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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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卖了老房子,给厂花女友开了个小卖部。

三年来,我拿什么都要付钱,她的竹马却永远免费。

面对我的质问,她心生不满:

“陈勇现在举目无亲,我帮帮他怎么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因为爱她,我默许这种行为。

可后来我中暑后想吃一根冰棍,却被王芳一把抢走递给陈勇。

“你是猪吗这么爱吃,这冰棍是我特意留给陈勇的,你实在想吃就付三倍的钱给我。”

如果是以往,我一定会卑微的问为什么。

但这次,我不想再当只会摇尾巴的狗。

我找到了亲叔叔,“叔,我想跟你一起去南方做生意。”

1

从王芳的小卖部离开后我晕倒在路边。

叔叔路过将我送到卫生院。

他满眼心痛的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你晕倒的地方距离王芳的小卖部不到三百米!我背着你到卫生院来的时候,她问都没问一句!”

即便内心早已经做好各种准备,亲耳听到的瞬间还是痛彻心扉。

我攥住了拳头。

“叔,你说得对,强扭的瓜不甜。”

“我想和你一起去南方做生意,我想赚钱,我想出人头地。”

叔叔沉默许久,重重的拍打我的肩膀。

“行,你这几天把东西收拾好,一个星期后我们一起坐火车去南方。”

我坚定地点头,目送叔叔离开。

可下一秒,王芳推门而入。

她没有问我的身体如何,而是满眼放光。

“我刚刚听到你和你叔叔说什么赚钱?你又找到什么赚钱的路子了?”

喜欢她十年,在一起三年。

好像只有提起钱的时候,她才会这样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从前我以为只要我拼了命地挣钱给她,她会永远用这种眼神看我。

直到今天下午在她的小卖部门口,陈勇分钱不花,只是站在那里就能收获她崇拜爱慕的眼神。

那一瞬间,爱她的满腔热血都冷却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闲聊。”

我避开视线。

下一秒她突然摸上我的手,暧昧的摩挲。

“你要是真有赚钱的路子也别藏着掖着,带上陈勇啊,他在厂里干的活太危险了,好几次差点伤到手!”

她满眼的心疼,似乎忘了,我和陈勇同是国营厂的员工。

甚至在去年,我真的被机器切掉了右手小拇指。

隔了两天她才关心了我一句,我告诉她我想从厂里辞职做点小生意,大不了和她一起打理小卖部。

我把她当成未来的妻子,一辈子的伴侣。

她能开那间小卖部,是我卖了我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把钱全拿给她交租金买家具进货。

我不计较付出,我以为我们迟早是一家人。

可她却大发雷霆,骂我自私,说那间小卖部赚的钱只够她和她妈的生活费,让我别打这种主意好好在厂里工作。

她甚至气得半个月没和我说过话。

我花了三个月工资买了一条项链给她,她才原谅我。

我以为是她不会心疼人。

可原来她会,她只是不心疼我。

“还是厂里好,稳定。”我用她说过的话回敬她。

她心虚的避开我的视线。

“林浩,你该不会在生我气吧?下午你又不说你是中暑,不然我肯定会把那根冰棍卖给你啊。”

“卖给我?”

2

我苦笑出声,连和她争吵的欲望都失去。

她又顾左右而言他的解释半天,我一句没听进去。

直到她突然掏出电影票。

“这是最新上映的爱情片,我特意托人才买到的!明晚一起看吧,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她把电影票扔到我身上转身就走。

我起身跌跌撞撞的追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手,听到门外传来陈勇的声音。

“芳芳,你真的爱上他了?”

“狗对你疯狂摇尾巴撒娇,你会觉得这条狗好玩,但你会爱上这条狗吗?”

