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
拿到父亲的骨灰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到江言礼。
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
我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
冷风吹来,我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我目不斜视从江言礼的身边擦肩而过。
“夏南希。”
听着江言礼的声音,我却没有停下。
大兴寺里,我跪在蒲团上,看着僧人们为父亲做法事。
香雾缥缈。
这一刻,我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却仍想留有丝希望。
直到法事结束,僧人退去。
我仰头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未来的自己。
“你在吗?”
我轻声问着。
然而,大殿中空空荡荡,灵魂没有出现。
都走了啊。
江言礼,父亲,29岁我的灵魂……
只剩下我一个。
像是在支撑不住,我佝偻了背脊,头叩在冰冷的青砖上,滚烫的泪砸了下来。
我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完。
而大殿外。
从殡仪馆一直跟来的江言礼就站在朱红的柱子后,沉默的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他眼中是重逢以来,夏南希从没见过的复杂。
这时,手机震动了声。
江言礼垂眸看了眼,是冯妙雪发来的消息:“伯母让我们回家吃饭,我说你有手术,推掉了。”
“夏南希怎么样了?拒绝她父亲手术的原因。你跟她解释清楚了吗?”
江言礼没有回,按灭手机后,又重新看向夏南希。
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不久后,我也慢慢平复了起来。
我抹掉脸上的泪,正视着佛祖,内心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但很快,我眼神慢慢坚定了下来,随后起身,离开了大兴寺。
胆小也好,懦弱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