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柴旭晨
编辑 | 王小娟
小鹏的百万飞行汽车跟陆家嘴“三件套”同框了。
12月14日，小鹏汇天定位“陆地航母”的飞行汽车在上海核心商务区陆家嘴成功完成试飞，在大火的低空经济赛道秀了一波肌肉，这也意味着它离登陆市场搅局百万汽车和飞行赛道，更进了一步。
据了解，这是其自研的分体式飞行汽车。现场“陆地航母”不仅完成了飞行器部分的起降，也展示了如何被收纳在汽车陆行“母舰”的后备舱中。
这款“赛博皮卡”+载人飞行器的结合体俨如“大玩具”，它准备用不到200万元的价格与百万保时捷、奔驰大G等争锋，换取富豪们的芳心。长期浸淫在主流大众市场的小鹏，也由此跻身迈入了百万豪车俱乐部。
目前，小鹏汇天已经手握超3000台订单。在访谈中，小鹏汇天创始人赵德力向华尔街见闻透露，用户现在都迫切等待交付。在他看来，国内并不缺有消费能力的富人，顶奢序列的保时捷、仰望、奔驰都有不小市场份额；而全球的百万豪车市场，一年更是有上百万台的规模。
之所以能够迅速打动市场，正在于小鹏汇天对飞行汽车路线的把握。
小鹏汇天副总裁仇明全表示，汇天从2020年就开始探索低空飞行器，也具备做不同构型的能力。最终选择做分体式飞行汽车，正是战略聚焦的体现。在他看来，目前倾转翼、一体式飞行器的各类飞行和使用成本都很高，不是初创公司商业化的最佳路线。
赵德力直言，现有的分体式“陆地航母”，不需要挂靠机场进行储存，更重要的是学习成本被大幅压降，“5分钟上手、3小时熟练”，没有固定的飞行场地限制，能带驾驶者在多地观光飞行，解决了过去通航飞机的痛点。
“未来很美好，但是我们要活在今天”，赵德力说，接下来几年我们需要先有产品交付，培育供应链，培育航空文化，先从野外飞让大家先玩起来，然后大家接受这个东西后，规模形成的时候成本下来了。
当然，给富人造“大玩具”只是小鹏汇天野心的冰山一角。赵德力向华尔街见闻透露，目前公司还在同时开发主打长航程通勤用的倾转旋翼飞机，被内部称之为空中“阿尔法”（代号X5）。他表示，“我们在用‘陆地航母’卖车挣钱，未来要做到一年卖1万台、100亿元营收的同时，储备倾转旋翼技术”。
小鹏汇天的构思基本成型，它所逐鹿的低空飞行赛道背后是一片万亿级的巨量蓝海。
中国民用航空局原副局长李健表示，低空经济的体量大致是高空经济的3.2倍，中国现有民航高空运输网络的经济体量为17万亿元，测算下来低空经济的体量能达到50万亿元，而去年中国的GDP总量是126万亿元。
放眼国内，能有如此巨大体量、有较大发展空间的产业不多，这对小鹏汇天和同赛道玩家而言或许是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
赵德力表示，眼下“陆地航母”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通过民航局的TC认证，力争20226年实现交付。在资本市场上，公司已经融资了7亿美元，未来也有独立上市的计划。
一个汽车、飞行器独角兽似乎正在隐隐诞生。
以下是与小鹏汇天创始人赵德力、副总裁仇明全的对话实录（经编辑）：
问：和小鹏汽车接下来的合作有什么想象空间？
赵德力：首先小鹏汽车可以赋能汇天，比如在供应链、自动驾驶和动力的技术等都有共享，再到后续的营销服务，小鹏一些大的营销中心，我们可能会在里面销售。
问：在动力电池作为核心部件，在性能方面会有更大想象空间吗？
赵德力：电池技术会持续进步，它是一个由需求推动的技术。目前在低空经济生态里，电池会是一个短板，纯电的飞得不一定够远，但既然有长期续航这个需求，电池也一定会持续迭代。我们很愿意跟大厂一起合作，我们提需求和他们一起研发，技术安全靠谱了我们就应用。
我们做产品，始终需要考虑它是否是成熟安全的技术，但内部有团队在做前瞻探索。
固态电池能够提升一倍的续航，对于用户来讲太有价值了。但现在大家都还在实验室阶段，等到真正能够量产，而且价格比较合理的情况下，我们肯定会考虑；氢、铝等燃料电池也在持续关注，如果未来的两三年里面可以规模量产、规模使用，我们也会考虑。
问：飞行汽车未来是以无人驾驶为主，还是以有人驾驶为主？
赵德力：这个很难判断，无人驾驶就会有很大的挑战，我认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是人机共驾，很强的智能驾驶能力能降低飞行器的驾驶难度。但人是第一权限，就跟现在的民航一样，起飞降落会有人员来保障，巡航阶段交给机器。但我相信以后总有一天可以实现无人驾驶。
问：未来在飞行器的构型上会是一个怎样的演进呢？
赵德力：做什么产品还是需要看需求、打哪个市场。我们这款多旋翼产品针对的是慢速的空游，优势在于悬停能力好、加速性能也可以。但哪一天我要快速通勤，这款就不足够了，所以我们第二个产品是长航程机型，我们称之为空中“阿尔法”，可以带六个人飞500公里续航时速360。
