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宝男大孝子VS青梅竹马小表妹
李蓁蓁
2024-12-28 19:00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赵骁元是有名的孝子。
我与他青梅竹马,他说待他高中就娶我为妻。
可仅仅因为他娘说:“我儿这么优秀,娶个更好的绰绰有余。”
他便娶了柳家女。
又只因柳音音随口一句:“姐姐的嫁衣绣得真好看。”
他便将我绣了五年的嫁衣夺去给了柳音音。
后来,我与他恩断义绝,另结佳姻。
他却枯坐在我门前呢喃。
“我娘说了,过两年就准你为贵妾,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1
赵骁元来时,我手中的纸笺正落入燃烧的铜盆中。
火舌舔舐着墨黑的字,全是他为我写的情诗。
起了风,将纸灰扬了尺来高。
呛得能让人退后好几步。
我却无动于衷,眼神空洞,木讷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他站在门边,小心地朝里看。
我听他略微心虚地喊了一声:“幼荷。”
抬眸便看到他身上穿着喜庆的红色绲边锦袍。
格外扎眼。
我垂下眸子,整颗心就像浸在了苦水中一样。
又涩又疼。
这身衣裳,曾是我一针一线,熬了无数日夜绣出来的。
他曾满心期待地说:“幼荷,我不敢想,穿着这身衣裳同你定亲那天会有多欢喜。”
如今,他却穿着这身衣裳跟别人订了婚。
我心中无限讽刺与悲凉。
原是我痴心妄想,竟相信与他能有开花结果之日。
“表哥请回吧,待会儿舅母与音音表妹该等急了。”
心脏疼得喘不过气。
我喉头哽咽,声音喑哑。
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爹娘为救舅舅亡逝。
我从他们的掌上明珠成了无势的孤女。
寄住赵家,如履薄冰。
赵骁元是我的表哥。
我因失去爹娘悲痛,是他折来了娇艳欲滴的芙蓉花哄我高兴。
雷电交加的雨夜,是他守在我门外安慰我。
也是他带我看了萤火虫花海,以此为约,对我许下白首的诺言。
在那段最沉痛的日子中,他成了我最大的慰藉。
他是我的光。
他科考最苦的那年,我流水一样的药膳糕点送入了他的书房。
也是我日日为他烹茶按摩。
让他在科考着逼仄压抑的环境中寻得一丝轻快。
他说:“幼荷,此生有你足矣。”
我们互相救赎,情意绵绵。
可直到柳音音出现,一切都变了。
2
柳音音是舅母妹妹的女儿。
她娇嫩鲜活,又与众不同。
舅母不喜我,有意撮合赵骁元和柳音音。
起初,赵骁元对柳音音冷脸相待。
无论柳音音则怎么示好,他都拒人于千里之外。
赵骁元冷脸:“柳音音,很抱歉,你是个好姑娘,可我唯幼荷一人。”
柳音音也不恼,就那样明媚地笑着。
赵骁元曾喟叹萤火易逝,甚是可惜。
柳音音便将萤火虫罩进轻纱灯笼中,送给赵骁元。
她说:“好看的萤火虫太多了,可这盏灯是独属你的。”
赵骁元愣了一下,眼中似有冰雪融化。
自那开始,赵骁元不再抗拒柳音音。
渐渐地,他好似更喜欢这个明媚活泼的女子了。
我为他做的药膳,会出现在柳音音那。
他用我为他绣的帕子给柳音音擦汗。
却在看到柳音音皮肤上留下红痕时下意识抱怨帕子粗糙。
我与他之间好像越来越远。
赵骁元心中的天秤,终究是斜了。
我们曾经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都不作数了。
直到他与柳音音定亲的那一刻,我的光彻底灭了。
3
“幼荷,你在做什么?”
“不……”
赵骁元皱着眉头,浑身弥漫着痛苦。
话未毕,他慌乱地跑了进来,语气中全是惊恐。
他仿佛刚看清我的动作。
目眦欲裂,伸手去抓铜盆里的纸,却被烫得缩了回来。
离铜盆太近,大火将皮肉炙得生疼。
我却像感受不到一样。
只因心痛的早已麻木。
我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赵骁元,好像从来都未认识过他一样。
赵骁元捏着纸张的残骸,眼睛红得不成样子。
“你烧了这些诗,当真是要忘了我吗?”
