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平壤牡丹峰坐落着一座红星闪耀、金光流转的中朝友谊塔,塔内纪念馆圆形大厅的中央设立了一座大理石石函,里面安放着朝鲜朋友所说的“朝鲜人民的国宝”——10本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名册。
名册上记载了战斗英雄、功臣以及团级以上干部烈士的名字,翻开烈士名册第一册第1页,可以在最前面看到“李湘”的名字。李湘,是中国人民志愿第67军军长,也是在朝鲜战争中我军牺牲的最高级别的将领。
1951年李湘受命入朝,次年,朝鲜战场突然传来噩耗:李湘军长溘然长逝!
李湘牺牲在朝鲜战场上之后,志愿军总部对他的死讯进行了封锁,直到十几天后才公布。得知李湘军长牺牲后,战士们十分悲痛,也十分疑惑:李湘军长正值壮年,头些日子还在指挥作战,怎么突然间就牺牲了呢?还有,为何总部要隐瞒李湘军长的死因和死讯呢?
李湘,原名李秀里,1914年出生于江西省永新县。和大多数艰苦奋斗的老革命家一样,出身很是贫困。1930年,饱受生活折磨的他,被那时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深深地感染和吸引着,于是,小小年纪的他下定决心,加入到了红军的队伍。
有一次,朱德来到李湘所在的队伍视察工作,他注意到了这个瘦弱的战士,问他:“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报告!我叫李秀里。”小战士大声回答道。
朱老总看着认真的小战士,笑着说:“‘秀里’听着咋那么像个女娃的名字呢,少了点男子气概啊。”想了一会又说:“我给你改个名字吧,既然来到了湖南打仗,就叫李湘吧。”
就这样,红军队伍中有了一名叫李湘的小战士开始茁壮成长。
李湘读过几年的私塾,认得字,因此他对毛泽东思想领悟得更加深刻,心中的革命信念也更加的坚定。在万里长征过程中,李湘曾经多次负伤,但都坚决不掉队,并且只要腿没有受伤,便连担架也不肯坐。艰苦的条件下,靠着坚韧的意志,李湘翻山越岭、渡大江,一路成长飞快。红军部队抵达陕北之后,李湘已经是一名优秀的红军基层指战员了。
抗日战争爆发后,李湘又奔赴到抗日前线。先后参加了平型关战役、百团大战等大大小小的战争,并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表现突出,因此先后担任了营长、副团长兼参谋长、团长、分区司令员等职务,用满身伤痕成长为了我军优秀的军事将领。
解放战争中,李湘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带领着我军将士冲锋陷阵,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再一次大放异彩,展现出了他出众的指挥作战能力。
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央军委任命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7军军长,兼唐山、秦皇岛警备区司令员,属于我军高级军事指挥员。与此同时,他也有了一个稳定的小家,准备把受苦多年的老母亲接去,一起生活。
1950年6月,朝鲜战争全面爆发,美国方面插手战事之后,战火很快有蔓延至我国疆土的趋势。面对这种威胁和示威,新中国的领导人们做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决定。面对国家危难,李湘积极受领作战任务。
当时,部队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军人的令行禁止让他没有办法照顾和陪伴家人,他只好嘱咐老母亲照顾好已有身孕的妻子,自己则转身去了军队。
次年初春,为了确保所率部队入朝后能够迅速展开作战,李湘只用了三个小时,匆匆地和家人见了一面,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就带着几个作战参谋和一个电台奔赴朝鲜战场,提前视察防御阵地和部队驻防地域情况去了。
1951年6月,第67军大部队深入朝鲜。李湘带领部队在朝鲜金城以南地区安营扎寨,承担起了沿三八线附近的正面防御任务。不久,美军便向67军所在阵地发起了进攻。
这年8月,“联合国军”以三个师的兵力发动的夏季攻势被志愿军打散了以后,调整了战略部署。组织了美军第7师、第24师等部队,并派出各种轰炸机、坦克、大炮掩护其对金城以南发动了攻势,企图彻底摧毁第67军防线,之后夺取金城等地,再东出元山,配合西线联军作战。
不过,67军可不是好惹的。67军199师曾作为功勋部队,在开国大典阅兵典礼接受了党和国家的检阅,战斗力在军中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在入朝以后,李湘一直在带领着士兵们向兄弟部队虚心学习和了解战局、地势等问题,此时,敌我双方的情况,早已是心中有数。
所以,当“联合国军”8个营的兵力,在75辆坦克、100多门大炮以及几十架飞行轰炸机支援下,猛烈进攻而来的时候。我军第67军在李湘的部署和指挥下,沉着应对,积极迎战,最后,一举歼灭敌军1000余人,赢得了入朝后的第一个大胜仗。