问：我们第二款产品为什么会选择倾转旋翼？
赵德力：如果要解决交通问题，比如从广州飞到湖南，这样的产品需要它飞得快，多旋翼、复合翼都达不到速度的要求，只有倾转翼能做到时速飞到350公里。
如果飞得慢，那飞机又小，厕所都没有，用户体验就不会好，所以绝对不能超过两小时。价格上，我们希望比坐专车稍微贵那么一点点，但不要贵太多。
我们现在最强的就是总体能力，有全中国乃至整个亚洲最强的动力团队，电机电控都是自研，推重比能到1:12，还储备了飞控导航等核心技术，仿真能力也起来了，在这些方面我们的开发会比以前会走弯路更少，第二款产品的研发成本应该不会超过“陆地航母”。
问：第二款产品预期何时取证上市？
赵德力：我们肯定希望越快越好，但其实它对安全的要求会很高。因为毕竟在城市上空飞，要解决噪音、安全，还有成本的问题，我们计划在2030年之前。
问：很多主机厂也在做倾转翼，也有说2028年能取证，对比它们我们有哪些优势？
赵德力：跟早年的新能源汽车一样，这是个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时代，最终会涌现出很多公司。谁能跑出来，是看最终谁的商业化能够更贴近消费者。我们都知道科技创新，特别是工程师出来搞产品很追求技术，但老百姓不管你用什么技术，便宜、好用才是王道。
这个低空市场足够大，比无人机赛道大多了，后续很多车企、大疆或华为等科技大厂可能也会参与进来。这时候，我们希望在里面找准自己的定位，这个很重要。
仇明全：我们从2020年到现在一直在做探索，具备做不同构型的能力，倾转翼、分体式、一体式都能做。但为什么最终选择做分体式飞行汽车？因为短期内主要飞行场景受限的时候，就算把倾转翼做出来，没有航线飞、空域不完全开放就很吃亏，所以我们三步走的战略是根据对未来判断做的。
赵德力：还有像规模，比如友商产品一年的销量并不多、1300万元的顶尖直升飞机贝尔，一年卖不到100台。所以未来很美好，但是我们要活在今天，未来几年我们需要先有产品交付，培育供应链，培育航空文化，先从野外飞让大家先玩起来，然后大家接受这个东西后，规模形成的时候成本下来了。
问：小鹏汇天在低空经济的整体布局是怎样规划的？
赵德力：我们现在规划的就是两个产品，因为创业公司子弹有限，想多了没用。在现有的资源情况下，全力实现“陆地航母”的量产交付，真正做到一年卖到1万台、100亿元的营收。同时有个专门的团队开发倾转旋翼长航程飞行汽车X5（内部代号），把倾转旋翼的技术储备好。
问：“陆地航母”的用户最关心的问题有哪些？
赵德力：用户关心的问题第一是交付时间，第二是安全保障，第三在哪里可以飞，第四是好不好学。首批用户喜欢户外、飞行、科技尝鲜，然后家里可能会有两到三台车，只要不超过200万元都能接受。
关于交付，我们计划明年四季度TC取证，2026年实现交付；关于飞行，我们现在有超过200家飞行营地，我们飞行器也是5分钟上手3小时成高手。
问：现场很多观众对“陆地航母”这款车本身很感兴趣，未来是否会考虑单独推出汽车产品？
赵德力：我们公司现在研发才1000多人，还没有精力卷汽车，有限的资源就专注在飞行器上面，不然也是跟小鹏重复建设了，他们未来可能会拿我们的平台出两三款车，小鹏之后也会走增程路线。
问：汇天的融资计划是怎样？会有IPO的计划吗？
赵德力：我们目前聚焦接受战略投资，总共官宣的融资已经有7亿美金了，今年融了1.5亿元。会有IPO的计划，时间待定。
问：我们会考虑有汇天自己的换电站/充电站，会做自己的服务区吗？
赵德力：关于换电，因为飞机的特性问题，轻量化非常关键，换电需要的紧固件、结构件会使得重量增加几十公斤。现在800V高压系统充电也很快，20分钟可以充满一次飞行。我们的愿景是全球领先的低空产品创造者，专注做产品不做运营，这部分钱不该我们挣，我们会帮助合作伙伴把生态能力建起来。
问：珠海航展批量的签约订单中，有多少意向订单和确认订单？
赵德力：我们明年进行预售，这些订单实际上我们现在来看都是确认的。因为他们很想快点拿来去做运营。现在ToB的还没有海外订单，但有海外个人用户预订我们的“陆地航母”。明年我们也会考虑海外预售，但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国内。
问：在现在的消费形式下，对于1万台销量目标，是怎样测算的？
赵德力：我认为豪车的销量下滑，是因为中国的新能源汽车做得越来越好，三四十万做到智能驾驶，还有豪华配置。但如果有一个科技产品，能带给人不一样的体验，既有车又有飞机，是很有想象空间的。
全球消费市场里面一年9000万辆车，100多万的豪车一年有上百万台。中国有消费能力的富人并不少，我们以后也会推出分期的金融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