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长沙的一位吴姓的算命先生,曾经给一个人看过相。问过对方的生辰八字之后,他说,“怪了!怪了!你这条命,打不死、杀不死、骂不死、穷不死、饿不死、饱不死、累不死、苦不死、气不死。”

结果对方听后回首往事,无限感慨地说,“你说了九个不死。没有一个不中我的下怀。我的命确实很苦呀!”而被算命的人,则是“湘西王”陈渠珍。算命只不过是陈渠珍生活中的点滴浪花,而他又有哪些曲折传奇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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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险境求生,一路苦行

陈渠珍,1882年9月22日出生在湖南的凤凰县,祖籍是江西的德安县。十六岁那年,陈渠珍进入了当地的经堂读书。十八岁那年,也就是1906年,陈渠珍毕业于湖南武备学堂,并被分配在新军第四十九标任队官。

当时,英国觊觎我国的西藏领土,西藏的局势动荡。1907年,陈渠珍所在的部队开进西藏,由于陈渠珍收集了关于西藏的大量资料,得到了援藏军一标三营督队官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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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消息传到西藏。进藏的川军当中,有哥老会组织积极响应,杀死了另一名协统罗长琦。

罗长琦被杀之后,陈渠珍感到自身已经不再安全,他汲取教训,不敢稍加延误,立即秘密组织、策编湖南籍、贵州籍士兵,以及自己的妻子等共117人,准备迅速离开西藏。

而关于出藏的道路选择,陈渠珍却颇费心思。进藏的时候,他本来是经过昌都的,如果沿着这条路走,他可以快速地抵达四川。然而,握有兵权的赵尔丰认为藏军已经叛变,因此派了三营的兵力在这条道路上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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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陈渠珍决定绕道而行。他听说只有“走青海,出甘肃”这一条路比较安全。于是,他决定先向北走,再往东绕道而行。原本,计划两个月就可以抵达内地;却不料,这一趟行程却花了七个月,堪称险境求生。

陈渠珍带领众人走到了羌塘草原上时,迷失了方向,整日整日地盲行,既没有地名,也没有山川风物可以识记。在那时,粮食即将见底,而盐也快要断绝了。

他们只能通过狩猎来维持生命。到了沙漠地带的时候,陈渠珍的这路人马已经损失了70多人,仅剩下45个人跟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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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陈渠珍带领众人抵达哈喇乌苏,即将走出西藏时,忽然看见背后有追兵一千多人。这些追兵不敢妄动,一直在背后紧跟着,陈渠珍等人向前行进,追兵则往前行进;陈渠珍等人原地停下,追兵则原地停下。

部下看到了,非常愤怒,请求出战。而陈渠珍则制止他们说,“我们既然已经走出了西藏,又何必轻起挑衅呢?这样反而会妨碍我们继续向前行进。”

说完,陈渠珍又率领众人走了十多里地,然而,追兵还是继续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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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渠珍决定先发制人,扑杀追兵。他将部队分为三个小队,一个小队负责在前面攻击,另外两个小队负责左右两路猛追。

在猛攻之下,追兵开始不支,上马奔逃。陈渠珍等人则率部队开始追击,追了3里多地之后,才开始率队收回。

然而,行程依旧艰险。沿途有迷道戈壁,陈渠珍等人徒步了一万多里路,历时七个月,整天在风号、雪虐、沙飞、走石、狼嚎、虎啸之中,口渴了就敲冰而饮,肚子饿了则捕猎生吃。

到了青海西宁的时候,原本同行的有117人,最后竟只剩下了7人还活着。而陈渠珍本人也几乎快要被饿狼所吞,真的可谓是“狼口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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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乱世结缘,一生难忘

陈渠珍是一个性情中人,喜欢结交江湖侠客,加瓜彭措就是其中一个。在西藏驻防时,有一次,加瓜彭措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在宴会上,他第一次见到了加瓜彭措的侄女——西原,也是他未来的妻子,陈渠珍此后一生都在怀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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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会上,众宾客一起玩“马上拔竿”的游戏。而西原一出场就与众不同,陈渠珍在他的回忆录《艽野尘梦》中,是这样描述他第一次看到西原的情景的:“中一女子,年约十五六,貌虽中资,而矫健敏捷,连拔五竿,余皆拔一二竿而已。”

陈渠珍仅仅见过一次西原,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西原体力精悍,马术超强,身手过人,其他人都只拔得了一两竿,而西原身手敏捷,连拔五竿。与陈渠珍结婚之后,西园随夫征战。在战场之上,西原屡屡救陈渠珍于危难之中。

在险象环生的出藏过程中,西原以爱意、以智勇、以坚韧一直在支撑着陈渠珍。如果陈渠珍把自己成功脱险,归因于良知感发的幸运,那么西原则无疑是他脱险的最得力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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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渠珍每次去巡视阵地,不管情形如何危急艰险,西原都会跟随一起前往。

当被番兵包围时,对面的山上枪声四起,而西原率先纵身跳下,进行反击,而陈渠珍也随之而下。而后面随着二人相继跳下的士兵却死伤七人。因此,西原虽身材瘦小,却比同行的士兵们身手更加灵活。

在荆棘丛生和岩石陡峭的路上,陈渠珍已经疲惫得不能再行走了,而西原则背负陈渠珍一起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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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军途中,饿极了的士兵要杀人果腹,相对健壮的人要啃食同胞。恶劣的生存环境也使得人性兽化,而西原依然恪守着人性底线。

