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桔子
1
晚上九点钟下班，我到路边摊吃宵夜，等餐的时间打开手机看看，里面有几条未读语音，都是弟发来的。
“哥，下班了吗？我的车在大修，先转2000元来借我。”
“噢，对了，上次借的1000元下个月一起还。”
“哥，不要太拼了，注意身体。”
“我不拼哪有钱借你。”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弟这个人那，工作不错，收入也不错，就是花钱太大手大脚的，不到月底就告急，月月来找我借钱。
虽然有借有还，但是太频繁，搞得我也烦，不借又不好意思拒绝。老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为我在暗中帮着他。
2
我叫立春，我弟叫立冬。
立冬有文化，毕业后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却过着挖坑填坑的生活。虽然每月要还2000多元房贷，但是月薪15000元对他来说不成压力。
而我在一家电子厂当检验员，正常上班每月8000元。如果每天愿加班到12小时，每月有10000元。
我想趁着年轻多打拼，除了周末，我都在加班，每月到手的工资又给我下次加班的动力。
立冬这个人太爱面子，一个打工人抽着20多元一包的香烟。跟他说不用抽太好的，他说经常和领导接触，太差了拿不出手。这跟打肿脸充胖子有什么区别。
每月，班组聚餐一次，他经常争当大头鬼去付钱，说要给领导留个好印象，晋升才有机会。
而一顿餐就五六百元，这些算下来，每月有2000多元的无偿支出。
我说自己骨头能长肉才是好，不要想着拉拢谁依靠谁。
立冬说他今天的成就是靠这样拉起来的。竟然他这么说我也不再说什么。
我问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在外面吃好喝好，老婆孩子在家里吃的是什么。
他说他不会那么自私，孩子喜欢吃的，他也会带她去吃。
他这句话让我想起一件事。
3
就在去年夏天，立冬一家人去吃烧烤，当时也有打电话请我一起吃，我说我不喜欢吃垃圾食品，更没有熬夜的习惯，早点睡觉更踏实。
偏偏那夜就不让我睡个安稳觉。半夜三更打来电话叫我转5000元过去，急着等用。
我一听这话感觉不好的兆头，立马从床上爬起来，问立冬出什么事。
立冬说侄子管不住嘴，烧烤吃太多，肚子痛得在床上直打滚，就送他去医院，医生说是急性胃肠炎，需要打吊针。
还好，不是出什么意外。听了他的解释我心跳缓下来，给他转钱过去后继续睡觉，可就是睡不着。
我说他这个当父亲的太失败了，连5000元还拿不出来。
而就这点钱还得分几次还我，说一次性还压力大。最后剩1000元我跟立冬说，这当做我给侄子的红包吧。
这次借钱老婆在我身边听到，过后经常问我立冬借的钱还了没有，说我们也不是赚大钱的，不还以后不能再借他。
这种人惯着他，以后的债是一条长尾巴，追不回又不好意思翻脸。
不是我老婆心胸狭隘，她知道立冬的坏习惯，让人觉得烦。
4
立冬来我家里借钱，老婆跟立冬说；“立冬啊，这10000元让你欠久久，等你有闲钱再还，以后也不要再来借了。”
当时立冬是跟弟媳一起来的，听了这话不舒服，但知道自己的行为讨人厌，红着脸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
本以为这次以后不会再借了，没想到还经常找理由来借，只是没有在我老婆面前开口。
立冬还喜欢打牌，在家里闲坐，牌友电话一来，他比中彩票还兴奋，马上到场。
跟他说多点时间陪家人，他却说他工作很累，打牌可以消磨时间减轻压力。
有时打到通宵，第二天就得休假来补觉，晚上又睡不着，又是一个恶性循环。
弟媳因为赌博的事经常跟他吵架，还用离婚威胁，但是没有用。
有一次输到连房贷都付不起，孩子开学又要缴学费，才厚着脸皮来找我借钱，要是外人，老婆肯定不让借。
5
上次借的还没还，现在又说修车要再借，我担心像老婆说的那样，越借越多越难讨回。有了拖欠的破例，以后肯定有接二连三。
不给借嘛，觉得兄弟有困难，不帮不仁，要借嘛，我挣的也是辛苦钱，有点担心他还不了。
怎么办呢？我思考一下。
我爸妈住在农村，我俩每月各缴1500元的生活费，立冬后来只缴1000元，说他一人养全家负担大。
爸妈因为钱够花就没有说什么。
竟然立冬每月都差那点钱，那么让爸妈住到他家里吧，可以帮忙带孩子，理家务。弟媳就可以去上班，每月起码有几千元收入。
我把这个想法跟立冬说了，立冬不同意，弟媳倒是同意，她说早就想去上班了。跟立冬要钱像个讨债鬼一样，要说一大堆理由。
但是弟媳说城里物价高，多了两个老人，担心挣的不够应付。
我说那好吧，我每月多加500元的生活费，但是要孝敬老人。
立冬和弟媳都同意了，我跟立冬说，以后不能再借钱了。我也不会再借给他。
半年过去了，立冬没有再来借钱，旧债已经还清。听我爸妈说他们生活过得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