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卿心君悦
在电视剧《雍正王朝》中,老三胤祉难道真就没有参与过夺嫡之争吗?
对此,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九子夺嫡阶段,老三似乎只在热河狩猎时出过一次手,也就是老三当场揭穿老大胤禔对太子胤礽使用了“魇镇之术”,才让老大彻底失去了夺嫡资格。
然而那一次的重拳出击,却不能理解为老三是为夺嫡而战,只能算是一次对老大的报复,以及对其他皇子震慑的行为。
直到最近不断重刷《雍正王朝》这部剧,才在细微之处找到了老三真正出手夺嫡的痕迹。
也正是这一发现,还间接窥探到了剧中的另一个隐秘:
原来,在九子夺嫡的初期,图里琛并不是老四胤禛的人。
图里琛告密
在九子夺嫡期间,康熙朝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刑部冤案——“张五哥顶凶”案。
此案被老四和老十三联手引爆之后,康熙跟三位上书房大臣曾有过一段特殊的对话。
当时,康熙问此案该如何审理。对此,佟国维如此说道:
“要是论职守,应从刑部查起;要是论案件,应从张五哥顶凶案查起。臣担心一层一层彻查下去,倘若牵扯到朝廷的根本,投鼠忌器,又将无功而返。”
佟国维为何会有这种担忧,根本原因就在于当时主管刑部的,就是太子胤礽。此案三审三决,能一路从县府道司报到刑部,太子势必难辞其咎。
也正是涉及到了太子,所以当邬思道得知老四想要领下审理此案的差事时,当即就予以了阻止。
在邬思道看来,此案审理结案之时,极有可能就是太子被废之日。若真是这样,无论谁以此扳倒了太子,都不将不容于天下,不容于朝廷,甚至不容于康熙。
最终老四还是听从了邬思道的建议,由此清查此案的差事,落到了主动请缨的老八胤祀头上。
那么老八就不怕承担扳倒太子的巨大代价吗?
老八确实不怕,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清查刑部冤狱,而是动了一个借此来讨好康熙的功利心思。
以老八对康熙的了解,即便康熙对太子已然大失所望,或是已经动摇了让太子继位的心,但是却绝对没有做好废掉太子的准备。
也就是说,即便这件案子一层层查到了太子的身上,只要是不将涉及到太子的罪证公之于众,那么康熙就一定会想办法来保全太子。
既如此,老八只要能拿到太子的罪证,随后再隐蔽地交给康熙,这样就既能圆满地完成这个棘手的审案任务,还能间接讨好康熙。
那么,如何才能拿到有关太子的罪证呢。
对此,老八把目光放在了太子的心腹肖国兴的身上。
之所以会选择肖国兴为突破口,一则肖国兴身为刑部侍郎,其官职品阶并不低,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掌握有关太子的核心罪证,同时其供词也才具有说服力;
二则肖国兴虽为太子的心腹,但并非太子的死忠,尤其他还是科甲进士正途出身,这样攻克起来会相对容易一些。
果然,在单独密审肖国兴时,当老八隐晦地暗示肖国兴,康熙很看重他,只要他愿意将实情说出将功赎罪,康熙就会既往不咎之后,信以为真的肖国兴,竟真的当场写下了有关太子的种种罪证。
就这样,拿到太子罪证的老八,按计划如愿地讨好了康熙,由此不仅获得了郡王的爵位,还得到了康熙“深明事理、用心正大、处事明达”的高度评价。
而供出太子的肖国兴,康熙为防止走漏风声,连夜命令图里琛:
“你带领十名大内侍卫立刻到刑部去,带上肖国兴,连夜送往宁古塔,交盛京将军严加看管,不许他与任何人见面。”
然而,当图里琛完成任务向康熙复命之时,风头正盛的老八,却被图里琛狠狠捅了一“刀”。
正是图里琛的这一“刀”,彻底斩断了老八夺嫡的路。
一见图里琛,康熙先是问询了任务的完成情况,在得到图里琛的肯定答复后,康熙又随口问了一句:
“这一路上他说了些什么?”