然而,在饥饿难耐、死亡的威胁之下,没有士兵愿意听西原的劝说,西原只能在冰天雪地中冒死带人去狩猎,并打来了野驴、野狼,为弱者续命,希望他们能够多生存几日。

因为行军太久,陈渠珍的衣服和鞋袜都已经磨损得非常严重。在过雪沟的时候,陈渠珍的右脚由于不小心沾上了雪而开始肿痛。为了避免他的双脚溃烂,西原就用牛油烘热,并替陈渠珍敷到肿痛的地方。几天之后,陈渠珍的双脚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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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那段时间,因为沾上冰雪而脚痛死去的士兵有15人。而病得较轻,还能随军跛行的也有六七人。如果不是西原,陈渠珍恐怕也难逃此劫。

西原会在士兵们还没起床的时候,就拉着陈渠珍一起进入山谷捕猎,给了大家活下去的希望。之后,因为生肉比较重,且不方便食用,不方便携带。

西原又急中生智,把肉串起来,在火上烘干,制成肉干。从此之后,其他士兵在获得了野骡、野羊、山兔等猎物的时候,全都仿效西原的做法,烘干加以存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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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西藏之后,西原不幸感染上了天花。陈渠珍慌忙叫来医生,然而,医生的误诊却延误了治疗西原的最佳时机。

西原自知无药可医,行将离世,她哽咽着对丈夫说:“行军万里,我希望能够跟你白头偕老,不离不弃,不曾想我病入膏肓,中途诀别。幸亏你最终获救,我也安心走了,愿你日后保重。”

哪怕即将离世,西原也念念不忘丈夫,依旧无怨无悔,把陈渠珍的的性命和感受放在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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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从1911年年底到1912年年中,年仅19岁的西原仅随夫行军7月,就死了陈渠珍的怀中。陈渠珍仰天长号,泪干声竭,肝肠寸断,久久不愿意离开。

日后,陈渠珍成为“湘西王”之后,不肯再娶。一直到了40岁,为了留下香火,陈渠珍才开始续弦,但他每一个女儿的名字都含有“西原”的字,表示对西原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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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被报中央,主席批示

陈渠珍在湘西发迹之后,广交人才扩充队伍。当时湘西很多人都纷纷投靠到陈渠珍的麾下,贺龙也来了。

贺龙在陈渠珍麾下的第二支队任支队长。陈渠珍与贺龙友谊甚笃,贺龙常常说,“有贺龙,就有陈老总。”

1928年12月,北伐战争失败后,各地军阀割据战火连绵不断。贺龙本是一个有血性的年轻军官,他并不甘于在湘西这块偏远的山乡之中,决心要走出去,闯荡江湖。陈渠珍也很了解贺龙的脾性,知道他是一条深藏的卧龙,日后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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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渠珍连夜找来贺龙,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表示愿意放贺龙出走,另寻门路。贺龙喜不自胜,十分感谢地说:“知我者,莫过于你陈统令。”

而陈渠珍也索性好事做到头,他吩咐军需赠给贺龙2万块大洋,又送给了他200多条枪支。而贺龙心里感激陈渠珍,向他拜了四拜,就带着队伍走了。后来,贺龙参加了革命,成为了共产党的有名将领。

1949年,湘西爆发了震惊全国的“3·2”事变。在3月2日这天,许多土匪攻陷了沅陵,在城内烧杀淫掠,其兽行令人发指,造成了震惊全国的湘西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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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城西的大土匪张玉琳把怀化城西的兵工厂都给洗劫了,还扬言要杀掉陈渠珍,替父兄报仇。原来,大土匪张玉琳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土匪,在20世纪30年代时,曾被陈渠珍处决。

于是,陈渠珍第三次出山,他接受了1949年6月5日湖南省政府的任命。出山之后,他快刀斩乱麻将,将各路游杂、土匪部队加以收编整合,并将湘西紊乱不堪的局面缓和了下来。

即便如此,蒋介石却托人带来信件,要陈渠珍“建国,共图中兴”。然而,陈渠珍没有买将介石的账,他看信后说:“我绝不给蒋介石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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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0月1日,陈学珍在电台收听到毛主席在北京天安门城楼向世界的庄严宣布“新中国成立”时,不再迟疑,决定起义,他知道贺龙在北京,于是决定把部下先交给手下龙云飞管理,自己前去北京找了贺龙,打算和平过渡。

然而这期间,陈渠珍手下的部队却因为国民党特务的煽动而进行了暴动,虽然解放军很快消灭敌人,但是有人认为这件事与陈渠珍脱不了干系,于是上报中央,提议杀掉陈渠珍,并让毛泽东做出批示。

看过材料之后,毛泽东则做出批示,“陈渠珍是湖南省人民政府委员,对他的处理应持慎重态度,不要轻率处理,致使我们陷入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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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渠珍得知后,感激涕零。1950年5月,他还被特邀赴京参加全国政治协商会议首届二次会议。

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去了北京,第一次见证了一个生机勃勃的新中国,他还受到了毛主席的亲自接见。毛主席文雅和蔼,向陈渠珍敬茶说:“先生是湘西人,湘西兄弟,民族很多,你回去时给我带一点礼物,就是新式农具,送给兄弟民族,并代我向大家问好。”

1952年2月,陈渠珍在长沙因为患上喉癌而逝世,终年7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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