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磊，今年三十六岁，普通工薪族一名。老婆叫李霞，比我小两岁，性格强势，但对家里那点事儿一向很上心。我们有个七岁的儿子，淘得很，老婆成天围着他转，家里也算过得去吧，虽说不富裕，但日子还能凑合。
我妈身体不大好，年纪也上来了。她在老家住着，平时没人照顾，我就常寄点钱回去。这回我妈说想翻修一下老家的房子，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屋了，墙皮掉得厉害，雨一大，屋顶都漏水。我一想，得，给她弄弄吧，怎么说也是养老的地方。可是我手头没多少积蓄，工资大半都在家用上了，这两万块，我一个人肯定拿不出来。
这事儿只能找李霞商量。她管钱，管得紧。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翻脸，就是想着夫妻俩的事得有商有量。于是，那天晚上吃完饭，我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咱家账上有两万块吧？我妈那边，老房子想翻修下……”
谁知道话刚说到一半，她的筷子就停了下来，眉头一皱：“翻修房子？两万块？你知道这两万块是干嘛的吗？这是给孩子报培训班用的！”
“我妈那房子，确实该修了，这房子塌了以后她住哪儿啊？”我一听就急了。可李霞冷冷一哼：“你妈一辈子在那屋里住着不也没事吗？再说了，翻修了就能多住几年？你有这钱给她花，还不如给咱儿子投资！”
这话一出，我心里腾地就冒火了，但到底没吭声。可是，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一连几天，我都没跟李霞说话，心里憋着股气。这事儿越拖越难受，我妈在电话那头问房子进展，我只能敷衍过去，心里堵得慌。后来一天晚上，跟朋友喝了点酒，我酒劲儿上来，回家就炸了。
“李霞，你什么意思？我妈生我养我，老了要修个房子，你都这么死活不同意？那我还要这日子干什么！？”
李霞正哄儿子睡觉，被我这话吓了一跳。她站起来，指着我鼻子就骂：“你要修你自己修去，我早就跟你说了不可能！你别拿孝顺说事儿，你孝顺你自己能拿出钱来啊！要离婚是吧？离，离了你还想拿两万，门都没有！”
吵得太凶了，第二天我们就去了民政局，真的把婚离了。临签字前，李霞一句话把我扎心了：“王磊，你就是个没担当的男人。你妈是你妈，你儿子就不是你儿子？钱给谁花都不够，你自己权衡清楚吧！”
离婚那会儿我脑子一热，心想着，“离就离！我还能亏了不成？”
可真正离了，家散了，我才开始细想。
离婚后，我租了个小房子住，把两万块直接打给了我妈，过了几个月，我赶着周末买了点补品回老家。
刚到家门口，我却愣住了——老房子哪有半点要塌的样子？外墙上新刷的白灰亮得晃眼，屋顶上崭新的瓦片一片不漏。我站在院子里，怎么也没反应过来，这房子早就修过了！
我妈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手上的礼品，脸上露出点不自然的笑：“磊啊，你咋回来了？工作不忙了？”
我没回话，盯着那新屋顶，声音里压着火：“妈，这房子……什么时候修的？你不是说房子漏雨了吗？”
我妈脸色一变，低头咳嗽了两声：“嗨，也没花多少钱，村里老张借了我点……你别多想啊，就是个小修小补……”
“妈，别骗我了！”我打断了她的话，心里一片发凉，“你是不是故意说房子要塌，想让我寄钱回家？”
她的表情僵住了，嘴张了张，最后叹了口气，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眼里有点躲闪：“磊啊，妈不是故意骗你……你妹妹前阵子生孩子，手头紧，我就想着，反正你在城里赚得不少，让你出点，你也不至于多困难……”
我一听，脑袋嗡地一下炸了，心里又气又凉：“妈！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我为了这两万块跟李霞吵成什么样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事，把家都闹散了吗？”
她抬起头，愣住了：“闹散了？你……你俩离婚了？”
我再也忍不住，把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声音颤抖着：“妈，我不是不孝顺，可你骗我钱，害得我把婚姻都赔进去了，你觉得值吗？”
我妈听完，脸色煞白，抱着头不说话。过了很久，她才哑着嗓子开口：“磊啊，妈真没想到会闹到这一步……妈就是觉得你过得好了，有能力照顾一下家里……”
我冷笑一声，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哪过得好？城里那点钱，够花吗？你要是早告诉我真相，我和李霞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那天，我没有再多说，丢下东西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五味杂陈，既气愤又难过。这些年，我一心想着尽孝，可从未真正思考过，这样的“尽孝”是否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