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中国审判》杂志原创稿件
文| 本刊记者 花蕾
为基层减负，为实干撑腰。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一直高度重视解决形式主义突出问题为基层减负。2024年3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湖南考察时再次强调为基层减负。8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整治形式主义为基层减负若干规定》，为深化拓展整治形式主义为基层减负工作提供了重要制度遵循。
对于人民法院来说，在案件量压力巨大的当下，如何解除束缚基层法院的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如何减轻干警压力、更好提升审判质效？2023年以来，最高人民法院做实从政治上看，把中央精神和部署贯彻落实到位，通过重构审判管理质效指标体系、开设法答网和人民法院案例库、清理规范会议文件和评选活动等举措，助推基层干警“轻装上阵”。
给办案下任务、问考核要排名……不够科学的审判管理，浮于表面的绩效观念，曾是基层法院背负的“包袱”之一。2024年1月，指标体系在全国法院正式施行。9月，最高人民法院对指标体系再次优化调整，相关指标从26项减至18项，精简比例达三分之一，法官人均结案数、延长审限率、裁定再审率、司法建议反馈率等指标被取消。“指标体系的设置初衷是对审判工作进行科学评价，从而促进审判质效的提升，是一种评价体系，而不是考核方式。”最高人民法院审管办负责人表示。
2023年以来，法答网和人民法院案例库先后上线。中级法院、基层法院干警反响热烈。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刑一庭庭长邱波坦言，过去遇到疑难复杂的法律问题，向上级法院咨询请教的工作周期长、时间成本高。“现在，法官可以通过法答网快速向上反映问题。对于高频提问、不一致的答疑，以及其他审判实践中的普遍性、典型性问题，上级法院还会组织专门的调查研究，给出高质量的答疑意见，大幅度提高了答疑质效。”
一直以来，“会海”泛滥是基层反映的突出问题。全国超过80%的案件在基层法院，基层法院的根本在办案。最高人民法院又采取了哪些措施解决这类问题？2024年，最高人民法院大力压减会议数量，同时倡导开短会、讲短话，议程设计突出解决实际问题。同时，最高人民法院保持对文件数量、质量的刚性约束，注重发文必要性审核。在文件内容方面，弘扬“短实新”文风，纠治篇幅过长、照搬照抄、穿靴戴帽、缺乏务实管用举措等问题。在全面规范人民法院数据统计活动方面，最高人民法院正在持续完善“一张网”系统的数据收集、统计和分析功能，对于可以依托统一办案办公平台生成的，原则上不再要求下级法院逐级填报手工报表。此外，裁判文书、案例、司法建议、调研成果之外的审判业务评选项目原则上不再保留。对于连续举办多年、已经产生较大影响力的征文活动和评选项目，审判业务之外的综合性业务成果评选项目，确需保留的，从严审批。
“减少数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在执行中把握实质问题，多务实、少务虚、出精品，让法官特别是一线法官把更多精力集中到审判执行工作上，持续把为基层减负做深做实。”最高人民法院办公厅有关负责人表示。
专家点评
为基层减负“三部曲” 去虚功重实际
西南政法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毋爱斌
基层法院是现代国家治理的“法治末梢”，如果基层法官负担过重，将会导致“法治末梢”失灵。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对持续深化拓展整治形式主义为基层减负作出部署，明确提出要健全为基层减负长效机制。最高人民法院积极响应，自上而下立足实际，主动指导各地法院建立破除束缚基层法院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机制。
“优化指标”、对症下药，有利于实现科学管理、加强纠纷一次性化解、提升司法公信力。最高人民法院直面基层痛点，重构指标体系，可谓精准发力、对症下药。一套符合司法规律、较为系统完善的审判质量管理指标体系至关重要。客观来看，若指标设置过于严苛或僵硬，案件质量必然会打折扣，可能引发程序空转。最高人民法院重塑科学合理、动态调整的指标体系，必将为基层一线法官提供相对健康的审判执行生态环境，必将帮助上级法院得到更全面真实的考核内容、助力更好地运用考核结果，同时也必将有利于案件当事人、社会公众形成合理预期，防止矛盾纠纷“结而不了”，稳步提升司法公信力。
数字赋能、辩证一体，有利于提高司法效率、助力优质资源交流、统一法律适用。最高人民法院上线法答网和人民法院案例库，利用大数据和智能AI数字赋能一体化信息共享平台建设，使得基层法官可利用算法工具辅助司法决策、个案裁判、说理示范、司法信息沟通等，最终有利于基层法院减少事务性工作量、聚焦主责主业，不断提升基层法院的审判执行工作质效。这些举措促进了对具体法律问题的统一见解。因此，法答网和人民法院案例库是实现为法官“减负”和“赋能”的“得兼之道”。
精文减会、祛病除根，有利于推动基层司法工作避虚务实、给司法管理“松绑减压”、锚定司法质量重点目标。绝大部分案件在基层法院，基层法院的根本在办案。最高人民法院规范“文山会海”的“减法”和完善“一张网”系统建设的“加法”，是标本兼治、统筹施策的体现。一方面，最高人民法院“刀刃向内”，严格落实精文减会制度规定，坚决整治文件穿靴戴帽、冗长空洞、避实就虚的顽疾，严格控制文、函、通知和“工作群”数量，严格控制随意要求司法基层填表造数。另一方面，最高人民法院的举措以提高办案质量为目标，注重把精文减会的效果转变为贯彻落实的动能。提倡发短文、开短会、开视频会议，研究建立“一张网”系统建设机制，上下联动，有效解决当前审判数据交互乃至跨单位、跨地区、跨审级流动的堵点问题，实现审判数据标准的同一性。最高人民法院这一系列举措，树立起了司法“基层至上”理念，有利于推动“基层聚焦办案、担当作为”，以发挥基层的“头雁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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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审判》杂志2023年第23期
中国审判新闻半月刊·总第357期
编辑/孙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