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怎么又省着药吃?医生不是说了吗,这抗生素得按疗程用,断了可不行啊!”小梅一边整理病房里的垃圾,一边抱怨道。

我靠在病床上,勉强笑了笑:“闺女,妈没事儿,反正多躺几天就能好了,少用点药省钱呗。”

“省啥啊,您这病要是拖着不治好,那才是真花钱!再说了,您还掏了好几万给您那宝贝儿子还房贷呢,他怎么没想着省点孝敬您?”小梅说到这里,声音越发激动,手里的垃圾袋一甩,重重地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哎,别说了,小航工作忙,我住院这事儿没跟他说,不想耽误他。”我低头摆弄着手指,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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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那他儿媳妇呢?也是工作忙?”小梅冷笑一声,“妈,您是真心疼儿子,可人家可不一定心疼您!”

话还没落音,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是儿子小航打来的,心里顿时一阵欣喜:“看吧,这不打电话来了?”

我接起电话,努力让声音听上去轻松些:“喂,小航啊,妈……”

“妈,我忙着呢,有啥事儿快说。”电话那头,儿子的语气透着急促。

“妈住院了,咳嗽厉害,医生说是肺炎……不过没啥大事儿,就是……”我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妈,我在外地出差呢,这两天抽不开身。”他打断了我的话,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愣了一下:“出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妈就想让你来看看我,不耽误你时间的。”

“妈,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公司安排的,走不开啊。”他说完,又补了一句,“让小玲去看看您吧。”

话没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眼前有些发黑,差点没稳住晕过去。

下午三点多,病房里静悄悄的。我正躺着闭目养神,手机又响了,是儿媳妇小玲打来的。

“妈,我听小航说您住院了,严重吗?”小玲开口就是一副客气疏离的语调,听不出半点关切。

“还好,就是肺炎,住几天就能出院了。”我勉强笑着回应。

“哦,那就好……”她的声音顿了顿,“不过呢,妈,我这两天可能也来不了,亲家妈明天过生日,我们一家人得过去庆祝。”

“啊?你妈生日?”我愣了一下,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你就不过来看我了?”

“实在走不开啊,您也知道,我妈那边的礼数不能马虎。再说了,您有小梅照顾,不是挺好吗?”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们也就这几步路的距离,亲家妈生日不能提前或改天吗?妈这病,医生说挺严重的……”

“哎呀,妈,您别多想,等我从亲家那边回来,肯定去看您。”小玲的语气依然不冷不热,随即匆匆挂了电话。

我坐在病床上,手里的手机像是有千斤重,耳边回荡着她的话:“等我回来再看您……”可她回来是什么时候呢?

夜里,病房里安静得出奇。小梅打了两通电话,托人从家里带了些营养品来,最后还在病床边守到深夜。我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又是感激又是难过。

“小梅,妈这辈子真是对不起你啊,亏欠你太多了。”我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着。

“妈,别这么说。”小梅摇摇头,眼圈微红,“我从小就知道,您最疼的还是哥哥,我不怪您。但您得想清楚,谁是真心为您好,谁只是把您当提款机。”

我听得心里一阵酸楚。回想起这些年,小航结婚买房,我和老伴拿出了所有积蓄,甚至替他还了整整五年的房贷。可如今,我生病住院,他一句“出差”就推得一干二净;儿媳更是借口“祝寿”不闻不问。反倒是小梅这个从小被忽略的女儿,陪在我身边嘘寒问暖。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小梅,妈想把户口本找出来,留个后手。咱家的老房子,妈打算写你的名字。”我斟酌着开口。

小梅吓了一跳:“妈,您怎么突然说这个?”

“妈想明白了,不能再惯着你哥了。他们把我当什么了?提款机?保姆?我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里透着决绝。

几天后,等我出院回家,小航夫妇终于找了个周末来探望。我看着他们客气的笑脸,心里只觉得陌生。

“小航,小玲,妈跟你们说个事儿。”我一脸平静地说道。

“妈,啥事儿啊?”小航低头玩着手机,头也没抬。

“妈决定了,老房子过户给你妹妹小梅。毕竟这些年,她对我的照顾最多。”我的话一出口,儿子和儿媳愣住了。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小玲的脸色一下变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小梅比你们更值得。”我淡淡地说。

小航一脸不敢相信:“妈,我们是您的亲儿子儿媳啊,您怎么能这样!”

我看着他们,冷笑了一声:“亲不亲的,不是看嘴上说的,是看心。你妹妹小梅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人,而你们呢?我病了,你说出差,她说忙着祝寿。这样的‘亲人’,妈可不稀罕。”

他们无话可说,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了许多。家人的情分,有时候就是这样,真心换真心,而不是一味地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