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中原与乱兵,未死总负报国民。会有青山收骸骨,定教鸟兽祭丹心。”这是第五战区右翼集团军兼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所书,他戎马半生,从军数十载,一生几经曲折又几经辉煌,从所谓的“汉奸”到为国而死的英雄,谷底的风和山巅的雪他全都尝过了。

一、春风得意马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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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将军像

张自忠,名自忠,号荩忱,于1891年8月出生于山东省临清县。1908年-1914年在临清高小、天津、济南法政学校就读。在当时,清政府政治腐败,封建王朝大厦将倾,辛亥革命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天下太平”的口号喊得震天响。社会如飘摇中的浮萍,少年的爱国之心使他在武昌起义之后毅然加入了中国同盟会,立志于拯救这个落后的国家。但由于之后袁世凯窃取革命成果,导致革命失败,加上同盟会自身分裂,所以之后张自忠又退出了同盟会,并在1914年秋投笔从戎,投身于奉天二十镇八十七团车震部。1916年由车震推荐至冯玉祥十六城旅任排长。1919年-1930年由排长升任连长、营长、团长、师长。

张自忠治军严明,军纪军风严肃规整。在军队里他以身作则,从严治军,在一次下雪天,为了鼓舞士气,他主动带头脱下棉衣,带领队伍一起在雪地上跑步操练,从此落了个“张扒皮”的称号。除此之外,张自忠还深谙识字的重要性,他在自己的部队中开展了识字扫盲的培训班,帮助将士们识字。

二、我本将心向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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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将军在天津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本炮轰毫无准备的东北军营,并强行占领东北三省。

1933年1月10日,张自忠、宋哲元将军率领29军团奔赴遵化城,并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死守三个月。

1933年5月31日,南京国民政府选择与日本议和,签订了《塘沽停战协定》,默认了日本占领东北三省和热河的合法性,使日本帝国主义巩固了在华攫取的利益,助长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野心,然而军令如山,张自忠只能选择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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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元将军

1937年3月,张自忠代替宋哲元访日,之后又被要求回国与日本交涉。至此,谣言顿生,舆论声起,张自忠被污蔑为亲日的汉奸。七七事变之后,张自忠又带领29军与装备悬殊的日军拼死抗战,但日军对29军下了通牒,称29军若不撤退,就以毒瓦斯轰炸北平。同时,蒋介石致电宋哲元,要求他“希速离北平,到保定指挥。勿误,如何?盼立复。”在此情况下宋哲元只能撤军,只留下极少量的兵力,张自忠得到了守城的命令,保护北平百姓的安全,但在当时这种情况下无疑是天方夜谭。

宋哲元连夜率军主力撤退之后,清晨北平百姓发现国军大部已弃城而去,而张自忠的安民告示却到处张贴。舆论哗然,都说张自忠已投靠日本,并逼走上司宋哲元,百姓说他是汉奸,是日本人的走狗。对于自尊心极其强烈的张自忠来说,此时无疑是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虽然这个结果,在被迫留下守城时就早有预料,但真正发生时仍如千钧重担般难以承受。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遵守了军令。坚守着自己的职责。直至八月北平沦陷,9月3日张自忠才撤离北平。

关于这段经历,1937年10月10日,张将军在南京对《中央日报》记者谈到留守北平的过程时,说:“宋委员长于七月二十八日奉令赴保,要余留守北平代理冀察军政事宜,奉令之下,深自惶悚,诚恐材具弗胜,贻误大局,一再坚辞,终不得已,只好涕泣受命。”张将军受命后,曾不无伤感地对秦德纯说道:“你同宋先生成了民族英雄,我怕成了汉奸了!”

三、谁许中原与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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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驻军当阳修整练兵

张自忠率部每一次与日军作战都竭尽全力,抱着身死报国的决心冲锋在前,正所谓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恋,且部队军纪严明,战术素养高,得以屡立战功。

1938年2月的淝水一战,张自忠率59军抵达蚌埠附近的淮河左岸地区,阻击北犯的日军第十三师团一部,成功将日军击退,并攻占小蚌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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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沂战役

1938年3月,在临沂战役时,张自忠所率59军与庞炳勋部40军相配合,将日军中号称“铁军”的第五师团(板垣师团)所属的坂本支队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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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会战,从通州大姚港登陆的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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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华日军飞行队田中部队空军跳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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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会战侵华日军最高指挥官西尾寿造本人照

1938年3月下旬至5月期间,张自忠率部参加了徐州会战,并取得台儿庄大捷,这是中国同日本抗战以来正面战场取得的首次胜利,对徐州会战和抗日战争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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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枣会战中的国军

1939年5月,张自忠参加随枣会战,10日张自忠部在田家集以西的大家畈歼灭日军辎重部队,迫使日军放弃渡河攻击襄阳。

1939年12月,张自忠还参加了“冬日攻势”,冬季攻势是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国民党军队发动的一场规模宏大的进攻性战役,在国民党的抗日史上占有重要的一页。

张自忠知道,只有浴血奋战,才能够洗刷自己身上的污名,只有为国而死才能为自己正名。他也确实做到了,通过一身的战功,在添加了数不清的伤疤,挥洒无数次热血之后,他终于从谷底又爬回山巅,而这其中道不完又数不尽的风雪与苦楚,只有他一人能够体会。

四、我以我血荐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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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宜会战

1940年5月,张自忠参加了枣宜会战,当时中国军队的第33集团军只有两个团驻守襄河西岸。张自忠不顾部下阻挠,亲自上前线作战。他带领兵士渡过襄河,奔赴河东战场。日军对张自忠的威名早有所闻,专门派了两个师去阻拦张自忠。

5月15日,张自忠率领的1500余人被近6000名日寇包围在南瓜店以北的沟沿里村。双方激战到16日,张自忠部队被迫退入南瓜店十里长山。最致命的是,由于无线密码泄漏,日军知道了指挥部的位置,所以日军轮番派出战机对指挥部进行轰炸。但当时张自忠部队到5月16日下午时,手下只剩数百官兵,但是他依然将自己的卫队悉数调去前方增援,身边只剩下高级参谋张敬和副官马孝堂等8人。

直至5月16日下午4时,张自忠所部全军覆没,张自忠战死。至此,他终于以死明志,用自己的死来回报脚下的土地,荩忱荩忱,终于尽了自己的一片热忱心。

1940年5月28日国民政府追授张自忠为陆军上将。

1942年12月31日,国民政府明令张自忠入祀全国忠烈祠。

1946年,国民政府为张自忠颁发荣字第一号荣哀状。

198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追认张自忠为革命烈士。

2009年9月10日,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

永怀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