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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一名叫做李日圭的朝鲜外交官,悄然离开朝鲜驻古巴使馆,乘坐飞机携家人直奔韩国而去。
消息传出,举世震惊。
李日圭的叛逃太过突然,就连其家人都是在出发前6个小时才得知,李日圭精心密谋了一场叛逃计划。
而他的“脱北”行为,也再度将朝鲜民众、朝鲜高层争先恐后逃离祖国的丑相,赤裸裸呈现在世人面前。
在他之前,脱北民众何止千千万,就连像他一样的朝鲜上流社会人员,同样屡屡萌生外逃念头。
那么,朝鲜人究竟为何执迷于国外的生活,而不愿留在祖国?
而作为“脱北”人员主要集散地的韩国,又如何对待这些背叛祖国的朝鲜人?
朝鲜深陷“脱北”危机
朝鲜人叛逃祖国的问题由来已久。
甚至于国际社会出现了一个专有名词——脱北者,用以专门形容那些从该国逃亡出来的人。
起初,这部分人曾被称作“归顺者”,也有人称其为“北韩难民”或“朝鲜难民”。
此前这些称呼,专指从北朝鲜逃亡到韩国的人,现在则泛指所有从北朝鲜逃出来的人。
1990年,韩国的“脱北者”只有9人。
从上世纪90年代后半期开始,“脱北者”人数迎来激增。
1999年,“脱北者”人数首次超过3位数,但也仅仅为148人。
但是从2002年突破了1000人,达1141人之后,从朝鲜到韩国的难民人数一直逐年递增。
2002年,女性“脱北者”人数首次超过男性。
久而久之,“脱北”行动甚至衍生出一项行业。
出现了一批专门为这些人提供帮助的援助组织和中介人,他们为越来越多的朝鲜难民提供条件,让他们从中国、俄罗斯、蒙古和东南亚等第三国进入韩国。
每个“脱北者”要向中介人支付数百万韩元至1000万韩元不等。
从泰国等国家绕道进入韩国的中介费为300万-500万韩元,而从中国直接进入韩国则需约1000万韩元。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近些年这股“脱北”风气,已经蔓延到了朝鲜上等社会,屡屡出现高层官员叛逃的现象。
柳贤雨,朝鲜驻科威特的前临时代办。
2017年9月,科威特依据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对朝决议,决定将朝使馆外交官人数由原先的9人裁减到4人,并驱逐时任大使徐昌植,柳贤雨因此成为临时代办。
让人没想到的是,刚刚升官的柳贤雨,扭头就带着妻女于2019年9月逃往韩国。
他们用了一个月时间策划如何逃跑。
在假装开车送女儿去学校的路上,柳贤雨告诉了女儿逃跑的打算。
他们最终来到韩国驻科威特使馆,寻求庇护,并在几天后去往韩国。
柳贤雨的叛逃对朝鲜来说是一个重大打击,因为他是朝鲜体制核心的高层外交官之一。
他的叛逃表明,朝鲜内部对金正恩体制抱有不满情绪的精英阶层正在增加。
而柳贤雨的“脱北”,也仅仅是朝鲜高层人员频频“脱北”现象的缩影。
太永浩,朝鲜驻英国大使馆的前公使,担任朝鲜驻英国大使馆的第二号人物,被视为朝鲜最优秀的对欧外交官之一,后来也前往韩国。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就连金家王朝内部,也有叛逃祖国的现象。
1998年5月,金正恩姨妈高英淑和她的丈夫向美驻日内瓦使馆申请政治庇护。
在获得华盛顿的同意后,高英淑及其丈夫进入美国。
逃亡到美国之后,金英淑随即向美国情报机关,提供了有关金正日海外秘密资金的重要情报。
为何执着于“背叛”祖国
纵观朝鲜近些年传出的丑闻,高层外逃已成为家常便饭。
为抑制这一现象,朝鲜出台了一系列严苛的法律予以威慑和惩戒。
比如,“脱北者”一旦被抓回或者遣返,通常会面临长年监禁,不少人都会在监狱中惨死。
他们每天只有一口水和少量食物,且遭受严酷的对待,遭受动物一样的对待。
而这,已经是叛逃者最好的下场。
朝鲜对于触犯法律且罪行严重的个案,还会实施公开处刑,强制所有12岁以上的人观看,以起到震慑作用。
例如,有人因偷窃采矿场的粗绳卖到中国而被枪决,家属也必须在场观看。
此外,“脱北”罪名一般都是连坐制,脱北者及其家庭成员可能会被送往政治犯集中营,如会宁集中营、价川集中营等。
这些地方也被称为“死亡营”,条件极其恶劣,进入其中等待他们的几乎就是死亡。
可既然朝鲜对叛逃罪的惩罚如此严重,朝鲜高层为何还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执意“脱北”呢?
