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27年的上海租界街头,一名男子快步疾行,朝着一个方向走着。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四周绕了一圈,确保没有人跟踪后,才走进一家院子。
一进门,就被屋内的人质问道:“你们的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这次会议的地点为什么会泄露出去,最重要的是他们怎么会有咱们同志的照片?问题究竟处在哪里?陈赓同志!”
没错,匆匆赶来的正是在之后成为大将的陈赓,而质问的是我们的总理周恩来。
在我们的印象中,周恩来是一个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周恩来如此生气呢?这件事情又和陈赓有什么关系呢?
中央特科成立,会议消息泄露
南昌起义之后,周恩来就辗转来到了上海,藏身于租界之中。
那时候的租界有英租界、法租界,甚至还有公共租界。这里由除中国外的好几个国家共同管辖,是个“中间地带”!
正是因为这个特殊情况,租界内鱼龙混杂,再加上租界里管事的老外虽然和国民党有利益纠葛,但是他们没有强烈的欲望去迫害中共党员,所以这里安全性很高,周恩来待在租界里面就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所谓的灯下黑就是这么来的。
靠着这份安全,在周恩来的主持下,中共中央特务科在上海租界内成立了,简称中共特科。但是中共特科的条件有限、装备简陋,侦查和传递情报靠得都是原始的谍报手段。但就是这些人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他们的工作还是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奠定了中共情报网的基础。
但就是在中共特科成立不久后,就发生了一桩大事,而这也就是周恩来会对陈赓发火的原因。
1929年的8月24号的晚上,一个人走到周恩来身边,俯下身子说道:“恩来同志,我们该出发了,不然就会迟到的!”
周恩来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然后回道:“再等会儿,我必须得先把手里这件事情赶紧处理了。等会儿咱们路上争取快一点。”
来人听到周恩来这样说只能是回了一句好,然后就离开了。
这个人如此催促周恩来是因为在这天中共中央政治局在租界内的经远里12号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人都是重要领导,例如从广东赶来的政治局候补委员彭湃、杨殷等四人,当然一直待在上海租界的周恩来也会出席此次的会议。
但是因为周恩来手里的事情比较多,即使有人催促,但等他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之后,已经错过了会议的时间,也就是说周恩来没能够按时到达会场。
但正是因为周恩来处理其他要务的迟到,反而让他躲过了一劫。
怎么回事呢?
会议刚开始不久后,租界的巡捕和军警就把会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在这里的召开会议的消息走漏了风声,更令人奇怪的是,冲进会场的巡捕探长手里拿着两张照片——彭湃和周恩来的照片。
巡捕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此次会议中的两位中共首脑。如此变故中,彭湃和其他同志当场被捕,周恩来因为来迟一步,逃过一劫。
重要领导人被捕,陈赓制定营救计划
这一切都在说明一个现象:必定有内奸呀!而且这个内奸还特别了解这次秘密会议的安排,他向敌人出卖了周恩来和彭湃,最重要的是给敌人提供了两人的照片以供对比。
这个内奸是谁呢?
刚刚劫后余生的周恩来还不知道,但是比揪出内奸更重要的就是救出彭湃等人!要知道,彭湃可是当时极其重要的领导人。
会议前不久,彭湃刚刚在广州武装起义,建立了海陆丰苏维埃政府,这是中国第一个农村苏维埃政权。在当时,会场四周和街道都粉刷成红色,用红布覆盖墙壁,代表红色政权,因此把学宫改称“红宫”。
对于彭湃这个人,毛泽东更是称赞到:“彭湃就是中国农民运动的‘王’!”
毛泽东这么说是有道理,彭湃这个人出生于广东省海丰县的一个地主家庭,在留学期间,学习马列主义,积极参加中国留学生的救国运动。
回国后,从事农民运动。为了能够与农民打成一片,他与自己的父亲断绝关系,当众烧毁属于自己土地的田契,把土地分发给佃农。
成为一个农民后的彭湃用简洁明了的语言来动员群众,以此提高农民的政治觉悟,追求解放。
1926年5月至9月的时候,彭湃更是被毛泽东聘请为教员,讲授《海丰及东江农民运动的情况》。
彭湃如此重要的领导人被捕,身陷敌手,周恩来在得知后,着急的同时还带着些气愤,召开会议的消息怎么就被敌人知道了,中共特科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如此,时任中共特科的第二科科长陈赓就被周恩来叫来了!
“陈赓,你们的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周恩来看着陈赓质问道。周恩来的话让陈赓顿时红了眼眶,他知道,这次会议消息泄露,是自己的特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这才让彭湃等同志落入敌人的手中。
刚刚整理好心情的陈赓就听到周恩来继续说道:“陈赓同志,你之前工作上的差错暂不讨论,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什么任务?”说完后有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是营救同志们吗?”
