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艺本年度最后一部新排剧目《迷幻》，历经十几年的蓄力，终将于12月27日登台北京国际戏剧中心曹禺剧场。从2008年动议到2024年建组，16年的等待，当年创作团队中的冯远征、徐昂和音响设计郑晨依然还在，只是换了角色、多了沉淀。
《迷幻》是法国作家施密特1996年发表的作品，剧中只有两个角色——一位独自居住在小岛上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和一位自称是记者的不速之客。两个人物之间通过不断地交流与交锋，一次次接近真相，又打破真相，反复追问一个“你是谁”的问题。经过不断深入，层层反转，答案在剧终时分才得以揭晓。“这个戏的核心不是在讲一个叙事性的故事，而是在解一个谜。”导演徐昂介绍，整个剧本以十四个段落的问题来对应世界名曲——埃尔加的《谜语变奏曲》的十四个乐章；剧中的角色也同观众一样，面对同样的困惑。演出的过程，也是演员带观众一起解谜的过程。
两位主演冯远征、闫楠
从2008年原本准备由北京人艺已故院长任鸣执导，到如今，当年准备出演的徐昂成了导演，十几年的沉淀，徐昂认为自己对于作品能够看得更加明白，“原来我觉得这部戏有很多把锁，需要很多把钥匙，现在我觉得其实只用一把钥匙就可以打开所有的锁。这把钥匙就是’你是谁’。”徐昂称自己在进剧院之后，排了不少男人戏，“这部戏也是如此，两个男人在一起聊了将近两个小时，聊完后感觉舞台上出现了一个一直不在的女人非常清晰的面目，而排练的过程就是把这个剧本翻译成一种大家可以看懂的方式。
导演徐昂
此次，无论导演还是表演，都不会刻意去拉近观众与作品的距离，而是以原貌来“出题”、“解题”，正如作品的名字“迷幻”。而这种超越日常生活的奇特感，也会出现在舞台装置上，剧中诺奖得主新近出版的第21本书的样书堆，包括没有隔间的洗手间，都充满神秘与趣味。而洗手间其实是徐昂曾经在一位艺术家的家中见到的场景，原因是主人并未打算在这样的房间中会客。这些也都是剧中主人公内心以及日常生活的描述。
《迷幻》的舞台
剧中只有两个角色，分别由人艺院长冯远征以及外邀演员闫楠饰演，而两个角色在交流的过程中，伴随每一重身份的变化，人物关系和态度也会发生转变，这样的表演格外考验演员。“2008年看剧本的时候觉得不难，可现在觉得特别难，当初只是解读了两个男人在谈论一个女人，但其实两个男性的一来一往中，体现的是人生观、世界观和复杂的人性，是全人类都在共同面对的问题。”出演剧中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诺克的冯远征表示，“这种角色的转换和表演上的重新探索，对我而言也是一次表演的洗礼，在排练厅我经常说，我要重新想想我自己的表演了，对于一个被大家认为有一些表演经验的演员来说，如何打碎自己，有时是会带有一点点抗拒的，但我从心底还是期待每一部戏自己都能有进步，而不是重复自己。”在冯远征看来，剧中除了“你是谁”这个命题之外，还有一句话就是“生命就是一个伪君子，不征得我们同意就让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不顾我们反对又把我们带走”，“可能这才是人生最大的困惑之一，我们来了但意义何在？说不好哪一天就离开了，即便不愿面对，但只能无奈选择。”
而剧中另一个身份“神秘”的角色拉尔桑则由实力“外援”闫楠出演，这也是北京人艺再一次与院外优秀人才开展合作，吸纳成熟演员登上人艺舞台。“我是人艺的粉丝”，闫楠表示，而冯远征称正是闫楠在《弗兰肯斯坦》中的那种爆发力，让自己在准备排这个戏时便想到了他。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柴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