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有鸡窝,狗有狗窝,我革命几十年,至今没有窝。”这是开国少将龙书金晚年写给中央的信。
曾经担任过大军区司令员的他,在1971年过后一度非常落魄,连个像样的住所都没有,饮食起居非常简陋,为了生活,妻子只能外出摆摊补贴家用。
为何龙书金会有这样的遭遇呢?如今网上有种说法是他没处理好铁列提克事件,导致中央震怒而撤职。但事实上,铁列提克事件发生在1969年,这之后他还当了两年新疆军区司令员。
所以,真正的原因并非出在边境。龙书金自己后来都懊悔过,就是怪自己的一次纰漏,害了自己下半辈子。
一、革命年代,出色战将
龙书金早年其实非常出彩,最终落得这个结局,让人忍不住叹息。
他1930年加入红军,很快就因出色的枪法获得上级注意,每次战斗他都能分到超额的弹药,这对于缺少后勤补给的红军来说,属于一种特殊对待,也侧面印证了龙书金的能力。
抗日战争爆发后,龙书金是八路军115师的一名连长,在平型关战役中立下很大功劳。当时他们奉命去抢占高地,没想到日军的目标也在此,还先一步抵达。
按照八路军的火力水平,很难攻克日本已构筑好的阵地,龙书金就带人先隐蔽下来等待时机。
没过多久,两个自大的日本军官走出掩体,用望远镜巡视周边的情况,这正是龙书金苦等的机会,他立即举枪瞄准,两声枪响后,日军阵地枪乱作一团。
龙书金立即率部冲锋拿下高地,还生擒了几名日军。因功劳出众,战后龙书金这个连获得“英雄四连”的光荣称号。
在接下来的战斗生涯里,龙书金始终保持着敢打、能打的作风,无论是入鲁抗日还是出关发展,他都表现得特别亮眼。
不过真正让龙书金成名的,还是解放战争的东北战场,当时他是6纵17师师长,该部被誉为东野的“攻坚老虎”。
三战四平时,龙书金奉命率部进攻守军核心阵地,成功夺取重要据点“大红楼”,俘虏陈明仁的胞弟陈明信。
尽管此战在国民党援军到来后以失利告终,但谁也无法否认17师的出色,差点就力挽狂澜。
由于17师在四平损耗太大、功劳太大,林总下令让军区9个警卫团的1连都补充进17师。每支部队番号能排在第一的,战斗力往往也最强,林总对龙书金的重视可见一斑。
此后龙书金也用实际行动回报了林总的信任,辽沈战役打锦州时,部队迟迟没能打开突破口,敌东、西对进的两个兵团让林总感受巨大压力,直到听说17师攻上去后,林总才面露喜色;
平津战役打天津时,刘亚楼听闻一纵打开突破,迅速调17师猛攻,敌整条防线被打得崩溃;
海南战役时,龙书金乘船冲在最前,是首个登岛的高级干部,获“先登”之功...
纵观他的从军之路,确实以能打著称,无愧悍将之名。但他作为中央嫡系脉络里的将领,长期在林总麾下战斗,关系很不一般,这为后来的事埋下了伏笔。
二、建国初期,屡获重用
在海南解放后,龙书金担任过海南军区副司令员兼43军军长,后历任广东省军区司令员兼广州市警备区司令员、湖南省军区司令员兼党委书记等职。期间他获得过毛主席两次表扬。
一次是1962年,毛主席南下视察,时任湖南省军区司令员的龙书金前去汇报工作。当龙书金说完湖南的一些战备情况后,主席笑着夸奖:
很好很好,民兵组织要搞好,要做到组织落实、政治落实、军事训练落实。随后龙书金将主席的指示上报给广州军区,也就有了著名的“民兵工作三落实”。
还有一次是在1968年的八届十二中全会,开幕那天毛主席主持会议并朗读与会者的名字,当念到“龙书金”时,他立即站了起来向主席致意。
主席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龙书金同志很好,是我的老乡。这两次都让龙书金获得很高的关注。但是,很快他就迎来了人生的分水岭。
三、两次失误,抱憾终身
1969年3月,中苏两国在珍宝岛展开激战,解放军战术运用得当,将入侵的苏军歼灭一部分,将其逼退出去。
吃了亏的苏联很不甘心,叫嚣着要对中国进行“核打击”,一时间局势极为紧张。中央紧急下令边境部队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入侵。
然而时任新疆军区司令员的龙书金却没有特别在意,珍宝岛在东北,他的管辖地区在西北,所以他就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安排。
结果在8月,新疆军区一支边防巡逻分队行至铁列克提附近时,被早有预谋的苏联军队埋伏,我巡逻分队全部牺牲。
明明再三提醒,却还是出现这么大的损失,中央为之震怒,认定龙书金负主要责任并进行严厉批评。
铁列克提事件是龙书金出现的第一次失误,虽然被批,但职务还在。可是两年后他再次失误,这就没人能帮得了他了。
1971年9月那架飞机失事,中央为尽可能降低负面影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对外公布消息。周总理特意打电话给龙书金,要求他看好军区,不能出现异动,同时强调不能外传。
可见此时组织对龙书金还是信任的。当时中苏边境的情况非常敏感,龙书金收到通报后就去忙着稳定军队之事,结果同年国庆,新疆的报纸闹出了问题。
由于中央要求保密,负责报社工作的同志并没收到消息,就按照惯例将副统帅的照片发在了头版,其中还有很多赞美之词。
本来龙书金就是四野出来的人,他管辖的新疆,在这样的特殊节点还发表出这样的文章,无论有意无意,他都难以逃过了。
龙书金后来说过:对于报纸,我没怎么关注,平时我没有过问报社的工作,就没有跟他们打过招呼。结果报社的同志不明情况,照片就这样发出去了。
事后他想过补救,专门找到报社的领导,要求他们把报纸全部收回来。但报纸早已刊印发出在民间流传开了,为时已晚。当时全国犯这种错误的报社,共有5家,很不幸其中1家在新疆。
专案组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龙书金对报纸事宜确实不知情,也没有参与过其他阴谋活动,就逐步恢复一定自由。
但由于情况很乱,谁也不敢彻底给结论,龙书金的定性问题就被拖延了很久,待遇也跟着迟迟没办法定下来。所以龙书金有段时间过得很苦,他才会写出“至今没有窝”这样的信。
直到1983年,中央才让龙书金以大军区副职离休,生活上至少有了保障。2003年,龙书金在广州病逝,享年93岁,他的遭遇也很令人唏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