“对,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营救彭湃等这一次被捕的同志。”
陈赓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他坚定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周恩来住处离开后,陈赓立马就行动起来。靠着自己在苏联特工基地学到的各种谍报和特务的专门技术,他很快就打听到彭湃被关押在上海市公安局小北门水仙庙侦缉队。而现在敌人要把他们转移到龙华警备司令部,转移过去后有极大的可能会执行枪决。
情况如此危急,陈赓二话不说上报上级后就决定采取行动。
只是该怎么行动呢?
陈赓思考了很久之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武装截人。在转移的半路上寻找下手的机会,解救被捕的同志。
根据陈赓儿子陈知建回忆说:“根据内线的报告,只有这一个机会,就是在压赴刑场的机会才能营救。当时他们都做了佯动,就是到处走,这走一路、那走一路,但是还是找到了这个真正的路线,准备在半路伏击。”
陈赓他们摸清楚路线后,决定在半路上的枫林桥进行埋伏,但是大家伙而该怎么埋伏在路上呢?
要知道,半路截人不可能让同志们拿着长枪短炮得站在半路上,明晃晃得公开等着,这目标太明显了!再说,敌我实力悬殊,不能鸡蛋去碰石头。
半路劫法场要想成功,就得需要进行一些有效地掩护,在敌人毫无察觉的其情况下靠近才行。在想了很久之后,陈赓想出来一个好办法!
在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文化比较繁荣,尤其是电影产业十分兴盛。明星名导更是在此云集,可这么说,路上找十个人,九个就可能与电影有关联。而且在街头巷尾总能看见正在拍摄忙活的剧组,有得时候因为拍电影而封个路什么的实在是太常见的情况了,而且挤着一堆人围观看热闹也不会引起怀疑。
如此,陈赓就把特科的人组织起来,租了几台摄影机,架在路得中央,临时建了个正在拍摄电影外景的剧组。当然,假扮剧组还是要有点模样的,布个景、打个光,至于摄影机内究竟有没有装胶片是不好说,但大家忙碌得样子还是挺像回事的!
就这样,陈赓他们就在押送彭湃等人的必经之路上驻扎下来,等着囚车过来,只要他们靠近,同志们就从装道具的大箱子里拿出枪来开打。
一切就绪,却因细节错失良机
8月28日的早上,从上海市公安局小北门水仙庙侦缉队里出来几辆车,而被捕的彭湃一行人就在车上。车辆很快就开到了陈赓他们埋伏的枫林桥附近,就在这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下,就在万事具备的情况下,发生了意外!
在枫林桥上埋伏的其中一位中共特科同志突然慌张得跑了过来,对着陈赓就说道:“科长,我们的枪都被油纸包着,都是新枪,没办法打响!这怎么办呀,敌人的车马上就过来了!”
陈赓心里也开始着急,深吸几口气稍微镇定下来后,就想明白了枪打不响的原因。
看过很多抗战电视剧的人会发现一个现象,就是战士们总会有一块布去擦拭枪支,这个举动一是为了保养枪,第二个就是要擦去新枪上面裹着的黄油。
在当时那个年代,中共处于地下,为了能够拿到武器,武装自己, 就不得不去“倒卖军火”。“倒卖军火”的‘军火商’为了在装箱运输的过程中保护枪支,就在枪支的各个机械部件上面裹上了黄油,还是挺厚的一层。
巧合得是,陈赓这次截人所使用的的武器就是刚刚买到的一批枪支,枪打不响就是因为上面的黄油没有擦干净。
知道这个情况后,大家都很着急,就有人去找陈赓。陈赓按住面前焦躁不安之人的肩膀,然后沉声说道:“你先召集大家赶紧找东西把枪支擦干净!”
这个人应了一声好,然后就跑道具箱旁边去擦枪了!只是,新枪是擦干净了,但是同志们潜伏到路边的时候时间来不及,中央特科的同志们只能眼看着囚车从自己身边开走。
计划万无一失,可偏偏就毁在了没有擦干净枪的细节上,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这次营救彭湃同志的计划可以说是完全失败,在当日,被捕的彭湃等多位同志壮烈牺牲。
领导人牺牲,陈赓亲自锄奸
彭湃牺牲之后,周恩来痛心疾首,并且表示一定会把这次泄露消息的叛徒揪出来严惩他。只是这个内奸究竟是谁呢?
