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内地汉人形色匆匆跑入一片大树林,在他们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阵雷般的响声。乍一听,不像是雷声,不由得朝天空看去,晴空万里,无一丝云彩,不像是要下雨的前兆。随着这群汉人逐渐靠近,清晰看到他们面带惊恐,仍不住往后面望去,似乎在担心着什么。我不由得向前打探到,前方的昭莫多发生了什么情况。一个姓王的汉人对我说道,不要再往前去了,那里清军正在与噶尔丹军队激战,战况十分激烈,一位同行人说道,双方不断有人战死,在昭莫多树林中发现了好多噶尔丹士兵的尸体,大量的清军正朝着这边挺进,刚才你听到酷似‘雷声’响动,那是清军士兵朝着葛尔丹军队发射的火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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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追击准噶尔败兵

我有点惊恐,故作镇静说道:“清军是不是击败了噶尔丹军队哈,那你们还跑什么哈”,一人说道:“确实是清军胜了,但是这个是战争啊,清军自己都顾不上自个性命,难道还管我们吗”,再说了等会葛尔丹的士兵败退下来,也会跑入这片树林,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趁这个空挡,我们赶紧跑到较为安全的地带去吧。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来到一座小山丘,我实在跑不动了,我说跑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离他们很远吧,不如坐下来休息下,补充点体力再继续跑路,众人此时也是气喘吁吁,没等我话说完,一个一个躺倒在草地上,连回应我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不足喘气。我从包裹着拿出一些风干的牛肉和一些薄饼,对着大家说道站起来一起吃点干粮,不然饿着肚子,后面不好赶路。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自己所带食物,我们爬到一个山丘上,一边吃着食物,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我听到一个同伴说道,这下噶尔丹算是完了,还是我们清军更胜一筹。记得六年前,发生在萨里克河边的乌兰布通峰的一场大战,我们清军虽然英勇,奈何噶尔丹军队火器强悍,就连国舅佟国纲也被准军一枪毙命,使得当时的清军不得不仓皇撤出战场,使得噶尔丹侥幸得以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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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演集结清军

我好奇问道:“咋短短六年时间,我们清军此时的火器好似碾压准军一般”,其中一个人满脸自豪说道:“可不是嘛,我老家北京城内的,自从乌兰布通之战后,康熙老爷子认识到咱们清军将士虽然骁勇,但是火器这块不尽人意,准军的火器给清军造成巨大麻烦,下定决心强化清军中的火器装备,并且每年秋季在北京卢沟桥举行一次大典,祭祀炮神,并令八旗操演火炮,鸟枪等一众火器,场面声势浩大,锣鼓齐鸣,火器发出嘶吼声,夹杂军队操练声,不由得令人振奋不已”。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声笑道,真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那位北京同伴怒道:“我说得很好笑吗,这么说,你很内行,不妨你给我们说道说道”,我们齐刷刷望向那位发笑的同伴,一看是一位老者,满头银发,他捋捋自己胡须,首先来了一个自报家门,操作一口山西腔调,我来自山西大同,我年轻时是一名读书人,但是屡屡考试不第,年纪大了,自感科举无望,迫于生计,就跟着同乡人走漠北跑生活。随即他转向北京那个同伴说道,我为刚才的言行向你道歉,我并不是有意讥笑于你,只是面对此情此景,想到自己年少时轻佻狂妄,不知道生活之艰辛,豪言壮语频出,梦想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实属自嘲。

他的同乡烦道:“别啰嗦,既然你是读书人,肯定比我们这些白丁要懂得多,你给我们说说看”,他再次捋了捋胡须,说道:“记得六年之前,我上京赶考,正值乌兰布通之战,在一家茶馆聚集大量学子,有人对此发表了自己对这次战争看法,当时的我们很惊讶,也充满好奇,这和我们平时学习经史子集毫无关系,让我们学子讨论乌兰布通之战,实属荒谬,其结果可想而知,所应着寥寥无几,最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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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三藩之乱的安亲王——岳乐

之后我回到家中,面对自己再次落榜,心情低落,实在没有心情去看那些所谓的圣贤之书,无意中翻出了一本由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所写的《神威图说》,这本书描述了西方的制炮理论和方法,并在传教士南怀仁操持下,制造适应南方地形特点和便于战场上机动使用的火炮,当时为了平定三藩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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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初期,其火炮材质以铜炮为多,后期才多为铁炮,其中在平定三藩之乱中的铁心铜体炮、铜心木镶炮发挥巨大作用,面对南方多山地,运输不便,清军多采用铜体炮,其重量较轻,便于携带,火力上稍显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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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大将军炮

