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句话,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实际上不仅仅是夫妻,也包括情侣在内。当突然遇见危机的时候往往是最考验人心的时候,而人心却往往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所以有人说千万不要去考验爱情,他是最为脆弱的。
当警方将凶手缉拿之后,凶手最后表达是:“即使现实再令我恐惧,再令我痛苦,也只有在现实中,我才能真正吃顿好饭。只有生活,才是唯一真实的东西”。这番表态似乎有些后悔。而人死不能复生,此时的后悔有些晚了。
2000年元旦,新千禧年的元旦,在北京市海淀区明光村的一栋住宅楼里,四十多岁的龙先生一家人吃饭,全家人正在欢聚在一起庆祝新千年的到来。龙先生的父母在退休后受聘广州一家单位,很少回到北京,因此龙先生今年过新年时,就把两个妹妹叫到家里一起吃团圆饭。
有道是长兄如父,龙先生对两个妹子素来疼爱,所以经常叫两个妹妹来家里玩。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小妹龙艳却迟迟没有来,龙先生给妹子也提前打过招呼,今天又打了三四个传呼,龙艳都没有回话,龙艳是在北京图书贸易公司进出口部工作,经常出差,龙先生心想,难道妹子突然出差,但再忙也得回个电话吧。由于没有等到小妹,因此,这个新千禧年的元旦是龙先生和大妹妹一起吃的饭。但此时却有一丝不安萦绕在龙先生的心头。
龙先生这个妹妹生活很不幸,在1997年,龙艳与前夫协议离婚,9岁的儿子随父亲生活。龙艳每个周末抽空去看望儿子,给儿子买衣服、买吃的,还带儿子学习游泳,希望通过物质上的去补偿孩子单亲的不幸。
也许因为离婚的关系,龙艳对自己的个人生活隐藏得比较深,并不希望过多人介入她的个人生活,因此她在哪里居住,包括哥哥、姐姐在内的家里人都不知道。
元旦假期过后,1月4日上午,在物资公司上班的龙先生突然接到接到图书贸易公司打来的电话,来电人自称他是龙艳所在单位的经理。该人说龙艳1999年12月24日之后未到单位上班,打传呼也没有回应。由于龙艳留下的紧急联系人是龙先生,因此就给龙先生打电话问询一下。
大惊失色的龙先生立即告诉该人,他也好久没有遇见妹妹了。于是放下电话的龙先生立即联系到了龙艳的前夫周光,而周光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龙艳了。但周光提供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龙艳现在和北京市游泳运动学校的教练钟平往来比较频繁,因为这几年来他一直教他们的的儿子学游泳。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光的表情有些复杂,虽然二人已经离婚,但自己的曾经的女人与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是有些异样。
1月7日,龙先生好不容易在北京陶然亭游泳场见到了钟平。钟平是游泳场的儿童游泳教练,当龙先生被问及最近是否见过龙艳时,钟平说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二人的关系很一般,谈不上有多深厚。自己就是教她家的孩子游泳,至于龙艳的下落他根本不知道。龙先生自然不死心。
第二天,他又将电话打到钟平家里,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子,龙先生就向钟平问龙艳的住址,钟平接过电话说了句“不知道,实在不知道”,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在这种情况下,龙先生和周光一起到派出所报案,然而,警方的工作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此时又一个疑问在龙先生脑海里环绕。妹妹难道找了一个有妇之夫作男友。
龙艳的失踪给龙家带来的是难言的痛苦,几年时间里,龙先生和家人每天都在苦苦地等待、寻找,只要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龙先生就会去联系,生怕漏掉任何一个有价值的线索,龙先生的父母在广州工作,他担心对二老打击太大,将小妹失踪的事一直隐瞒着,父母打电话过来问小妹的情况,他就说她太忙,后来干脆说她出国了。
龙先生说,小妹失踪后,他最怕的就是过年,别人家团团圆圆的,自己家却缺了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龙先生只有报警。经过警方的调查,钟平没有任何嫌疑,而龙艳这个大活人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龙先生和他的家人开始了苦苦寻找。但历时四年的寻找却毫无踪迹。宣武区陶然亭派出所当即予以立案。然而,警方的工作一直也没有什么进展,龙先生实在是无法相信他们的女儿到底去哪了。