对此,成功脱北的人们,似乎各有各的理由。
例如,李日圭在专访时透露,他叛逃的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是上级的贿赂要求:李日圭表示,他在2019年为了在古巴开设朝鲜餐厅而前往平壤申请资金和办理手续时,外务省的副司长要求他提供价值不菲的贿赂,由于资金不足,他拒绝贿赂,结果遭到上级的怀恨和不公正评价。
二是工作中的不公正待遇:
李日圭指出,朝鲜外务省聚集了许多权势家庭的子女,而他由于出身成分和社会成分只是事务员,与“劳动者”和“军人”相比不算太好,因此只能以最低级别入职,尽管他一直很诚实地努力工作,但仍然遭受不平等的评价和待遇。
三是朝鲜政府拒绝给他治病:李日圭2023年因颈椎神经受损,向外务省申请去墨西哥接受治疗,但不到24小时就接到了不允许治疗的电报,这让他感到非常愤怒,并开始认真考虑脱北问题。
李日圭
至于高英淑叛逃的原因,一种普遍的共识是她“知道太多金正日政权的秘密,觉得害怕”。此外,高英淑是旅日朝鲜人的后裔,也就是朝鲜人所说的“日胞”。
“日胞”在朝鲜的政治社会生活里,通常受到不公正待遇,这也可能是她叛逃的原因之一。
太永浩
总体看来,各位朝鲜上流社会的高官们,选择“脱北”各有各的原因,实则促使他们逃离祖国的真相都有着相似之处。
对朝鲜封闭、保守政体的不满,对整个社会贫瘠物质资源的不满,以及对外部繁华自由世界的向往,最终演变成了他们宁可背叛祖国,也要逃离朝鲜的动力。
他们处于朝鲜上流社会,有着更加广阔视野目睹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那些常年活跃在国外的外交官们,没有人能比他们更能体会朝鲜与外部天壤般的差距。
井底之蛙某种程度上不可怕,可怕的是青蛙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却没有能力跳出去。
幸运的是,上流社会的身份给了他们一个脱离困境的机会,于是便出现了朝鲜官员“组团”叛国的景象。
而对普通人而言,生活困顿、看不到任何希望,自然也将未来寄希望到了别国,“脱北”到更加繁华的韩国,也就让人不意外了。
那么,对于朝鲜人的“脱北”行为,韩国人作何反应呢?
韩国如何对待
“脱北”行动一开始,韩国对朝鲜人持国门大开态度。
朝鲜人的叛逃,无疑是对平壤政府的赤裸裸质疑和挑衅,韩国自然乐意接纳朝鲜国民,趁机踩上朝鲜一脚。
因此,早期韩国对“脱北者”普遍另眼相看,视这些“归顺者”为“归顺勇士”。
但是自上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纷纷从朝鲜逃离到韩国境内,待遇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相较于留在朝鲜,脱北者在韩国享受到的待遇依然很诱人。
“脱北者”进入韩国后,一般会被韩国政府设置在首尔市内的保安设施“大成公社”收容。
这个设施其实是一个“联合询问机关”。
“脱北者”在这里将接受国家情报院和搜查当局大约一个星期到一个月的联合调查,包括其动机、家庭关系和在朝鲜的生活情况,以及是不是伪装成“脱北者”的朝鲜间谍等。
经过详细审查,“脱北者”被移交到位于京畿道安城的韩国定居支援设施“花院”,并必须在那里接受大约10周的教育,以使他们适应韩国的生活。
“花院”是一座包括地下室在内的3层建筑,可以收容约100人。
由于朝鲜法律和所使用的朝鲜语与韩国语不同,因此“脱北者”要学习购物等与生活消费相关的语言。
近些年由于“脱北者”人数激增,现在的“花院”正在扩建。
在“花院”学习后,脱北者就可以获得政府颁发的居民登记证,并开始作为韩国公民的生活。
他们可以得到政府每月50万韩元、共计6个月的定居援助金。
由于从第7个月开始,政府不向他们提供援助金,因此许多“脱北者”可能去接受半年至一年的职业训练。
在接受职业训练期间,每月可以得到20万韩元的奖学金,训练结束还可以得到240万韩元的奖励。
如果完成了为期一年的技能大学课程学习,就可以得到200万韩元的奖励,而取得资格证书则可以得到200万韩元的额外奖励。
另外,“脱北者”参加工作一年可以获得450万韩元奖励、参加工作两年可得到500万、3年550万韩元的奖励。
这样算来,每位“脱北者”从接受政府定居援助金直到工作三年后,共可以得到政府2140万韩元的资金支援。
另外,他们还得到韩国警方为期两年的人身保护。
这样的待遇,已经足够让大批朝鲜人背离自己的国度,铤而走险逃到韩国生活。
结语
“脱北”现象,主要发生在贫苦民众和上流社会两个极端群体中间。
前者是因为生活所迫,为了生计只能另谋出路。
后者是“不幸”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并为之吸引。
两者从根源上来看,依然是朝鲜本身的发展出现了问题,以致于出现叛逃现象屡禁不止的情况。
更让朝鲜无奈的是,韩国对“脱北者”始终持欢迎态度。
即便近些年扶持力度有所下降,但韩国所能提供的物质条件,也远非朝鲜所能比。
可以预见,在朝鲜经济走向振兴,民众看到富强希望之前,“脱北”现象仍会屡禁不止。
参考资料
外媒爆朝鲜驻外高官逃亡韩国,这些年都有哪些朝鲜人外逃事件?新京报.2016-08-18
朝外交官或为儿子学业赴韩,今年已7名外交官脱北.央广网.2024-0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