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人老了,就爱回忆往事,只要说起来便停不下来,也就没注意秦初瑶忍得通红的双眼,已经那声微不可查的呼喊。
周明霁推门进来的声响,将秦初瑶从回忆中拉回。
秦初瑶在看向周明霁的那刻,泪水落下,狠狠砸在他的心口,灼烫整个胸腔。
周明霁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见秦初瑶掉泪。
陈伯也终于反应过来,回头看秦初瑶时吓了一跳:“夫人,您是在追忆秦将军吗?”
秦初瑶察觉到自己失态,可越想掩饰,眼泪越一股迸出,反而越发汹涌。
周明霁沉声对陈伯说:“陈伯你先下去。”
“是。”陈伯走后,给两人带上了门。
周明霁在秦初瑶旁边坐下,他是武人没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想去拍拍秦初瑶的后背安抚她,但举止亲昵,他又怕吓到她。
于是两只手垂在空中,无处安放。
模样有些傻。
好在秦初瑶很快冷静下来,自己掏出帕子擦拭泪水。
“抱歉,是我失仪了。”
见秦初瑶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立马懂事的跟自己道歉,周明霁心疼不已。2
“你是我夫人,不必讲究这些,爱哭也没关系。”
秦初瑶红了脸,疾声为自己辩驳:“我不是爱哭!”
周明霁自知说错话,闭口不言。
秦初瑶哭过的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像只惹人怜的兔子。
周明霁心乱的撇开头:“抱歉。”
两人虽然已经成婚,可却是没有实打实的相处过。
就算在边关的日子,周明霁也忙于战事,没有同秦初瑶见过几面。
以至于现下两人的相处模式,像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处处透漏着小心翼翼,说得最多的话,竟是抱歉。
这一声抱歉一出,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寂静。
干坐着好半天,外边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周明霁才踌躇出声问:“夫人今日,要不我们就先再次歇下?”
他的话总是过于直白,秦初瑶还未能适应,缓了会才开口回答:“不用赶路吗?”
周明霁随即眉开眼笑:“不急,夫人歇下就是,我即刻让下人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