对此,图里琛的答复是:
“回皇上,一路上肖国兴不断地叫屈。”
“他叫什么屈。”
“他说,八爷说过,皇上答应过,他只要说出太子的事,就既往不咎。”
听了图里琛的话,精明的康熙又岂会不知那一晚他被老八给骗了。
疑点重重
对于图里琛暗中捅刀老八胤祀的这一幕,多数人都认为这其实是老四的手笔,也就是说,默认此时的图里琛早已站队了老四。
可真相真是这样吗?
未必!
多数人之所以会误认为这一幕是老四的手笔,根据只有一个——斩断了老八夺嫡之路,对于同样想要夺嫡的老四来说,是有利的。
可问题是:这一幕难道只对老四有利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若按九子夺嫡的最终结局,老四成为了雍正皇帝的这一结果来逆推,似乎是对老四的益处最大。可若是根据这一幕发生时的局势来看,从中受益最大的却并非老四,反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三。
注意,若把这一幕发生的时间前移,移到老四刚完成江南筹款赈灾任务,被康熙特旨加封为雍郡王之时,那时的老四确实是风头正盛。
可紧接着,老四领下追比国库欠款的任务之后,就遭遇了职场最大的一次滑铁卢。
虽说,在老四主动领下追比国库欠款的任务时,康熙有感于为了朝廷不惜当一位孤臣的实干家老四,是完成他晚年想要刷新吏治、改革时弊夙愿的最佳人选,为此动了把老四培养为继位人的心。
可康熙的这种心思,老四不知道,当时朝野上下也无人知晓。
在这种情况下,斩断老八夺嫡的路,即便对老四有益处,也不会有多大。既如此,老四又何必弄这么一手去捅刀老八呢。
而且,基于老四当时的情况,人精图里琛也不可能贸然站队老四。
毕竟就算太子废了,老八也废了,老四相对于其他有夺嫡资格的皇子来说,也并不具备多大的优势,甚至在某种情况下还处于劣势。
反观老三胤祉,情况就大不相同。
老三在追比国库欠款期间,也被曝出亏欠国库三十万两银子,可老三却是因祸得福。为了还债,老三向康熙坦白了他修书的事,而得知此事,康熙龙颜大悦,当即决定替老三还债。
随后,在追比国库欠款失败的总结大会上,老四成为了众矢之的,而老三却又被康熙当场表扬:
“朕是拿体钱给三阿哥还了债。从康熙三十九年起,他就召集了一批饱学之士在编书。现在,第一批《佩文韵府》已经编好,马上可以付印。他还想编一部集古今为一体的大书,朕听了不胜欣慰,朕每月要从大内拨款,让他把这件大事做完!”
虽然,康熙对老三的表扬,不乏间接敲打老十欠款不还还四处攀比的意味,但在话里还是难掩对老三的认可。
而康熙的这种认可,在朝野上下看来,就会是老三夺嫡成功的保障。若是再联系老三身上具备的其他优势,老三夺嫡成功的可能性还将无限放大。
注意!
依据当时的朝局,明眼人都清楚,太子胤礽最终顺利继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老大胤禔,虽然在康熙前往热河狩猎之前,并没有太多的劣迹,但其无脑的特征却也早已深入人心。
抛开老大、老二之后,康熙若重立太子,势必难逃“立嫡、立长、立贤”这三点,而老三就占据了“立长”的这一优势。
虽说在贤名上老三比不过老八,但若论及麾下势力的强弱,唯一能与八爷党分庭抗礼的,可能还真就是有众多饱学之士与清流追随的老三。
在这种情况下,满朝文武若想押宝,不押老八,就只会押老三。而图里琛若想提前站队,不站队老八,同样就只会站队老三。
同时,若是基于老三的视角,也只有他有动机对老八出手。
毕竟,通过老三知道老大对太子暗中使用“魇镇”的这一点,就能猜出老三势必也清楚太子跟郑春华的事儿。
凭借老三手里所掌握的这两个“黑料”,太子和老大对他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而能对他夺嫡构成威胁的,就只有在清查刑部冤狱一案中有功,被康熙晋升为郡王的老八了。依当时的情况,只要能斩断老八夺嫡之路,或许在老三的眼中,他夺嫡成功就仅是时间的问题了。
线索
到此,有人可能会问——
说图里琛捅刀老八,是老三胤祉的手笔,以及当时图里琛并没有站队老四,而是老三的人,这些观点,在剧中可有依据?
