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在娱乐新闻里,还能看到李亚鹏和他做生意的消息。最新的动态是,他在云南花350万买了一块重达6.18吨的沱茶,在直播间售卖,结果卖不出去,评论里有人说:“击鼓传花的东西每次都是他最后接盘。”

随后,他又推出一款据说花费上亿研发出来的,按照茅台酒1:1的比例调成拎壶冲酒,同样乏人问津。毕竟,白酒特别是售价在300块以上的白酒,是最社达的商品,高度依赖品牌影响力,而当下的他,却是以失败者的形象出现,白酒的消费群体,恐怕接受不了一个失败者,更接受不了失败者制造的高端酒。

不过,点开他的商品橱窗,却又可以看到,一共54件商品,总共卖出去将近400万件,虽然大部分售出物品,集中在10到30块的茶具和周边产品,但总的销售额,应该还不错,否则他也维持不了他在短视频里展示的生活。毕竟,他仅仅在一个短视频APP上,就有将近500万粉丝。所以,很可能是,让他的生意得以稳固的,是与茶酒文化相关的小商品,这也是电商生意特别是当下的电商生意的主流形态,能引流的,积累粉丝的,都是小的、能薅羊毛的,但他不满足,总想做一票大的,在小商品上辛苦积累的,又在大家伙上败出去。

十几年前,人们就从李亚鹏的行踪里,觉出他有弃艺从商的趋势,但当年,看到他在丽江的某个艺术项目媒体会上,告知众人,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对影视行业的投资,并且说出:“我觉得演员这个职业不足以表达我全部的思想”,还是觉得惊愕。那毕竟是重大的人生抉择,视野里的熟人们做出的抉择,对我们总会有点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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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一次人生机遇,毕竟还是演艺事业带来的。1990年,新疆话剧团和中央戏剧学院合办的表演系定向班在新疆招生,李亚鹏误打误撞地去考试,误打误撞地被录取。他本不打算去上学,但如果不服从录取,之后两年将不能再考大学,入校十天打算转系,也没有成功。

他离婚后,人们认为,他们的分歧,在于他过分入世,而那些他太入世、太商业化的证据,从这时候就陆续出现了。还是学生,他就在乌鲁木齐策划摇滚演出,毕业回到乌鲁木齐,就开始筹办广告公司。后来,证据更多了,开公司,投资影视餐饮,读商学院。他的百度百科内容,因此与别的明星不同,不强调演艺经历,更多着墨在生意和慈善两块,他的百科照片,一度也是大亨扮相,穿马甲戴领结,目光深邃。

也许和他在新疆长大有点关系吧,新疆的少数民族,总自称是最会做买卖的民族,最善于变通。一方面,新疆的地理环境,也催促着人们,要用更多的方式去求生求存,另一方面,新疆处在丝绸之路上,是这条路上最重要的一个地方,从古至今,这就是一个流通之地,也是关隘重地。所以,新疆人的确随时随地都能发展出生意,哪怕是一把奥斯曼草、一把香菜,也可以构成刘亮程先生所说的“最小的买卖”。他们就从这些买卖开始,像蒲公英一样,四散而去,在各个地方求生。

想当生意人的,成了演员,想扮演稳重大亨的,演了不羁的令狐冲,他成了一只想要变成橘子的苹果,一直要挣脱苹果的壳。后来时机终于到了,他在2010年宣布,《将爱情进行到底》是他最后一部电影,三年后又表示,放弃演艺事业。他进入的是文化地产行业,但紧接着,就是一系列失败的消息,在地产业蒸蒸日上的2010年代,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但或许他的问题就出在,他当真相信地产要有文化属性。

顺着这个方向,或许能够了解他的感情生活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面貌。有着生意人的性情,也想朝生意人方向发展,却混在了文艺青年之中,他身上那些文艺青年所不具备的性格特质,比如热情、周全、主动、情绪稳定,必然会成为格外突出的优点。一如他的老师对他的评价:“他最可爱的就是有一种号召力、凝聚力,同学们不会和他有隔阂,而且他还很能缓解矛盾,是个挺大气的孩子,很洒脱,又很真挚、细心。”这些优点,和别的男文青比起来,自然更能够满足文艺女青年们对安全感的渴求、对男性品质的幻想。但若进入漫长的婚姻生活,却又显得过于波澜不惊。

橘子最终变回了橘子,往昔的一切,却不会在短时间内如梦幻泡影,他做的还是文化生意,时不时拉着自己的明星朋友来助场。回想当年的那场考试,是机遇,恐怕也是一条漫长的逆流。人生的得失,着实难说。

新疆大地上的许许多多少年们,也就带着他们善于变通的性格,带着丝绸之路灌注的性格,带着种种生意盎然的“生意”,走向大世界,走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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