我不去看他,心脏像是要炸开般,手脚发麻,声音干涩。
“你都定亲了,就别来找我了。”
赵骁元一震,原本想抓住我的手顿在了半空。
“幼荷……”
他失魂落魄地呢喃着我的名字。
可那又如何呢。
我心中像是隆冬中下了一场大雪,寂静到绝望。
不该信他的。
我只是一介孤女。
怎敢妄想与他开花结果。
赵骁元的手颤抖着,立在原地。
像是犯错的孩童一般,等待着我的训斥。
可我好累好累。
不想再与他纠缠。
我要烧掉这一切,然后逃得远远的。
我缓缓拿出一只纸折的凤钗,他陡然激动起来。
“幼荷,你真的想与我断义绝吗。”
赵骁元捏着我的手腕。
再没了前几日的高高在上与矜贵。
我心中竟然升起一丝痛快。
原来,赵骁元也不是独坐高台。
他也会痛苦。
4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娇俏的声音。
“骁元表哥,方才席间不见你,我找了你好久,众人都等着你呢。”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柳音音面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头上的绢花绒绒朵朵,一颦一笑之间灵动不已。
好似雪间探出的一枝迎春花一般。
我看到她头上戴了一支凤钗。
金灿灿的,夺人眼球。
我心中揪痛,鼻头发酸。
这钗子,是赵家的家传凤钗。
结亲时便会赠与女子。
可舅母属意的儿媳不是我。
赵骁元怕我伤心,就亲手折了一支纸做的钗子赠与我。
我那时还满心欢喜,将纸钗视作掌中珍宝。
放置在妆奁的最深处锁起来。
可赝品终究只是赝品。
我与他之前的种种,终究是不作数的。
赵骁元看到柳音音时,有些许心虚。
我趁机挣脱了他。
毅然决然地将手中的纸钗扔入火中。
也烧断了我们之间最后一丝可能。
门口柳音音款款而立,笑颜如花,就那样弯着眼眸看着赵骁元。
赵骁元眼中的最后一丝希冀碎裂。
强忍得嘴唇都在颤抖。
他的目光在我与柳音音之间穿梭。
我只觉得很可笑。
赵骁元竟还在犹豫。
他不是早就已经选了柳音音了吗?
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他最终看向我,嘴唇翕动。
“幼荷,你懂事一点,等我忙完再跟你解释。”
而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
大步跨出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我与柳音音相对而立。
我身形摇晃了一下,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破灭了。
柳音音却身姿从容,她微微弯起嘴角,语意轻快。
“幼荷姐姐,若是不嫌弃,也来席间吃杯我与表哥的定亲酒吧。”
恰巧,这时舅母派来请我的丫鬟也到了。
“表小姐,夫人请您去席间,大喜的日子总不好让席上的位置空下来。”
我咬紧了嘴唇,强忍着心中的酸涩。
想要努力保住最后一丝体面。
“我换身衣裳,稍后就去。”
柳音音见状,微微扬起下巴,提着裙摆离开了。
空气中只留下她身上的好闻的脂粉香。
5
我换了一身颇为端庄的靛青色的衣服。
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差极了。
好似外头被风旋起的枯叶,轻轻一捻就碎了。
想着爹娘尚在,在宋家的被娇惯的那些时光,我鼻头又是一酸。
强迫自己扯出笑容,我来到了前厅。
席间好不热闹,坐满了赵柳两家亲近的人。
舅母见我来了,眼中浮现出满意之色。
她笑着对我伸出了手:“幼荷来了,今日倒是穿得规矩,快来舅母身边坐。”
我心中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舅母一心希望赵骁元金榜题名。
所以对他的课业看得格外重。
赵骁元是大孝子,从不曾忤逆舅母的意思。
课业上很是用功,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
舅母对赵骁元管得也一向严格。
可我知道,他的心始终不在科考上。
我曾偷偷看见他在院子里一招一式地比画。
他是喜武的。
故而在他看武侠话本子被舅母抓住,要被打二十个板子时,是我为他顶了罪。
我冲出去向舅母求情,说这话本子是我的。
舅母将信将疑地饶过了赵骁元。
赵骁元从此便更加大胆,往后将这些都推在了我的头上。
为了使舅母相信,我有时会穿着窄口的骑装。
院子里也会摆上长枪与铁剑。
舅母也慢慢地信了,可我那时不知道,她一向是看不上舞刀弄枪的。
我爹娘于赵家有恩,舅母不曾苛待我。
可她也慢慢地不喜我了。
赵骁元曾庆幸地说,还好有我为他做筏子。
不然舅母非将他腿打断了。
他还说,我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星。
可现在,我对他来说,只是累赘罢了。
赵骁元恨不得我赶快消失。
我在舅母身边,如坐针毡。
对面便是赵骁元与柳音音。
我抬眸就看到柳音音挑起葱白的手指,对着面前的吃食轻轻一指。
赵骁元笑得满眼宠溺,亲手为她剥了黄澄澄的蟹。
而后又挽起袖子,细心地为她添了茶水。
柳音音对着赵骁元甜腻一笑。
赵骁元不禁红了耳廓。
两人郎情妾意,好不登对。
我垂下眼睫,强忍着泪水。
视线模糊,我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明明说好了不在意。
心却还是像针扎般疼痛。
可凭什么呢,柳音音才是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