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叙利亚反对派武装焚毁了阿萨德家族的陵墓,一把火把老阿萨德的棺木烧了,将所有骸骨亵渎,革命旗帜矗立在陵墓烧焦的残骸上。这一举动不仅仅是一次对墓地的破坏,更是一次象征着对阿萨德家族与其统治历史的彻底抹杀。
虽然叙利亚反对派武装的行为有些过分,但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没有阿萨德家族50年对叙利亚人民的残酷统治和血腥镇压,老阿萨德怎么会被挖坟烧墓,挫骨扬灰?就像当年如果没有楚平王对伍子胥一家三百口的血腥杀戮,怎么会有后来伍子胥的挖坟掘墓、鞭尸三百?
想起N多年前,当所谓的“非洲雄狮”卡扎菲在东躲西藏几个月后,终于被从烂水沟中揪出,血肉模糊的尸体在地上拖曳时,笔者写了一篇《卡扎菲可以不死吗》的文章。文中问道:“人们可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卡扎菲可以不死吗?或者,可以有尊严地死去吗?”
笔者的回答是:“是的。卡扎菲是可以不死的,在他之前就有榜样。突尼斯总统阿里,在革命爆发之初,及时出走,一家安全。稍后的埃及总统穆巴拉克,尽管有过镇压之举,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权力,所以虽然现在受到审判,但不至于丢了性命,而且家人安全得到保障。”
为什么卡扎菲不选择这条道路呢?
这是因为,卡扎菲是一个特别推崇暴力又特别自大、狂傲的人。他以暴力起家,靠发动政变上台。所以,在卡扎菲心目中,枪杆子就是一切,暴力就是维护统治的全部。至于他治下的小民,只是卑微如草芥,渺小如蚂蚁,他卡扎菲动一动小指头,就能把他们捻得粉碎。
同时,卡扎菲又是一个特别自大的人。他狂妄地认为,他生来就是领袖,不仅是利比亚人的领袖,而且是整个非洲和第三世界的领袖,是利比亚之父,受到到全体利比亚人的爱戴。他的女儿就说过:“反对卡扎菲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是啊,如果单单从群众大会上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万岁声中,单单从遍布全国各地的领袖画像上,单单从人手一册的绿宝书里,人们也许真的认为,卡扎菲太受爱戴了。
不仅是普通民众,就是卡扎菲本人,时间久了,可能真的认为自己就是利比亚之父了。
这就是独裁者的普遍心理。
从老阿萨德到儿子巴沙尔,莫不如此。
说起巴沙尔,有着太多的历史误会。他本来不是老阿萨德的接班人,而且他也不想当这个接班人,只想做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但造化弄人,1994年,巴沙尔的哥哥巴希勒死于一场离奇的车祸,老父亲紧急召回了想要过上平民生活的儿子,让他穿上了军装,加入了政党,开始了接班人的培训流程。
正是这一念之差,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为什么非得把大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呢?他本来就不是那块料。现在已经不是封建家天下的时代了。
所以,老阿萨德被挫骨扬灰,只能归于他的执念。
在巴沙尔流亡到俄罗斯后,许多俄媒批评他没有及时组建包容性政府,加上自身的“软弱无能”,所以才导致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网上有一篇描述巴沙尔流亡过程的文章,说明俄媒对巴沙尔的评价基本符合事实。
多位知情人士告诉媒体,巴沙尔在叙利亚几十年的统治土崩瓦解之际,几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他计划出逃,相反,他的助手、官员甚至亲属都被他的谎言蒙在鼓里。据一位在场的指挥官透露,巴沙尔在逃往莫斯科几小时前,在国防部一次会议上向约30位军队和安全首脑保证,俄罗斯的军事支援即将到来,并敦促地面部队坚持下去。
文职人员也毫不知情。
据巴沙尔核心圈一名助手透露,阿萨德12月7日结束工作后告诉总统办公室经理他要回家,但实际上去了机场,飞往俄罗斯位于叙利亚沿海城市拉塔基亚的赫梅米姆空军基地,然后从那里飞往莫斯科。此时,巴沙尔的直系亲属、妻子阿斯玛和三个孩子已经在俄罗斯首都等候他。
这名助手说,阿萨德还给媒体顾问布塞娜·沙班打电话,请她到他家为他写一篇演讲稿。但她到那儿后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据三名助手说,巴沙尔甚至没有向他的弟弟、陆军精锐第四装甲师指挥官马赫透露自己的出逃计划。一知情人士说,马赫乘直升机飞往伊拉克,然后飞往俄罗斯。当大马士革落入反对派之手时,阿萨德的表兄弟埃哈布·马赫卢夫和埃亚德·马赫卢夫也同样被他抛弃。
为了保住权力并确保自己的安全,巴沙尔拼命向各方求助。虽然俄罗斯在2015年通过干预帮助巴沙尔扭转了内战局势,但此次不会向他提供军事救援,而其另一个坚定盟友伊朗也不会提供支援。
巴沙尔于11月28日访问莫斯科,但克里姆林宫对他提出的军事干预请求充耳不闻。三名地区外交官表示,克里姆林宫不愿介入。
12月2日,伊朗外交部长阿巴斯·阿拉奇在大马士革会见了阿萨德。一位伊朗高级外交官告诉记者,巴沙尔在会议期间显得非常焦虑,他承认他的军队太弱,无法有效抵抗。
在用尽所有选项后,巴沙尔最终接受自己垮台的命运,并决定离开本国,结束了其家族自1971年以来的王朝统治。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俄罗斯外交消息人士表示,莫斯科虽然不愿意进行军事干预,但也不准备放弃阿萨德。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 “尽其所能”确保阿萨德安全离开。
阿萨德最后一任总理穆罕默德·贾拉利表示,他于周六晚上10点30分与阿萨德通了电话。
他说,“在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中,我告诉他情况有多么艰难,从霍姆斯前往拉塔基亚的途中大量人员流离失所……街道上充满了恐慌和恐怖。”
贾拉利补充道,“‘明天,我们拭目以待。’”“‘明天,明天’,这是他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
但,对巴沙尔来说,再也没有“明天”了。
由于巴沙尔逃往俄罗斯,积怨已久的叙利亚民众用一头驴代替他进行游街示众。
选一头驴来管理这个国家,这就是在叙利亚发生所以事情的最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