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策二:叫停12军的休整,使上甘岭战役保有强大的后备力量继续作战。
前面我们讲过,起初15军和45师以为上甘岭战斗只是一个小战术行动,以为仅动用135团的兵力便够用。随着作战规模的不断扩大升级,随着伤亡数字的不断激增,部队的后备力量问题便开始凸显了出来。
不过,我军有个革命英雄主义的传统。特别是仗打到这个份上,无论是45师崔建功师长也好,还是15军秦基伟军长也好,在他们的内心世界里,只要45师、只要15军能独立把上甘岭之仗打下来,那就尽量不要动用其他兄弟单位的部队。
比如,45师在制定作战计划时,便留了个“小心眼”,明确表示自己努力取得全部胜利,不用本军兄弟师29师的部队。而秦基伟则在他26日的日记中这样写道:
“争取不用(12军)91团,由45师和29师先打,恢复全部阵地。这样荣誉更大,是最理想的。同时我们准备更残酷、时间更长些,直到我们能够抽出来的力量不能继续打的时候,再使用91团的部队。”
秦基伟日记中的这段话,无疑是他内心真实的道白。他觉得用了12军的91团,就等于让12军的部队来帮助15军完成上甘岭战役任务。这对极为崇尚荣誉的15军和他本人来说,总是有些不太情愿的。按说,军长已属高级干部,不应该再有那么强的本位主义。但战争年代就是这样,有时本位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是夹杂在一起的。我们应该给予理解与包容。
不过,对于邓华来讲,那可就不一样了。作为志愿军代司令员兼代政委,他必须站在全局思考问题,必须统筹各方力量确保打赢上甘岭战役。而以邓华全程参与抗美援朝历次战役指挥的丰富实践经验看,若想适应上甘岭战役不断扩大的规模与强度,若想把这场血性、意志、耐力比拼的仗坚持下去并最终打赢,那就必须尽早指定后续梯队,以备战役的各种不测。

于是,邓华果断决定,将刚从金城地区撤下来,正按计划转移至谷山地区准备整补的第12军,马上要求他们停止休整计划,由第20兵团立即归还第3兵团建制,并作为该兵团的预备队随时增援上甘岭。
把12军归还3兵团建制,并作为该兵团预备队参加上甘岭作战,这无疑给上甘岭这样的高消耗仗和持久战提供了强大的支撑和保证。同时,12军的加入也标志着上甘岭已由战斗演变为战役。
回过头来看,邓华的这一决策是非常正确的。当15军坚持打到20天已到伤亡和疲劳的顶点时,志司和3兵团及时将12军主力迅即派出顶上,并成立由12军副军长李德生任总指挥的前指,来统一指挥上甘岭前线的战事。从而确保了上甘岭战役因有强大的后备力量而接续打赢。
决策三:调集炮兵进行增援,使上甘岭战役我保有一定的火力压制和反击。
后人在谈及上甘岭战役强度和烈度时,总是免不了提及美军在上甘岭使用的弹药量及火力密度,创造了美军战史之最。其实从我军自身来讲,何尝不也是如此呢?
我们看,志愿军用于支援上甘岭作战的炮兵,战役打响的当天只有区区15门山炮、野炮和榴炮。而第二天便增加了1个火箭炮团和9个山野榴炮连。

随着战役的不断发展,志司在调拨火力这方面不断加大力度。根据邓华的指示,志司炮兵指挥部陆续共调集“榴弹炮兵第2、第7师,火箭炮兵第209团、第60军炮兵团,高射炮兵第601团各一部。共计各种大口径火炮114门,喀秋莎火箭炮24门,高射炮47门”。至于炮弹,除正常的炮弹基数外,额外又批准增加各种炮弹8万发。从而确保15军作战时,每门火炮单日可以发射炮弹300——500发。这个量显然也是我军前所未有的。
后人在研究上甘岭战役时,往往对志愿军的铁血意志寄予了浓墨重彩,而对我军火力问题提的倒很少。实际上,上甘岭战役不仅凭的是铁血意志,如果没有志司对火力的统一调配与加强,没有在局部或某个时间节点对美军火力实施反压制,上甘岭这个仗同样也是打不下来的。有鉴于此,邓华和志司对火力的积极调配与加强,无疑是对上甘岭战役取得胜利的又一重要保证。
上甘岭战役打了43天,邓华作为战役的总指挥,帅克只是例举了他在三个方面的重要贡献。关于邓华对上甘岭战役的全面贡献,时任志愿军总部作战处长的杨迪说过这样一段话:
“上甘岭之战,不是某1个军打的,也不是前线某一位指挥员指挥的,这种说法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真相的。上甘岭作战,从战斗发展到战役规模,从开始直到作战结束的全过程,都是志愿军代司令员邓华等志司首长及时定下决心、下达命令,部署指挥的。当然,前线指挥员也很好地执行了志司首长的意图、决心与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