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却盼来个大失所望。
翻看我是刑警的演员表,富大龙位列二番,按理说担纲着极重的戏份,眼看都结局,才慢腾腾的登场。
当观众准备领略“无名影帝”的一出好戏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形象比喻则是,本来一锅吃得正美的饭,有了他,变夹生了。
群像戏的魅力在,配角皆鲜活。
像马苏饰演的白玲,一副操劳之态,摆摊讨生活的老百姓缩影。
像胡明饰演的张克寒,穷凶极恶的亡命悍匪,
没一味刻画他的嗜杀,大篇幅的呈现他徒步百里,毅力超群的藏荒山涉险水,可恨之外,也感可悲。
聚焦的刑警日常,每位都呈现鲜明的特质,
秦川易怒,劲劲的,却极致聪明,武英德腰杆挺直,一身官味,压轴登场的富大龙,怎样不脸谱化的惊鸿一瞥?
的确道行深,他从体态,到秉性,乃至说话口音,都独辟蹊径,“三管齐下”地把陶维志一角演绎得与众不同。
是新鲜,但稍不留神就翻车。
于和伟等戏骨,出镜皆整衣敛容
从头到脚显威风,正得耀眼。
再看富大龙,头发枯得像干草,灰扑扑地垮塌着,皮肤糙,胡子拉碴,愁字眉间锁,
顶着比眼睛还大的眼袋,神色萎靡没有一点训练有素后的精神头,行动起来肩溜背塌,体态那叫一个随心所欲。
给人的观感,更像落魄潦倒,要不到薪资的农民工,亦或辗转天南海北,食不果腹的流浪汉,提前看到曝光的剧照,都以为要演得是张克寒那类嗜血的反派。
观众一致觉得,富大龙没有刑警气质。
看幕后,富大龙是想用“不修边幅”的形象,去真实还原跑基层的一线刑警,绝非时刻穿着制服,倍儿靓,恰恰是不光鲜,淹没到人堆里不起眼的那种。
作息混乱,上顿没下顿,这般反复磋磨下,眼神流露疲惫,仪容邋遢才是最真实的。
除了形象,富大龙在说台词的口音上也设有“巧思”。
原先敲定的方言表演被否决,临时替换普通话,这也是为啥看剧时,总有种表演跟台词不在一个图层的割裂感,这剧的扣分点就落在配音上。
“较真”的富大龙,没逆来顺受的妥协,退而求其次的改用陕普。
这铤而走险的一试,照目前反馈来看,是失败的。
方言表演本该是锦上添花的,在富大龙这,“佛头着粪”般拖后腿。
最明显的问题是,含混、囫囵,像含着啥东西哽在喉咙里,不看台词不知道在说啥,叽里呱啦的,且音调刺耳、节奏怪异。
乍一听,八嘎味极其浓烈,宛如大佐刚学点汉语的皮毛就肆意卖弄的既视感。
按理说,出道40年的老演员,得过影帝,还是演艺学院“授人以渔”的客座教授,最基础的声台形表咋还能“闹笑话”?
这就是对极致表演追求过甚,该承担的风险,太想完美,反而适得其反,整部剧配音都听得难受,格外有特点的方言配音,就更突兀,自然不够,只剩刻意。
富大龙的第三招,则是给角色性格注入灵魂。
陶维志踏实,但极轴,尤其碰见多年未破的悬案,近乎疯魔,就差“临门一脚”,濒临崩溃但心怀信仰,仍然坚定向前的那种状态,被他诠释的极其深入。
努力型的他,“狭路相逢”天赋型的秦川,他轻飘飘的透漏出得关键线索,一下否决陶队奔波十万里的侦查方向。
那一瞬,陶维志的脸色发白,红着眼,愤怒、不甘,又掺杂着一点羞耻的复杂情绪交相环绕,不断起伏,九级浪般的狂涛,在面如平湖下强烈的翻滚着。
凶案告破,积蓄数载的憋闷沉郁被瞬间释放,无声的哭泣震耳欲聋。
独属于富大龙细致的,不疯魔不成活的表演,在套路演技遍地的娱圈,还真不常见,由表及里的深刻。
说起富大龙,他是名在圈内,“活”在圈外。
恰如一捧质朴的西北黄土,能任意捏塑成士农工商、王侯将相,与角色共生血肉。
像秦皇,生动得像刚从兵马俑堆里爬出来似的,不怒自威,可以震撼谓之,像走西口里的梁满囤,风头超男一,观众一致褒奖,就冲他看,否则乏味。
土可以土到极致,贵可以贵为天子,一人千面,天然的才气。
更可贵在,富大龙谨守演员操守,有风骨,曝光度于他是浮名虚誉,始终神秘。
荧幕前“消失”的时候,低调生活,
能提起笔墨、文采激昂,仍自谦的说:只是把将近三四十年“流水账”编书成册。
也能蛰伏在外卖、帮厨的行当,接触底层,深受烟火气的熏陶,创造阅历,积累表演经验,所不为人所知的酸甜苦辣咸,最终会融入骨血,化入演技,浑然天成。
远比在烂剧里蹉跎,来得真实。
每回露面,禁绝“同一个模子倒出来”,要打破窠臼,就要“不一样”。
在这种极高要求下,要么神来一笔,要么横生败笔,两个极端,其中的度如何掌控,还需揣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