还有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红衣大炮,清代火炮种类较明朝时期多。按重量划分的话,分重炮和轻炮。如《清文献通考·兵考》有详细记载“重自五百六十斤至七千斤,轻自三百九十斤至二十七斤”。红衣大炮就属于重炮,炮管较长,口径较大,前细后丰,炮身铸有多道固箍,滑膛,中部有炮耳,炮口和炮尾分别装有准星和照门。由此可以看出,红衣大炮装药量大,炮弹重、射程远、威力大,是清军火器中的镇山之宝。1643年制神威大将军炮,口径13厘米,全长2.64米,重达三千七百斤。

还有就是按照形制分,有前装炮和后装炮。前装炮分红衣大炮和冲天炮,红衣大炮上面有介绍就不再多叙述。我们来说说冲天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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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将军炮

冲天炮有点类似于当代迫击炮,它是一种曲射炮,身管较短,口径较大,多发射爆炸弹,适合于近战,其威力很可观。如康熙二十九年制威远将军铜炮,就是冲天炮的一种,口径 21.2厘米,全长 69 厘米,重 375公斤,载以四轮炮车。不要看它装有轮子,但是它并不适合野战,只能用于城防或者局部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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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母炮

后装炮呢?就是我们所了解到的子母炮,明朝中后期就装备了,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是明军俘获西班牙军队中的佛朗机铳仿造的,我们又称之为子母炮。其身铁铸,炮管较细长,有瞄准具,母炮口径 3.2厘米,全长1.84米,配子炮 5枚,重九十五斤。其重量不是很重,可以安装在马背上,固有炮架,利于行军涉险,轻便利携,是清军中的必备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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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炮上,清军相较于准军那是有较大的优势,毋庸置疑,清军历来重视火炮发展。

乌兰布通之战,清军之所以没有能彻底击败噶尔丹军队,究其原因,吃亏在火枪上。清代火枪种类和性能相较于明朝并没有多大改变,还停留在明朝末年的水平,面对装备3000支滑膛枪的准军,几乎可以说是完败,之所以没有败的那么惨,其主要原因还是大清与准噶尔之间整体实力的较大差距,弥补了这一不足。对于清军来说不足道哉。

清军用的火枪多为鸟枪、鸟铳,这个是清朝人的叫法,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火绳枪、燧发枪,是一种前装滑膛火绳枪,其原型可追溯至1548年的葡萄牙火绳枪,只是后期做了些许改进,其实质并未有多大提升,可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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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绳枪

火绳枪,见名知意,就是依靠火绳点火的枪。有描述其口径1.4厘米,枪筒长1.1米,全长1.57米,枪机包括蛇形杆和扳机,蛇形杆端夹有阴燃的火绳,扣动扳机,蛇形杆下行,点燃火药。其威力强不强、射击准不准不好说,估计只有当时的清军自己知道,看他们后面多使用弓箭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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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发枪

还有比火绳枪较为先进那么一丁点的燧发枪,那还是西方商人通过与大清贸易敬献给大清政府的,并没有普及到清军,貌似只供给皇室狩猎专用。其口径1.7厘米,枪筒长88厘米,全长1.185米。所以与其使用不靠谱的鸟枪,还不如拿起老祖宗辈的弓箭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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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备鸟枪的清军士兵

清军也知道自己在火枪上落后于准军,清军将领采用了一种标准战术,由多排鸟枪士兵依次开火和装填,形成持续火力的战术,有点类似于近代欧洲的排枪队。

其实这一战术,在乌兰布通之战就已经得到了运用,并且取得了较为满意的效果,后面清军加强了这方面的操练,清廷每年的农历10月15日,清八旗士兵都要聚集到北京仰山村进行操练,操练的阵势就是“九进十连环”。

那什么是“九进十连环”呢?有记载这样描述的:“清军士兵按照旗排为三队,第一队汉军火器营鸟枪步军居中,左右加持火炮,满洲军火器营鸟枪马军列于炮位两头;第二队一前锋兵居中,八旗护军分布左右两侧;第三队八旗军,并且在两翼设立应援兵,使其左右兼顾,进退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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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演中的清军士兵

如步军举鹿角大炮,众兵齐进,鸣金而止,齐发枪炮一次,如此九进至十次,连发大炮。火器营马步军循环连发鸟枪,略无间断,其声震地。也就是大阵整体前进,从气势上压倒对手,给人一种震撼之势。每前进17米便枪炮齐射一轮,如此重复九次,等到第十次,不再前进,左右火炮连续发射,持鸟枪清军士兵原地轮流射击,保持火力不间断。这时前锋营、护军营、骁骑营的骑兵才出动,趁敌军尚未组织好阵型,迅速包抄、冲击敌军。如此这番,面对不断袭来的清军士兵,给敌军不仅在火力上很好的压制,在心理上也造成巨大震撼,敌人在内心与现实两种境况中备受煎熬,很容易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