当时,比较棘手的问题还在于,我方的运输通道被美军几乎全部炸毁,前线战士们的粮草弹药一度陷入了极度短缺的状态。面对这样的局面,李湘主动号召67军所有将士们降低每日口粮,并以身垂范,带头挖野菜充饥。缓解了后勤补给缺乏的问题,鼓舞了低落的士气,稳定了军心,为我军保留了更多的有生力量。
1951年10月,敌军又发起了“秋势攻势”。“联合国军”这次出动了4个师的兵力,并派出了14个炮兵营、200余辆坦克以及百余架飞机掩护,再次气势汹汹而来。对方飞机、坦克齐上阵,我军的武器装备的确不如对方。但是我军必须将敌人进攻的坦克阻挡在金城川,否则敌军便能够突破志愿军防线,到“元山过冬”。
面对不利的局势,李湘一如往常地沉着冷静,分析战局态势,制定作战计划,提出“争取时间,战胜敌人”的作战目标,指挥战士们奋力搏杀、坚决防守。美军先用飞机、坦克、大炮进行狂轰滥炸,再辅以步兵轮番攻坚作战,67军则在李湘的指挥下与敌人浴血奋战,无数次打垮了敌人“坦克劈入”的进攻,还采用分围包抄、三三制等战术,将联合国军打的有来无回。
战士们没日没夜的战斗了多少天,李湘就在指挥室中高度紧张了多少天,为了观察敌情、指挥作战,李湘甚至曾连续三十多个小时都没有合眼。终于,经历了十几天不分昼夜的作战后,我军将敌军打退到后方休整,取得了这场战争最终的胜利。
此战“联合国军”被歼灭1.7万人左右,日均歼敌超6000人,创造了朝鲜战场的最高纪录。在67军的“491.8高地”歼敌400余人,甚至创造出1:7的战绩。经此一战,67军全军上下备受鼓舞,还受到了志愿军司令部的通令嘉奖,而李湘个人也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国旗勋章。
战役结束之后,李湘便抓紧时间总结战争胜利的经验以及战争中暴露出来的不足,同时也抓紧开始为敌人的下一轮攻势准备防御工事。
可就在他忙于为美军的下一轮攻势勘察地形、制定作战方案时,危险悄然降临了。
1952年春,果然不出李湘所料,吃了大亏的敌人再次发动了攻势,开始了疯狂的反扑。李湘便指挥战士们加快修筑工事的速度,自己只要有空也会到现场督查。
7月的一天,李湘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一线阵地考察,但阵地上空突然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大家都以为是美军的轰炸机又来进行轰炸了,便赶紧躲进了防空洞。没想到,好半天过去了也没听到爆炸的声音。
突然,侦察参谋报告说,敌军在阵地上空盘旋了一阵,扔下了十几枚炸弹以后,就飞走了。更奇怪的是,被扔下来的这十几枚炸弹,竟然一枚也没有发生爆炸。李湘听到汇报之后,便立即和随从人员一起赶了过去。
李湘到了之后果然发现地上有一堆空弹壳,他上前查看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确定不会爆炸之后,就走了。李湘虽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但他心里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敌人一定别有意图,因为自从跟美军对阵以来,美军从来不做无用之功。于是,就将这一情况上报给了志愿军总部。然而,在事情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李湘就出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湘的脸开始肿胀了起来,李湘没有当回事,只是因为前一天挤破了脸上的小疖子,有点感染了。而自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哪一次受的伤不比这个严重。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李湘继续忙于前线的阵地的工作,但没想到这次真的比以前的伤都要严重。
第三天竟越肿疼得愈发厉害了,便找来医生。医生告诉他是伤口感染,劝说他回去休息好了再到前线指挥作战,但李湘依旧坚持在一线,医生便只好给他开了几服药。谁知,病情依旧不见好转,反而有加剧的倾向。
军政委劝说李湘将工作先放一放,到后方的医院进行治疗,但被李湘严词拒绝了。后来,病情持续恶化,李湘的脑袋肿得像水桶一般粗大,实在无法再继续工作的他,被送去了后方的医院。
但为时已晚,经医生检查,李湘已经开始出现败血症和脑膜炎的并发症,逐渐地连站都站不稳了。司令部听说了以后,要求调最好的医生最快地进行医治,但医生们竭尽全力,最终还是没有抢救回李湘军长的性命。
1952年7月8日13时,解放军第67军军长李湘同志,因抢救无效,与世长辞。这一年,李湘军长不过38岁,并且从发病到身亡前后只有不到8天的时间。
李湘逝世的消息上报给了中央,中央觉得李湘之死必有蹊跷。短短几天之内,普通的发炎感染不会出现这样严重的反应,直接致人死亡,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最后,中央下令:务必彻查李湘的死因。
后经军医部队调查、取样、分析,最终证实李湘死于细菌感染。但疑惑点在于,李湘军长究竟在哪里接触到了这些致命病菌呢?