我愣在原地,好像被一把大刀劈成两半。

我和王芳也算青梅竹马。

这个地方不大,从懂事起就聚在一起玩耍。

王芳一直是孩子群里最漂亮的那个。

十岁那年情窦初开不懂事,不懂得什么叫漂亮,只知道喜欢看王芳笑。

此后十年,看王芳笑成了我心底的秘密。

后来王芳的妈妈生病,我连夜冒着大雨把她背进医院,自己手臂骨折半个月才发现。

王芳从小没有爸爸,给她妈治病花光了积蓄,她蹲在我面前抱着脸哭,说自己恨不得找个老男人嫁了卖点钱。

我心疼地告诉她,我可以帮你。

我卖了老房子,用所有的钱给她开了一间小卖部。

这是我们这里第一间小卖部,一开张就生意爆满,羡煞众人。

大家都让我找王芳要分红,或者收回本钱,被我一一拒绝。

我帮她,我爱她,不图她回报。

后来她向我表白,说早就爱上了我。

我以为是真心感动了真心。

原来她是怕狗要骨头吃。

我追到卫生院门外时,王芳和陈勇早就不知所踪。

我手里捏着那张爱情电影票,心脏像被穿破一个大洞,呼呼往里灌风。

回家后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爬起来收拾东西。

和王芳有关的一切日记本照片茶杯都被我塞进废品里卖掉。

其他能用的家具全部送给了街坊四邻。

他们问我要干什么。

我只是说:“东西都太旧了,回头买些新的。”

众人都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我看你是想跟王芳结婚了吧?”

“也是,结了婚搬新家,到时候这些东西可不是要扔吗?”

“林浩,结婚日子定下来通知大家,我们一定捧场!”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高兴,觉得我和王芳肯定能修成正果。

曾经我也这么以为。

可现在是时候道别了。

电影票的时间是晚上7点。

我骑车十分钟就到了门口,结果一眼就看到王芳和陈勇站在一起。

王芳替陈勇整理新衬衣的领子。

“勇哥,你穿这衬衣真好看,像个知识分子似的。”

陈勇笑道:“那是你送东西的眼光好。”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到泛白的工厂制服,鼻子发酸。

和王芳在一起三年,为了省钱我没给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

上个月陪她去商店,我一眼就看上了一件衬衣,就是陈勇身上这件。

店员夸我长得板正,穿上肯定好看,还说这衣服全村就她家进了一件。

我左看右看很是喜欢,王芳却把衣服还了回去,抱着我的手臂撒娇。

“这衣服不好看,你穿起来不耐脏又不方便,还是厂里发的制服更适合你。”

“林浩,我看上了那条红色裙子,要二十块,你给我买吧。”

二十块是我一个月的工资。

我二话没说掏了钱,最后王芳送了我一双袜子。

那双袜子现在就穿在我脚上。

3

我觉得好笑,不由得笑出声。

王芳听到笑声回头看到我,脸色很不自然。

“陈勇还从没看过电影呢,我带他来长长见识你不介意吧?”

两个人的爱情电影,却要三个人看。

我突然觉得无趣,冷冰冰拒绝,“不是只买了两张票吗?你们看吧,我先回去了。”

我的自行车刚起步,陈勇突然拽住了后座。

“林浩,我只是没看过电影想沾沾光,你不想看到我我我走就是,但你不用对芳芳甩脸子。”

我皱着眉头,“拿开你的脏手。”

他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我还没回答,整个车身突然被推了一把,猛地一歪,我不受控制的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小腿处火辣辣地疼。

我低头一看,皮肉被刮破一大块,鲜血淋漓。

还没起身就听到王芳怒吼。

“林浩,你有病吧?!请你来看电影你又闹什么?!”

我闹什么了?

我疼得发抖,挣扎了一下没爬起来。

王芳却只顾着陈勇手上的红印,心疼的红了眼眶。

“没事吧?!我给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这个方式还是我教她的。

她活学活用到另一个男人身上。

我不知该欣慰还是难过。

王芳竟还回头指责我。

“林浩,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差点把陈勇的手弄伤了,还不快向他道歉!”

“是他动手推……”

“你不肯道歉就算了,还狡辩!林浩,算我看错你了!电影你一个人看吧!”

王芳带着陈勇离开。

不少街坊在看热闹,又用充满同情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缓缓爬起来,掏出了口袋里的电影票。

我本来就不爱看电影。

一张电影票是我好多天的饭钱。

以前为了王芳我把自己搞得很狼狈,现在我想对自己好点。

我把电影票半价卖给了看热闹的小年轻,拿着卖票的钱又去了一趟卫生院。

老医生一边给我包扎伤口一边数落我。

“你这是把卫生院当你家了啊?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啊!”

我无心回答老医生的话,因为我听到了王芳的声音由远及近。

“勇哥,还是消消毒保险一点。”

我想起身已经来不及。

王芳和陈勇推门而入,两人看向彼此的目光火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宾馆,而不是卫生院。

在老医生的询问下,王芳回头才发现我的存在。

她的眼神变得很惊讶。

“林浩,你的腿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想走向我,却被陈勇拦住。

“芳芳,你看我的手是不是比刚才肿了点?”

