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12月2日,白崇禧因心肌梗塞病逝于台北寓所,时年74岁。关于白崇禧的死因,各种说法众说纷纭,但总结起来无非两种:一是谋杀,二是寿终正寝。
据原保密局特务谷正文在回忆录中交代,他曾奉命给白崇禧的医生赖少魂打过电话,要他在白崇禧的药品剂量上动手脚,使他“不胜药力,一补不起”。台历史学者陈仪深也认为白崇禧被谋杀的可能性很大。民间甚至有传闻,说白崇禧病死那晚,白家曾传出过凄厉的叫声,是白崇禧毒发身亡时发出的痛苦呼救。
不过,白崇禧的儿子、著名文学家白先勇先生却坚持认为,父亲就是寿终正寝,因为白家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白先勇本人就动过心脏手术。白先勇认为医生的诊断是可信的,而且据白先勇七弟白先敬回忆,他当时看到过父亲的遗容,平静安详,并没有痛苦的神色。
白崇禧死后,蒋介石按照台湾的最高标准,为白崇禧举办了葬礼,而且葬礼当天,蒋介石很早就来到台北殡仪馆,第一个在灵前献花致祭。当时蒋“神情悲肃,面带戚容”。白先勇认为:蒋介石与父亲分分合合40年,两人恩怨情仇纠葛,在所有参加葬礼的人中,蒋介石恐怕是对父亲之死有着最深刻、最复杂感触的人了。
白崇禧是广西桂林人,早年间他的家境还不错,但他的父亲早逝,之后账房先生又趁机卷走了白家的大部分家产,所以,白崇禧是在贫苦中长大成人的。
成年后的白崇禧选择参军,并迅速在桂军中脱颖而出,期间他和老同学李宗仁、黄绍竑强强合作,用了6年时间统一广西,之后又作为国民革命军第四集团军总司令,一路北伐,先后打败孙传芳、唐生智,成了全国闻名的北伐名将。
白崇禧在军事方面颇有才能,号称“小诸葛”,但在北伐之后,他却很少受到蒋介石的重用。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蒋桂之争。白崇禧一生最觉得遗憾的事情,就是1946年第二次四平战役前后,他到东北去督战,眼看国军攻下了四平,一路向北追击,最后却没有一鼓作气跨过松花江。白崇禧认为,这次决策给国共命运带来了深远的影响,而他本人难辞其咎,故常自称“戴罪之身”。
“如果我们一直打,打到哈尔滨、满洲里、佳木斯,把他们打完,再把东北的民众组织起来,把关外的5个美械军调回关内参战,将是完全不同的结果。”据白先勇回忆,白崇禧在台17年,每每回忆起这件事,都觉得非常沉痛。
再后来淮海战役中,国军在徐蚌失利,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损失惨重,下令时任华中剿总司令长官的白崇禧出兵增援,白崇禧几次推辞,蒋介石气得怒摔电话,痛骂脏话。
不过,白崇禧从来不认为自己见死不救,因为从华中调去增援徐州的部队并不在少数,包括胡琏的18军,吴绍周的85军,熊绶春的14军、覃道善的10军等等,都已经是华中最为精锐的部队了,其中黄维兵团半路被中野包围,最后被全歼,为此黄维晚年写回忆文章,对白崇禧还是颇有怨言。
可能蒋介石也知道白崇禧的无奈,他的怒火与其说是指向白崇禧,不如说是指向不可救药地走向崩盘的战局。很多人可能夸大了蒋介石和白崇禧的矛盾。
49年兵败如山倒之际,蒋介石请白崇禧赴台生活,李宗仁警告白崇禧:“桂系到了台湾无用武之地!”但白崇禧还是选择飞去台北,而李宗仁自行飞往美国。从此,李白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来到台湾后,白崇禧虽然挂着“陆军一级上将”的牌子,但暗地里却一直受蒋介石的监控。据白先勇先生回忆,当时他家对面就住着3个特务,白崇禧每次出门,他们必定跟随,如此坚持不懈长达10年有余。
白崇禧对此十分不满,曾给蒋介石和陈诚写信,问为什么要监视自己,蒋介石让陈诚出面答复:“安排便衣人员是为了保护你,我也有人跟随。”白崇禧听后说道:“你位高权重,当然有这个需要,我则无此必要。”但这个抗议并未生效,此后特务始终如影随形。
以白崇禧到台湾后的处境和地位,蒋介石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派人去谋杀一位74岁的老人。从蒋介石在白崇禧葬礼上的表现来看,他也不像是幕后凶手。所以白先勇的心脏病发说更具有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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