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开始研究细菌战。1925年,日内瓦国际会议将禁止使用细菌武器列为国际公约基本原则之一。但日本拒绝在《关于禁用毒气或类似毒品及细菌方法作战议定书》上签字。
1927年,日本制定了对外扩张的计划,其基本战略目标,如田中义一在向天皇的奏折中所称:“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面对缺乏五金资源和兵力不足等困难,京都卫戍医院军医石井四郎大尉提出“缺乏资源的日本要想取胜,只能依靠细菌战”的谋略。1928年,石井四郎被派往欧美等地考察细菌战问题,1930年春归国后提出要在“无人区”建立实验中心。当年,京都建立细菌战研究中心,对外称“防疫研究室”,由石并四郎领导。1931年扩展为“防疫研究所”,成为日本进行细菌战研究的中心。
1933年,日本建立“石井部队”,后改为“731”细菌部队。1939年又建立了3个大规模的细菌实验部队,即“北支(甲)”1855细菌部队、“荣”字1644细菌部队、“波”字8604细菌部队。另外,1942年日本还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建立了“冈”字9420细菌部队。
其中,最臭名昭著的是“731”细菌部队与“北支(甲)”1855细菌部队。“731”细菌部队规模最大时,由8个部3000人组成。它不仅有一支科研队伍,容纳了日本一大批细菌和传染病专家,而且配备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最完善的细菌培育设备。生产部所有的设备运作起来,在1个月内可以造出鼠疫菌300公斤,伤寒菌八九百公斤,炭疸热菌700公斤,霍乱菌1吨。还有配制细菌的育鼠所,专门用来繁殖鼠疫跳蚤。每两三个月为一生产周期,每周期能繁殖出45公斤带有鼠疫的跳蚤。从1937年部队尚在建设中开始,到1945年日本战败为止,石井和他的部下进行了几乎所有令人谈之色变的烈性传染病细菌(包括鼠疫、霍乱、炭疽、赤痢、伤寒、兔热病、气性坏疽、传染性黄疸病、猩红热、波状热、森林扁虱脑炎、流行性出血热、百日咳、性病、结核病等等)的研究和实验。
为了研究病菌,“731”细菌部队不仅自己培养了无数的老鼠、跳蚤及猫、狗鸡等动物,而且还向中国人民大肆征收,规定每家每户必须缴纳一定数量的老鼠、跳蚤等。例如,1942年7月,“日军在雁北一带,强迫人民缴纳虱子、老鼠、臭虫,喂养病菌,然后向抗日根据地散发。4月初,即屡令敌占区老百姓缴纳胡须、鸡毛、老鼠。胡须不论老少每人交2两,鸡毛每人交2两,老鼠每人交2只。不能交出者,须用白银代替。伪广灵县政府下令各村每户交虱子、臭虫各5000,浑源、应县各伪县府亦有同样命令”。
日本侵华期间,石井四郎为了缩短研制细菌武器的时间,及早用于战场,采用所谓“走捷径”的方式,即“以人当作动物来做试验”,进行活杀解剖,甚至不用麻醉剂而直接解剖。这种惨绝人寰的做法也是日本的“创举”。当时受试验者有中国人、苏联人、朝鲜人,但主要是中国的爱国志士与优秀儿女,包括中国妇女和儿童在内。根据韩国人崔享振的回忆,“北支(甲)”1855细菌部队也同样进行了人体试验。这支部队平均每3个月进行一次人体试验,每次要杀死100多名俘虏,1年要杀死四五百名俘虏。在他服役期间有1000多名俘虏被杀死。据“731”细菌部队细菌生产部长川岛清1949年12月在伯力军事法庭供认,仅在他本人1941年至1945年的5年任职期间,被用于人体试验而遭杀害的人在3000名以上。据推算,从1932年至1940年被用于做试验的人员,保守数字应该是5400人左右。这样,整个侵华期间“731”细菌部队在细菌和毒气试验中杀害的各国人员应不少于8400人。确切的数字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此外,侵华日军不仅用活人做检验细菌武器效力的罪恶实验,而且用活人来制造和生产细菌武器。其办法是把鼠疫菌、霍乱菌、伤寒菌等恶性传染病直接注射到俘虏身上,或掺人食物中让俘虏吃下,然后进行活体解剖,一方面检验细菌的效力,另一方面利用这些俘虏生产大量细菌武器。例如,“北支(甲)”1855 细菌部队在1943年8月1日至31日1个月内,在日陆军济南防疫给水支部使用11名俘虏制造了999公斤用作细菌战的霍乱生菌及很多鼠疫生菌。
日军不但将细菌直接用于战争,而且采取各种方式在中国传播。特别是在华北地区,侵华日军曾使用飞机大面积投放细菌。在“扫荡”、“讨伐”作战时,有时打着“防疫”的旗号,采取极其隐蔽的方式使用细菌;或者在“扫荡”、“讨伐”撤退时,指令细菌部队把鼠疫、跳蚤投放在村里,把伤寒、霍乱等病菌散放在水井、水池、粮食之中;或派遣汉奸潜入根据地,伺机投放疫鼠、霍乱、伤寒等病菌;或者利用河流,甚至掘堤投放细菌;更残忍的是细菌部队为了试验细菌效果,打着“防疫”的名号给人、牲畜注射病菌等等。由于日军大量使用细菌武器,使得广大华北地区传染病非常猖獗。据1945年11月20日《敌人在华北的暴行》一文记录,“山西人民近年来疾病发展是惊人的,最普遍的病是伤寒、斑疹、赤痢、鼠疫、花柳、梅毒、白喉、天花、霍乱、回归热、脑膜炎、急性肺炎等”,善良的人民并不清楚其中的许多传染病是日本侵略者有组织、有目的地传播的,还以为是天灾呢。
日本的细菌武器杀害了大批中国人民。仅在华北地区,据不完全统计,从1938年7月至1942年11月期间,因霍乱、伤寒、鼠疫等死亡的人员就超过27万名。
浙赣地区是日本细菌战的另一个主要区域。1940年6月初,侵华日军计划7月份攻击浙赣线。从1940年7月上旬至11月上旬之间,日军将制成的伤寒病菌、发疹伤寒病菌、霍乱病菌、鼠疫病菌、脾脱疽菌共约270公斤,用飞机运到华中地区撒放。10月4日早晨,日本派一架飞机侵入衢县上空,沿县城水亭街一带低空飞行,撒下大量带有细菌的大麦、荞麦、粟米、碎布、棉花等物品。奈良部队在9月18日至10月7日对浙江进行了6次细菌攻击后,11月22日又对宁波实施细菌攻击,到处撒放带有鼠疫跳蚤的麦子、棉花等。11月27~28日,日军又连续在宁波、金华撒布鼠疫菌。
1942年8月19日,“731”细菌部队与“荣”字1644部队对浙赣日军撤退区实施细菌战,投放了大量附有鼠疫干燥菌的大米、水果和带菌的老鼠等。8月27日,日军又向衢县撒布了带伤寒菌和感染鼠疫的跳蚤。据不完全统计,浙赣地区因鼠疫直接死亡的人数达7679名之多。
另外,湖南的常德地区也深受日本细菌战之害。日军从1941年至1943年对常德地区的细菌战先后涉及常德周围10个县、36个乡、156个村,所造成的人员伤亡,截止到2002年的第一批调查为7643人。
日本在中国广大地区进行细菌战,形成了疫病大流行,有的地方至今还残留着细菌源。有关专家估计,由于侵华日军的细菌战,中国受害人数不下2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