陈勇的小伎俩很幼稚,但王芳就是吃这一套。

她甚至当着我的面给陈勇贴创可贴。

我起身离开时她看向我,欲言又止。

“林浩,要不要我……”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忙吧。”

从前我总是希望得到她的关心,哪怕她只是多问一句,我就高兴得要命。

可现在我希望她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

我瘸着腿回了家。

第二天中午我正要出门去下馆子,王芳突然提着一个保温盒出现在我家门口。

她很自然的开始对我撒娇。

“林浩对不起……昨天的事情是我误会了,我不知道你伤得这么严重。”

我惊奇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

然而下一秒我就明白了缘由。

4

她眨了眨眼睛说:“房东今天来催我了,你把小卖部下个季度的租金给我吧。”

她自然的样子,让我误以为这小卖部是我开的,可明明我想吃根冰棍都要花三倍的钱买。

“你自己没钱吗?”我反问一句。

王芳没有回应我。

我回头一看,她竟然在家里四处打量起来。

显然她没听我说话。

她突然问我:“林浩,你的家具呢?我记得以前你这房子没这么空啊,怎么像给搬空了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怎么开口。

她却笑了。

“算你想的周到。你要是想跟我结婚,以前那些家具确实用不上,必须找村口的木匠打一整套完整的红木家具回来,要带梳妆台全身镜的那种,知道吗?”

我哑然失笑。

她明知道我把卖老房子的钱都给了她,每个月那点工资也全花在她身上。

她不仅要我支付小卖部每个月的租金,还大言不惭的说要一整套红木家具才能娶她。

她是村花,可我不是非要当狗。

“好啊。”我淡淡一笑,一口答应。

她先是有些惊讶,但随即开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牛奶。

“这个给你喝,补身体。”

牛奶孤零零的摆在桌上,她提来的保温壶又被她拿走。

空气里有鸡汤的鲜香味。

她说:“那你好好休息,勇哥昨晚着凉有点小感冒,我得去照顾他。”

原来鸡汤是给陈勇的。

我险些又一次自作多情。

她出门时回头看我,“租金什么时候给我?”

“后天晚上你来找我。”我回应道。

她没有疑惑的离开。

第二天我去父母的坟前祭拜,告别。

“爸、妈,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衣锦还乡,你们等我!”

我把额头磕得通红。

回家时,陈勇和我擦身而过。

“林浩。”他笑着喊我,“你这么没脸没皮赖在芳芳身边,要是你那早死的爹妈泉下有知,能瞑目吗?我要是他们啊,我下辈子投胎成猪,生头猪,都不愿意生你这个窝……啊!”

陈勇的挑衅被我的拳头打断。

我下了死手。

一直到陈勇没了叫唤的力气,我被经过的人扭送至居委会。

大妈们问我话的时候王芳冲了进来。

她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

“林浩,陈勇不过是悼念你父母,你就把人打个半死!怎么会有你这种畜生?!你爸妈被火烧死的时候,怎么没带上你一起?!”

像一块块石头砸在头上,砸在心上,砸得眼前都开始眩晕。

那一场大火带走我父母的时候,王芳安慰我说:“你还有我呢,别怕。”

从10岁到23岁,为了王芳我放弃读大学的机会进了厂,我卖掉老房子给她开小卖部。

我用整个未来赌一场恋爱。

很不幸,我输了。

我赔了陈勇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颓废的躺在家里。

深夜,叔叔提着包敲响我家的门。

“小兔崽子,要走了你还给我惹麻烦。”

我红着眼走出门,喊了一声叔,眼泪掉下来。

第二天傍晚,王芳去到了我家里。

她进门还是拿着一盒牛奶。

“林浩……”

可迎接她的只有一整个空荡荡的家,以及她前一天放在桌上的牛奶。

她找四邻问话。

“不知道林浩又跑到哪里去玩了,如果他回来麻烦你告诉他一声,如果知道错了就来陈勇家道歉,我会再给他一个机会,对了,让他把租金也带上。”

她骄傲的扭头时,邻居尴尬的叫住她。

“你还不知道吗?林浩昨晚和他叔叔一起坐火车去南方了,还会不会回来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