有,依据就是田文镜跟图里琛的一句对话。
当时,老四胤禛已取得九子夺嫡最终的胜利,于畅春园顺利继位。田文镜作为雍正在潜邸时就赏识的旧臣,自然水涨船高。
然而,就在田文镜回京述职期间途经山西,与时任山西巡抚的诺敏打了一场震惊朝野的大官司。
雍正继位之后,为解决国库亏空的问题,下令各省整顿藩库,而在那次任务中,大清朝亏空第一的大省山西,却率先完成了任务。
为此,雍正亲笔题写了一块“天下第一巡抚”的匾额送给诺敏,以示嘉奖。
而之所以诺敏能率先完成藩库整顿任务,不是其能力突出,而是在隆科多的授意下,诺敏联合山西297名官员,弄了一出欺上的骗局——山西藩库追回的库银,绝大部分都是向当地商户借来的。
而途经山西的田文镜,见完成藩库整顿的山西,竟向属地百姓增收了各种匪夷所思的税费,当即就意识到其藩库里的存银可能有假。
然而,就在田文镜将他在山西的发现密报给雍正,并奉旨以钦差的身份清查山西藩库存银时,却没有找到任何的罪证。
见此,诺敏一纸奏疏,反将田文镜告上了朝廷。
幸好在关键时刻,李卫携带邬思道及时出现。在邬思道的提醒下,田文镜这才恍然大悟,不是他找不到藩库作假的罪证,而是他切入的方向不对,他一心想着清查藩库存银的数量,却忽略了那些对得上数的库银,却未必是山西藩库的。
为此,邬思道给田文镜出了两条破局之计——
第一,派兵封住藩库,并发出告示,借钱给山西官府的商家,限期领回借银,逾期不领者,所借银两一律充公;
第二,说服即将到来的新任钦差,让其帮忙困住诺敏,不让诺敏下令阻拦商家拿回借银。
在李卫的帮助,田文镜很快就完成了第一步准备,可到第二步却遇到了困难,到达山西的新任钦差图里琛,却不太愿意跟田文镜冒这个险。
为了说服图里琛,田文镜先是向图里琛分析了其中利弊:
“图大人你想想,这个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的,如果这一次你我两个钦差,都未能查实上奏,日后愈演愈烈,陷皇上于不可收拾的境地,皇上要是追查起来,我们都难逃失职之罪呀。”
其实,听了田文镜这番话,图里琛就已然决定要帮田文镜了,可田文镜却以为火候仍旧不够,因此又说了一段特殊的话:
“图大人,听说您和李绂是莫逆之交,实不相瞒我和李绂是同科举人,换帖兄弟呀,去年他从奉天进京述职,曾言及大人,虽然年轻却是无双国士,胆识过人。”
正是田文镜的这段话,证实了图里琛曾站队过老三。
若说田文镜与李绂之间有交情,这不足为奇,身为文人,有些“同年”之交这很正常。可图里琛身为御前侍卫,却与李绂这等清高的文人有交情,就不能不让人怀疑。
注意,李绂从一开始就跟随着老三,能让李绂放下身段去结交一个御前侍卫,可能性就只有一个,在曾经的某一时段内,二人份属过同一阵营。
而这个时间段,极有可能就是热河狩猎期间。
也就是说,图里琛之所以捅刀老八,就是因为他得到了老三的暗中授意。
在热河狩猎结束之后,图里琛见老三因揭露老大使用魇镇而被康熙唾骂,又见康熙把极具象征意义的明黄如意送给了老四的儿子弘历,随后还在满朝乱敲东宫鼎结束之后,把弘历亲自接入宫里教导。
图里琛左右一衡量,这才转而投入到了更有夺嫡胜算的老四阵营。
卿心君悦,一部剧,一群人,一个草台戏班子!看戏!说剧!品人!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