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制/刘子恒
纵览新闻首席记者 李见
近日，一位沧州85后壁画师“燕子”火出了圈。在她的社交媒体上，小到玄关、几平方米的客厅墙，大到70多平的户外别墅墙面，五颜六色地雕刻着长城、山水、月球等浮雕，它们有的气势磅礴，有的雄浑壮美，栩栩如生。
“燕子”真名杨晓燕，出生于四川，幼年随父母举家搬迁到沧州任丘，初中毕业后她不再上学，在家务农。恋爱、结婚、生子……和普通农家女孩一样，她的生活毫无波澜。“我甚至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她说。
转机，在2020年出现了。
三十而已
那一年，32岁的杨晓燕为女儿报了美术班，看着女儿蹦蹦跳跳地走进教室，从小对绘画感兴趣的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人生不应该这样得过且过。
恰好在这一年，她接触了《三十而已》这部电视剧，剧中3位30岁女性面对生活中的挑战，不妥协，不气馁，活出自我的剧情点燃了杨晓燕心中的火焰。
“我想报名手工浮雕壁画师学习班，用自己的特长赚钱。”当她把重拾画笔的想法和亲友们说了后，得到的却是否定和劝说。
“一个农村妇女，在家照顾好娃，打点零工够花就行了。”“要是能这么好学，满大街都是壁画师了。”“大几千扔出去就是打水漂。”身边人的冷漠并没有吓退杨晓燕，在父母的支持下，这个倔强的四川姑娘毅然报名，踏上了学习手工浮雕壁画的路。
杨晓燕和她创作的壁画。供图/杨晓燕
因为学习班大多是短期，杨晓燕就跟着课程跑。1年多的时间里，她去过天津、重庆和南京等地，“哪的老师讲得好，是我需要的，我就去哪听课。”杨晓燕还记得，自己又一次拿起画笔时的激动和兴奋，“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学习新技能除了理论知识外还要有实践，杨晓燕自己买了石膏粉，每天在家练习。桶里打料，石膏板上画草稿、打钉子、作画、上颜色，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步步摸索。
学习浮雕技艺并不轻松，非常考验体力和耐力，很多时候在脚手架上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下来后腿抖胳膊酸是家常便饭。“我是个要强的人，何况绘画是我的梦想。再说了，我才30，没什么坎过不去！”面对困难，杨晓燕选择了坚持。
三十而立
得益于小时候的底子和悟性，勤奋的杨晓燕很快出师，并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单生意。
2021年冬天，杨晓燕来到宁波，为自己的第一个客户做壁画。“那是一套100多平的房子，需要在客厅墙上做一副6平米的浮雕壁画。”初出茅庐的她很珍惜这次机会，一笔一画都仔细雕刻，足足用了1星期才完成。
“那幅画名字叫《流水生财》，有燕子、仙鹤和梅花鹿，可漂亮啦。”杨晓燕永远记着，客户看到成品后不住夸她的情景。
《流水生财》让杨晓燕挣到了5000多元，也坚定了她从事浮雕壁画的决心。
杨晓燕设计的玄关壁画。供图/杨晓燕
壁画师的工作需要经常在外奔波，四川、陕西、湖南、广东，4年来，杨晓燕每年都有6到8个月时间在外地。令她印象深刻的，是2022年5月江西的一次经历：“那是为山村进行新农村建设的墙绘工作，除了过年回家待了几天，其他时间都在山里。”
闷热的山区里满是蚊虫，躺在地铺上一睁眼就看到趴在附近的大蜘蛛和叫不上名的虫子；雨水多，房顶的石头擦着耳朵滚下来，差一点就砸到脑袋；路途崎岖，她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到处跑……让人欣慰的是，8个月的锻炼给自己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她的作品也成为当地网红打卡地。
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杨晓燕会在创作中加入自己的想法。接到订单后，她会亲自去看场地，和客户沟通壁画细节，问明白客户想要什么，再手绘草稿让客户调整。“我设计的图是不重复的，我会保证自己客户的独一无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没学过设计的杨晓燕报名了PS、AI课程。
“我现在很后悔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杨晓燕说，她一直是个喜欢学习的人，所以想趁着现在还年轻，多学点知识。
从2024年初到现在，她已经完成了30多幅手工浮雕壁画作品。几袋石膏、一把刮刀，不出3天时间，就在杨晓燕手下变幻成了盛开的牡丹或者栩栩如生的花鸟山水。如今杨晓燕的名气越来越大，全国各地的订单纷至沓来，除了传统浮雕外，她还尝试创作建筑物雕塑、背景墙肌理等各具特色的作品。
杨晓燕在创作浮雕。供图/杨晓燕
“我想开一家手工浮雕壁画公司，让更多人了解、学习这门手艺。只要有梦想和热爱，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对杨晓燕来说，浮雕壁画不仅使她获得了“重生”，也找到了人生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