渐渐得,周恩来就发现自己的身边突然有个人消失了。那就是时任中央军委秘书的白鑫,要知道,这次会议的会场就是由这个人来落实的。
但是,当时中共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所以,周恩来也在思考,会不会是白鑫遇到危险才不得不与自己切断联系的,一时之间,周恩来无法确认白鑫是不是出卖会议地点的奸细。只是十几天之后的一份报纸就让周恩来和中央特科的同志确认了他是叛徒的事实。
《民国日报》上报道出一条消息,报道先是表明白鑫被捕了,然后后面的一段话就让周恩来感觉到诡异。
“白鑫以前受人之愚,误入共党,罪状较轻,以由蒋主席负责保出,业于前日带往南京,听其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看完报纸,周恩来立马明白了过来。这个白鑫被如此重视,由蒋介石亲自出面保下他,还要带回南京,准备戴罪立功了!种种迹象表明了,这个白鑫在上演无间道,他就是蒋介石安插在中共的间谍。
那次会议,中共两个重要首领都会参加,在白鑫看来这就是一个“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所以暴露身份,利用自己弟弟与上级联络,把消息散步出去。
而周恩来幸亏是要处理要务,没能按时到达会议会场,否则的话就会和彭湃得人一样落入陷阱之中。
只是,折起报纸后的周恩来感觉到这个事情越发不对劲。白鑫身份暴露,蒋介石要把他带回南京,这没错,只是,敌人为什么要登报通告所有人这一消息呢?非要在众人面前演上这么一出拙劣的戏呢?
之后周恩来带着疑问,再次打开报纸,翻来覆去读过多次后,周恩来恍然大悟,报纸上的这段文章是要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白鑫的身份上面,到底他是被捕后叛变呢,还是原本就是无间道。
这出拙劣的戏码真正的目的是让中央特科的人都相信一个表面现象,那就是白鑫这个叛徒他已经离开上海,几天前已经抵达南京,让上海中共特科的人对他放松警惕。
若不是心思细腻的周恩来对着报纸多次揣摩,这次敌人的奸计就可能会得逞。这个白鑫根本没有离开上海,他还有针对中共和周恩来的后续行动。
只是,上天站在了正义的一方,白鑫的脑子好使,身体却不行,还没展开行动就病到了。生病就得去看医生,他悄悄得跑到之前自己熟识的医生诊所去了!
这个人名字叫做柯麟,除了医生的身份,他还是一位地下共产党员,是陈赓手下的情报人员。但是这个柯麟隐蔽得非常好,以至于白鑫与他认识多年,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登登登……”
柯麟推开门,看见来人是白鑫,心里顿时笑开了花,但是他却面上不显,然后先是对着白鑫望闻问切,知道这家伙得的病是虐疾后,心里又冷笑:这个倒霉鬼!
然后柯麟就以自己去配药为借口,出去联系组织!
柯麟去叫人了,在诊所的白鑫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出柯麟的幸灾乐祸,突然就推开诊所的大门,撒丫子就跑。
这次,虽然没能够抓到白鑫,但是他仍在上海的事实已经被证实。几天后,中央特科的同志们进一步确认了白鑫藏身的地点,这个家伙就藏身在霞飞路和合坊的43号。
蒋介石对于白鑫这个人十分看重,所以他的住所也是戒备森严,日夜轮换站岗,胡同里面还有很多武装保镖在巡逻。
陈赓得知白鑫的住所后,下定决心要将功赎过,一定要除去白鑫这个叛徒。为此,他找了一个帮手,有着牧师身份的董健吾,同时他也是一名地下党员。
靠着牧师的身份,董健吾在白鑫藏身的公馆前侦查地形,而且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董健吾把进退路摸得十分清楚,并且绘制了一张详细的地形图交给了陈赓。
陈赓拿到董健吾绘制的地形图后,内心十分高兴,因为他不仅绘制得详细,甚至在上面已经计算好了距离。上面还标明了,一但枪响,巡捕房赶过来需要多少时间也被董健吾算得明明白白。
做了亏心事的白鑫在公馆内是左立难安,后脊梁天天发凉。最重要的是,他感觉中共根本没有相信那篇文章。于是,他给他的上级报告:“咱们别演戏了,直接把我调走吧!我不想在上海待着了!”
白鑫准备开溜的计划第一时间就被中央特科的人知道,因为此时得公馆里外都潜伏着中央特科的人,白鑫的一举一动中央特科都十分清楚。
白鑫开溜的消息陈赓知道后,就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周恩来说:“我要动手了!”
周恩来马上表示同意。
白鑫动身的这天傍晚,陈赓亲自带队埋伏在弄堂口等着。十点多的时候,白鑫的行李搬上汽车;十一点的时候,白鑫走出公馆。
他刚露头,中央特科的同志从黑暗中冲出,霞飞路上就回荡起枪声,叛徒白鑫也应声倒地,“魂归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