最后,中央将目标锁定在了李湘出现症状前一天上报的那些美军投落的空弹壳上,经过调查,发现问题果然就出现在这些空弹壳上。这些空弹壳,里面携带了大量的致命病菌!毫无疑问,美国违背了国际公约在战场上投入使用了化学武器!
当天李湘军长因为挤破了脸上的小疖子,又暴露的伤口,被这些病菌感染,所以病情才一发不可收拾,仅仅几天的时间便不治身亡!
事情至此,真相大白,李湘军长的逝世,并不是一次偶然事件,而是美帝的阴谋:为了取得胜利,美军开始了反人类的细菌战。
前方战士们还在打仗,为了不扰乱军心,所以中央决定暂时隐瞒李湘军长去世的相关事情,只是对外宣称,李湘军长还在医院接受治疗。直到十几天后战争结束,“联合国军”的攻势再一次被志愿军粉碎,战士们才知道李湘军长去世的消息及原因。战士们无一不为李湘军长的去世感到惊愕和痛心,同时更对美帝惨无人道的行为感到深恶痛绝。
后经调查,其实早在1952年1月时,美国空军战机就好几次“若无其事”地掠过了志愿军驻地上方,没有像往常一样对驻地进行轰炸。这引起了志愿军的怀疑,一直到1月底,志愿军才发现了其中的猫腻:雪地里有一枚美军炸弹,这颗炸弹周围没有爆炸的痕迹,但却有大量的昆虫。
只不过,当时正是朝鲜一年中天气最寒冷的时候,这些携带病毒的昆虫一落地便死掉了,所以美军的邪恶目的并没有达到,也没有被我军注意到。但7月份天气已经十分炎热,这些携带病菌的毒虫、以及携带病菌的空弹壳开始散播病菌。
后来有切实情报表明,美军确实在一月中旬 进行了瓦斯、毒菌等相关培训,美军违反国际公约 进行细菌战术的事情,不容狡辩!被查实之后,这一消息立即被通报全军,上报中央。中央震惊于美国明目张胆使用惨无人道的生化武器的同时,下令制定防疫计划,粉碎美帝阴谋。
志愿军有所防备之后,美帝竟又将 细菌战的范围扩大到了中国东北地区!防疫局势迫在眉睫,中共中央为全面展开反细菌战制定了紧急措施:
首先,成立防疫委员会。负责收集上报疫情、检查防疫工作的落实以及总结上报防疫经验,还要保证疫情信息正常流通和对防疫知识大力宣传。其次,就是要求全体人员注射已经下发的各种疫苗,不得漏掉一人。最后,还针对疫情建立了专门的报告制度,军以上利用飞机及时向上级报告疫情情况。另外,对保持环境清洁的落实也作出了相关的规定,比如,发现大规模扎堆的病虫必须小心扑灭,注意环境卫生的清洁等。
不仅如此,中央还联系了苏联方面的卫生专家,向他们请教防范病毒的经验。结合苏联方面提供的信息,美帝的阴谋更是昭然若揭。原来美国的生化武器试验还与日本的“731”部队有着直接的联系!
