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连续三年的极端自然灾害是导致大规模饥荒的关键因素。
1959年,中国遭遇了五十年代最为严峻的自然灾害挑战,受灾范围广泛,波及4463万公顷土地,致使8043万人深受其害,这一数字远超1949年至1958年的年均受灾人数80%以上。
紧接着,1960年,全国又经历了一场百年罕见的自然灾害,北方地区持续干旱,部分区域几乎一整年未见雨滴,山东、河南境内的黄河等河流长时间断流;而东部沿海地区则暴雨连连,洪水肆虐。
短短五个月内,东南部沿海区域遭遇了11次台风侵袭,远超以往平均数近两倍,台风过境时间甚至长达10至20小时,是往年平均数的三倍之多。
广东、福建、浙江、安徽、河南、江苏、山东、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等11个省份受灾严重,受灾面积达993.3万公顷,直接导致5000余人丧生,全国受灾总面积更是高达6546万公顷。
到了1961年,自然灾害的阴影依然未散,全国再次遭受特大自然灾害的侵袭,受灾面积达到6175万公顷,仅次于1960年的灾情。特别是河北、山东、河南这三个粮食主产区,小麦产量在1960年的低基数上再降50%。
同时,江南的珠江、湘江、赣江、闽江流域也遭遇了暴雨洪水的侵袭,多个县市被淹。海河、黄河平原的暴雨更是百年难遇,河北、山东的部分地区受灾严重,受灾面积达160万公顷,占播种面积的54%,近百万公顷的土地颗粒无收。
直到9月,山东聊城、河北沧州仍有数千个村庄被洪水围困,280万人面临断粮危机。此外,东北的松花江流域也因洪水泛滥,导致7万公顷农田绝收。
东南地区的广东、福建、浙江、江西和安徽等地也频繁遭受台风袭击,洪水淹没大片农田,造成的死亡人数和损失均超过往年。
然而,除了自然灾害的肆虐,我们不能忽视的是,“三面红旗”在实施过程中的严重失误也是导致三年饥荒的重要原因。当时,“浮夸风”盛行,各地纷纷上报不切实际的粮食高产数据,直接导致了“高征购”政策的出台。
例如,某地上报一亩地能产两千斤粮食,那么按照50%的征购率,就需要征购一千斤。但实际上,很多地方连这个标准都达不到,征购之后农民就几乎无粮可剩。
同时,在“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口号影响下,国务院在1959年的粮食生产计划中盲目减少了粮食播种面积,与1958年相比,总播种面积减少了9.1%,其中夏粮播种面积更是减少了20%,即减少了1亿1千万亩。这种大规模缩减粮食播种面积的做法,无疑为日后的全国性粮食危机埋下了伏笔。
“浮夸风”的严重程度在当时的报道中可见一斑。例如,河北徐水的一个报道中,竟然声称一亩山药能产一百二十万斤,一棵白菜能重达五百斤,小麦亩产可达十二万斤,谷子亩产两万斤,皮棉亩产五千斤等。
这些荒谬的数据不仅令人咋舌,更反映出当时浮夸风的盛行程度。当毛主席得知这些情况后,严厉批评了这种不实事求是的做法,并指示不要宣传这种浮夸的典型。
此外,“公共食堂”的兴起也加剧了粮食的浪费。1958年夏季,全国各地人民公社纷纷大办供给制公共食堂,口号是“放开肚皮吃饭,鼓足干劲生产”。
然而,事实上,“放开肚皮吃饭”并没有带来“鼓足干劲生产”的结果,反而造成了巨大的粮食浪费。毛主席在考察时得知这一情况后,提出要加强公共食堂的管理,学会勤俭过日子。
同时,为了偿还苏联的巨额外债,新中国在粮食短缺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出口农副产品以抵债。
这进一步加剧了国内的粮食短缺问题。在1959年和1960年,全国出口粮食征购量均达到了较高水平。
历史的经验和教训是宝贵的。如果当时位于一线的领导同志能够及时发现并纠正“三面红旗”在实施过程中的问题;如果在两次重要会议期间,中央和各大局领导能够形成共识并合理纠错;如果庐山会议之后没有大张旗鼓地反右倾;如果没有实行“高征购”政策和大幅减少粮食播种面积;那么“三年饥饿”或许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