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三女童被杀案在经历了兜兜转转的调查之后,终于成功侦破了。
东林警方喜极而泣,心中一块悬了六年的石头总算落地了。陶维志三个人坐在县公安局门口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一个人说这案子终于破了,怎么感觉心里还空落落的;一个人说咱走了几千里路了,最后一公里咋就走不通了?人家秦总一来,一下就把这个纸给捅破了。只有陶维志低头沉默着,不声也不响。
4·19女童被杀案,陶维志倾注了自己作为一名刑警毕生的热情,他拿着技术中心鉴定出来的DNA结果,翻山越岭,四处追凶,在这一个案子上耗费了六年的时光,却始终一无所获。陶维志不抛弃不放弃,跑去翻家谱、村志,甚至从大清的人口迁移开始查,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出真凶,还案件以真相,但每次的临门一脚都不出意外地变成了无影脚。
就在案情陷入僵局的时候,秦川发起了积案攻坚行动,将东林女童被杀案纳入了要攻破的四案之一。秦川一到东林,跑完现场、看过卷宗之后,就为这起案件定准了方向,确定了凶手是本地人,也将警力锁定在案发现场5公里以内。
当时,陶维志三人还对秦川的判断明显不服气,说他们跑遍了东林县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嫌疑人,秦川一来就否定了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心里难免郁郁。
然而,事实证明,秦川是对的。
在案子破了以后,陶维志独自一人来到山坡上,内心有过这样一段独白:“案子终于破了,我也越来越明白,可能我干不了刑警了。一线刑警应该是干脆、敏锐的,而我现在满脑子都是DNA,还有那些碑刻、村志、家谱,甚至是那个马槽,这些关于人,关于历史的碎片,像一条线引领着我,同时也拴住了我。我不知道未来我该去哪儿,那就走吧,也许走着走着,就有答案了。”
直到此时,陶维志才对自己进行了更为深刻的剖析,他说自己干不了刑警了,因为不够干脆,也不够敏锐。
一直以来,他都在被DNA验出的一条顾家的线索迷惑着、牵引着,走入了一个死胡同里。与其说是查案,不如说是被案子的线索牵着走,其中虽然也有过怀疑,但当断不断,没有干脆地调转方向,不但没有揭开真相,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这就是陶维志所说的不够干脆。
另外,陶维志对案件缺乏敏锐的判断。从案发至今,他走过很多次现场,却从来没有顺着现场遗留的证据去排查周围的监控,没有从漏洞百出的证物里找到凶手的踪迹。盲目偏信现代科技,而忽略传统刑侦的作用,致使一桩普通的案子生生变成了六年未破的悬案,不得不说,陶维志难辞其咎。
如果没有秦川的接手,陶维志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在破案方面的天赋实在少的可怜,他可以做一个普通的跑腿的基层刑警,但绝对不再适合当一个小领导了,因为一旦方向错了,就有可能连累整个刑警队的正常工作。
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陶维志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怀疑之后又变得坦然,既然没有方向,不如出去走走吧,或许答案就有了呢。
陶维志为这个案子付出了很多,值得肯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只有待在适合自己的位置,才能发挥最大的能量。
陶维志如此,你我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