美国的生化武器试验起步于1942年,而日本这方面的研究比美国还要早上10余年。所以二战后,美国方面并没有依法处理战犯,而是答应他们只要愿意将生化试验方面的数据交出来,就可以为他们免于处罚。
就这样,美国方面得到了“731”部队的数据,并开始了与“731”部队的负责人石井四郎、北野政次的合作。于是,“731”部队的罪犯摇身一变又成了医学界的精英人士,出现在朝鲜战场上。
之后,我国将收集到的美军违反国际公约和人道主义的罪证公之于众,比如将搜集来的美军投落的细菌媒介、细菌武器,进行实物、图片展览,并刊发在《人民日报》等报纸上进行报道,还将相关事实传达国际社会,希望得到广大人道主义国家的关注。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最终,来自英国、法国、瑞典、意大利等七位卫生专家组成了“国际科学委员会”进入到中国和朝鲜进行了相关调查。调查结果显示,美国从日本生化部队学习了细菌武器的使用和研发方法,并且将其用到了朝鲜战争。
结论一出,国际社会上一片哗然,东西方各国对美国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1952年12月10日,这一事件告一段落之后,李湘军长的遗体得以从抗美援朝的前线运回石家庄。在送别李湘军长的列车旁,无数的人民群众自发地跟车,想要送这个为战争胜利付出了一切的军长最后一程。12月11日,在石家庄举行了隆重的迎灵、公祭、公葬仪式。
聂荣臻元帅也亲自到场致哀,他挥笔写下了对老战友表示沉痛悼念的悼词:“我深以丧失了二十年的老战友、青年优秀将领——李湘同志而哀悼!”
最终,烈士灵柩被葬于石家庄华北军区烈士陵园。并且,在朝鲜平安南道桧仓郡志愿军烈士陵园内,至今也还依然留有李湘的衣冠冢。
1955年的授衔仪式上,这位牺牲在朝鲜战场的第67军军长李湘同志未能参与授衔,而如果他能够参与授衔仪式,以他的战功和资历,很有可能会被授予中将军衔。
又三十个年头过去之后,李湘的夫人安淑静收到了中国驻朝鲜大使馆文化参赞向饶送来的一幅中堂书法,内容如下:
“丰碑直矗千里外。捧函盖,英名在。
抗美援朝,壮志何豪迈。
任凭狂风与暴雨,血谊存,永代传。”
安淑静捧着这首词,在心里默读完,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的思绪又飘回了他们结婚后第一次分别的那天,那是她们结婚后第三天,李湘接到了作战任务,这对新婚夫妇不得不面临可能遥遥无期、生死不知的分别。
那天,李湘带着安淑静来到了驻地旁的一个树林里。树林里有二十多个小土堆,李湘神情复杂地告诉安淑静:“这些都是解放定县时牺牲的战士们的新坟,我们的新婚照就在这里拍吧。”
安淑静明白李湘的意思:“你安心上前线吧,我和战士们都以你为荣。我宁愿为英雄守活寡,也不愿守着懦夫过一辈子。”
一语成谶,她真的为他守望了一辈子。李湘牺牲时,安淑静不过25岁,他们美满的一家四口,从此缺少了那个最高大的顶梁柱。她没有再嫁,独自将和李湘的一双儿女拉扯长大,后来还收养了8位烈士的遗孤,将他们全都培养成了国家栋梁之材。
后来,她还跟随访问团去到了朝鲜,踏上了丈夫曾经战斗过的土地。朝鲜人民共和国领导人对安淑静表达了慰问之情:“李湘同志,把年轻的生命奉献给了朝鲜人民,是伟大的;而你用青春抚养了一双儿女,真了不起。”
2009年,82岁的安淑静再次前往华北区烈士陵园,为李湘扫墓,她泪眼婆娑地站在李湘的墓碑面前:“李湘同志,我来看你来了,你再等等我,我就快找你去了……”
如今,李湘及其夫人都不在人世了,但他们带领的战士,抚养的烈士遗孤还在,那他们的精神就还在,他们就永远在。67军,这个被李湘亲手带出来的军团,在朝鲜战争中歼敌数量超过8万,甚至超过了“万岁军”38军。
我们生在国旗下,我们不能忘记国旗是将士们用鲜血染红的。是无数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忍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才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为我们换来了今天的美好的生活。
英烈们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英雄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