时间来到了2004年5月24日星期一的上午,在北京延庆县官厅水库耿家湾河叉道,几个渔民捕鱼时突然发现河中央水下有块黑乎乎的东西,用竹竿捅了一下,感觉是个铁家伙,而且很庞大。
几个渔民就想把这个大家伙打捞上来当废铁卖掉。当几个渔民将铁家伙打捞上来后,发现居然是一辆红色夏利轿车,车内还有一具白骨。渔民们自然也顾不上发财,立即打电话向派出所报警,警方通过核查车牌、驾照并进行尸骨DNA鉴定之后,最终确认死者就是四年半前失踪的龙艳,殁年36岁。
龙先生得知消息之后,彻底就“释然”了,苦苦等待是四囊的消息,居然是一推白骨。自己的亲妹妹居然四年前就去世了。龙先生72岁的老母亲得知小女儿去世的消息,每天大把大把地吃安眠药。全家人除了龙先生在火化时见到了妹妹的遗骨之外,谁也没有人去看过一眼,家人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
2004年5月25日,北京市警方再次就案件开展全面的核查,龙先生和龙艳前夫周光一致将重点怀疑对象指向游泳教练钟平。延庆县公安局就龙艳“被害”一案再次找到钟平,而钟平依然表现出一副平静的神情,一再称自己与龙艳关系一般,其他情况他一概不清楚。
然而几天后,当警方再次把钟平“请”到公安局,让其实话实说的时候,钟平终于承受不住良心的压力,将隐瞒了四年的沉车事件说了出来,这四年钟平的性格出现了极大地扭曲,隐瞒真相也让他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此时的钟平终于承认了自己与龙艳的男女朋友关系,并把隐瞒了四年半之久的沉车事件讲了出来。
钟平向警方的陈述是,他和龙艳处了两三年了,一直很融洽。在钟平的眼里,龙艳不仅漂亮,而且热情活泼、我们在一起相处得很好,她的孩子也很“认”我,我们的爱好也差不多,一起看影展,看画展,讨论摄影、音乐,常常在周末一起外出游玩。“我很爱她”。这是钟平反复向警方强调的。
在1999年12月26日是星期日,那天上午9点多,龙艳如约开着红色夏利车来到钟平家,钟平带上望远镜,两人一起去延庆县官厅水库游玩。中午12点左右,二人来到水库耿家湾河汊南岸,沿着厚厚的冰面远远望去,成片的野鸭正在冰上嬉戏。
二人在冰面上玩了半个多小时后,钟平提议将车开到对岸去,近距离看野鸭。在一个像半岛的陆地前,我先走了七八十米,看了看冰结得挺厚,里面有气泡,足有30厘米厚,认为小轿车开上去没问题。龙艳坐到副驾驶座上,我以时速50公里的速度向对岸开去。
突然,咔嚓一声水很快从车下灌了上来,钟平一只手抓住她的后腰用力向外推她,忽然眼前一黑,手空了,钟平以为龙艳出去了。车沉底后,钟平摸到玻璃窗,钻了出来,划出水面,当时咳了两口血,可惜的是龙艳没有出来。钟平对警方表示,如果自己强行下去,只怕还会搭上我自己。
钟平上岸后,全身都已结冰,他走了将近9公里,找到一户人家谎称自己钓鱼掉进了冰窟窿,得到了救助。并用车将他送到了延庆县城一家澡堂。
民警听到这里,当即质疑:“你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在她落水后既不及时施救也没有报案”钟平对此的表示是:“我从事游泳教练二十多年,从水中救过3个人,事发时只要有一点可能,我也不会放弃,但也正是因为我对水下施救很了解,知道自己当时的情况无法强行下潜,所以才没有去救她。我想过报案,可我是一名游泳教练,我担心事情曝光后被人指责,更怕承担责任。
这些年我内心都很不安,每天白天伪装得像个人,但一到晚上就睡不着,常常一看见夏利车就会发愣。我每天都在等着警察来找我,但你让我自己去报案,我没有勇气”。
警方在侦破此案过程中,多方搜集证据之后,最终以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将钟平移送检察机关,但由于嫌疑人长达数年隐瞒事实真相,导致一些重要的物证灭失,给办案造成了很大的困难。龙艳家人声称是钟平故意谋杀了龙艳涉嫌故意毁灭证据,受害者到底是如何与汽车落水的,目前只有钟平的单方面陈述,能认定的只是死者的死亡与钟平有关系,而且事后钟平隐瞒了事实,直至案发。
钟平对此辩驳道:“同坐一车,同时落水,不过是我得以侥幸逃生,而且我实在没有力气再潜回六七米深的水底继续抢救她,不存在我有过错将她致死的情形。我何罪之有,难道一个幸存者就没有活着的权利了吗”。因控辩双方各执一词,且法院认为证据链有些不完整,一审时,该案没有当庭宣告。到底是不是涉及故意谋杀,很难确定。
2006年2月28日,延庆县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这起离奇的河底沉尸案,公诉机关指控钟平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罪,最终判处钟平有期徒刑7年,附带民事索赔62万余元。
我是清水阿娇,历史的守望者。期待你的关注和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