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虚拟文章仅为创作产物,不针对特定个人或团体。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01

1968年深秋,一个格外阴冷的下午,北风呼啸着掠过田野,卷起无数枯黄的落叶。我正和几个小伙伴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玩耍,忽然看见远处的土路上出现了三个人影。等他们走近了,我才看清是两个穿制服的人押送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约莫四十出头,身材瘦削,走路时微微佝偻着背。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藏青色中山装,脚上是一双显然不太合脚的黑布鞋,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磕磕绊绊地走着。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副眼镜,在当时的农村,戴眼镜的人少之又少。

"爹,有生人来了!"我一溜烟跑回家,告诉正在核算工分的父亲。

父亲放下算盘,扶了扶老花镜,走到院子里往外看。我家就在村口,距离大路不远,站在院子里就能看清来人。父亲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很快,那三个人走到了大队部。我和父亲也跟了过去,大队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那两个押送人员出示了证件,对大队支书老韩说:"这是上级安排下放到你们大队的老龚,以后就劳驾你们看管了。材料都在这里,请签收。"

老韩接过材料,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是要我们大队接收一个富农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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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上级指示就是了。"其中一个押送人员冷冷地说。

等押送人员离开后,围观的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个右派,有人说是地主,还有人说可能是反革命。但父亲却若有所思地对我说:"小明子,这人来历不简单,你看他那举止谈吐,一听就知道是城里有学问的。"

父亲是大队会计,在村里算是个读书人,每天和数字、账本打交道。也许正因如此,他对这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多了几分同情。当老韩在考虑把老龚安排在哪里时,父亲主动提出了建议:"老韩,西头那间废弃的草房收拾收拾还能住人,不如就安排在那里吧。"

"老周,你这是何必呢?"老韩皱着眉头说,"这种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地方?让他住牛棚得了。"

父亲却坚持道:"牛棚那么潮湿,万一把人害出病来,上面追究起来也不好交代啊。"

这话似乎说到了点子上,老韩想了想,最终同意了父亲的建议。不仅如此,父亲还用公款给老龚买了一床旧棉被、一个搪瓷缸子和几件基本的生活用品。这事让一些村民很不理解,背地里说父亲这是"对阶级敌人太仁慈"。

但父亲仿佛没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依然我行我素。他甚至让我娘给老龚送去了一些旧衣服,说是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总不能让人冻死。我娘虽然有些担心,但也理解父亲的心思,默默地整理出几件还能穿的衣服。

老龚刚来时,各方面都不适应农村的生活。他显然从未干过农活,插秧时腰弯不下去,割麦时镰刀握不住,锄地时总是把庄稼锄掉。每天干完活,他都累得满头大汗,衣服湿透,却完不成分给他的工分。村里人都笑话他,说他是"两条腿的蛤蟆,只会蹦跶不会干活"。

更糟糕的是,因为他的富农成分,干多干少都有人挑刺。干少了,说他消极怠工;干多了,又说他是在表现,居心叵测。老龚就这样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父亲看不下去,就偷偷教他一些农活的技巧。比如插秧时如何保持重心,割麦时怎样用力省力,锄地时如何判断力度。渐渐地,老龚也能完成基本的农活了。有时他干完自己的活,还会主动帮别人干一些。

但麻烦事还是接踵而至。每隔几天,公社就会派人来把老龚带走"学习"。大家都知道,所谓的"学习",其实就是批斗会。每次回来,老龚都是一身伤痕,衣服破破烂烂的,有时嘴角还带着血迹。

父亲看在眼里,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让我娘偷偷给老龚送些药膏,我娘还会给他煮些姜汤。老龚从不多说什么,只是每次都深深地鞠一个躬,那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02

一个深夜,我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透过窗户往外看,借着月光,我看见父亲在和老龚说话。他们站在我家的晒谷场上,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依稀听见老龚说:"老周,这个秘密你一定要替我保守住......"父亲神情凝重地点点头。第二天一早,我看见父亲从箱底翻出一本旧书,偷偷塞给了老龚。那是一本什么书?父亲和老龚究竟有什么秘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二年春天,我们大队开始了新一轮的农业学大寨运动。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地里干活,一直干到晚上。老龚虽然体力不如年轻人,但也跟着起早贪黑,没有一句怨言。

有一次,我偷偷跟着他去地里,发现他居然在给庄稼"把脉"。他蹲在田埂上,仔细查看秧苗的长势,还会轻轻捏一捏叶片。等他走后,我好奇地也学着他的样子去捏,这才发现有些秧苗的叶子已经发黄了。

后来我把这事告诉父亲,父亲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老龚,真是个有学问的。"没过几天,大队就发现有些田块的秧苗得了病,要不是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之后,村里人对老龚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但好景不长,很快就到了新一轮的批斗高潮。这次不光是富农分子,连同情富农分子的人也要挨批。父亲因为平时对老龚太过"仁慈",也被叫去开了几次批评会。

我记得有一次,父亲从批评会上回来,脸色十分难看。我娘连忙给他倒了杯水,小声问:"他们说什么了?"父亲摆摆手:"没什么,就是让我划清界限。"说着,他苦笑了一下:"可是,人都是有良心的,怎么能看着一个人活生生被整死呢?"

那段日子,老龚被带去批斗的频率更高了。每次回来,都是伤痕累累。但奇怪的是,他似乎比以前更加镇定了。有时我经过他的草房,还能听见他低声哼着一些我从未听过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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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依然会偷偷帮助老龚。不过这次更加小心,都是让我半夜里去送东西。有一次,我给老龚送药时,看见他正在借着油灯的微光看一本书,那好像就是父亲之前给他的那本。

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发生了一件彻底改变局面的事。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下午,大队支书老韩的小孙子顽皮,趁大人不注意爬上了水塘边的大柳树。不知怎么的,一脚踩空,掉进了水里。等人们发现时,孩子已经被水草缠住,沉到了塘底。

等村里的年轻人把孩子捞上来时,小家伙已经没了呼吸,嘴唇发紫,浑身冰凉。老韩抱着孙子嚎啕大哭,其他人也都束手无策,眼看着一条小生命就要这样消逝。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人群后面的老龚突然冲了出来。

"让我来!"他推开众人,把孩子平放在地上,开始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你干什么?"老韩怒吼道,"你想害死我孙子吗?"说着就要去推开老龚。

这时,父亲站了出来:"让他试试吧,他是医生!"全场一片哗然。

医生?这个天天挨批斗的下放分子竟然是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