别吓到你了。”3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转了病房。
护士见我醒了,啪的一声把药瓶丢进垃圾桶,声音中满是厌恶:
“哟,命真大。”
“害了这么多人,自己只是没了个孩子,运气不错啊。”
我喉咙中似乎有火在燃烧,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奚落。
见我如此,护士砰的一声推开门,大声招呼着外面的人。
“嫌犯醒了,快带走,别脏了我们医院。”
“烈士子女你都敢害,晦气死了,怎么没把你烧死。”
门口二人不由分说架起我,很快,我见到了贺琛。
隔着一张桌子,他的脸色阴暗无比,张口就要给我定罪:
“宋简,你蛇蝎心肠,故意杀人未遂。”
“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申请缓刑,但这牢你坐定了!”
说完这些,他僵硬地扭过头去,似乎和我多说一句都会玷污了他的清白。
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如今我嗓音嘶哑,只能发出剧烈咳嗽。
这时姜半夏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直接扑倒在贺琛怀里。
“贺琛哥哥,我刚才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