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北平和平解放才三个多月。

我方高层正在为不久之后开国大典做准备,当时,长江以南的半壁山河,仍掌握在蒋介石手里。而国民党方面也并没有放弃,正重整军力,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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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深夜,一辆汽车正急匆匆行驶在路上,车里坐着的是我国第一任公安部部长:罗瑞卿。就在几分钟之前,他刚接到主席亲自打来的一个电话。电话里主席的语气十分严厉、愤怒,命令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自己的住处香山别墅。

此时,罗瑞卿心里十分忐忑,因为主席以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的次数,还真不多。

罗瑞卿23岁加入了我军,经历过红军长征,参加过平津战役,与主席的关系一直十分亲密。因为他的身高比主席高一厘米,有一米八二。主席还开玩笑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罗肠子,这是川腔方言里高个子的意思。

主席曾说:

“天塌下来有罗肠子顶着”、“罗肠子往我身边一站,我就感到十分放心”

可见对多么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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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主席训斥的罗瑞卿在车上千头万绪,难道是国民党又搞什么破坏了?

因为就在一个月前,国民党特务就接连做坏事,是不是今天又出事儿了?

想到这里,罗瑞卿就更加心急了,只能让司机把车再开快些。

结果到了双清别墅,主席给他下的命令却是,让罗瑞卿马上全面消除娼妓。

主席说,新中国决不允许娼妓遍地,黑道横行,我们要把房子打扫干净。

看着主席这么坚决的态度,罗瑞卿立刻表示,马上考虑把北平的妓院先全部关掉。

听了这话,主席的脸色才渐渐缓和,并且跟罗瑞卿讲起了今天自己的遭遇。

原来,这天晚上,主席带着秘书在北平城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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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胡同口,车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主席派秘书上前一看,发现是妓院的老鸨带着一帮打手,在欺负手下的小妓女。秘书看到后马上拨开人群,对他们呵斥道:不准你们毒打她。结果老鸨却趾高气昂地反驳道:

她是我的丫头,我打她你管得着吗?

主席听了之后非常受触动,因为在他眼里,娼妓也是底层人民,主席对这些人民,一直都是非常同情的,所以回来之后,就和同志们共同讨论这个问题。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妓院是一个肮脏的场所,是一些社会渣子聚集的场所,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而且里面的妓女,也确实是受到了不少的压迫。她们虽然从事的工作不体面,但本质上和其他受压迫阶级是一样的,都是需要解放的。最终,众人决定挽救这些女人,关闭北平城内所有的妓院。、

其实当时不仅仅是主席,很多其他的中央领导,都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有一天彭真到前门外了解情况,一个15岁的小妓女痛哭流涕,说自己被拐卖到妓院后,最多一天接客十多人,一天的所得就是四个窝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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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本来就为此事气愤,听了彭真的话更生气了,这才急匆匆把罗瑞卿喊来。

罗瑞卿知道,要杜绝妓院,绝不是主席一时心血来潮。

早在1945年,我方就在大连展开过类似的运动。用了三年将大连近3000名妓女成功改造,还教会了她们如何自食其力。有了上次的成功经验,主席他们对这次北平的妓院整顿,也非常有信心。

而从平常来论,妓院是私有制的产物,这个职业也深深伤害着广大妇女的尊严。妓院的存在不仅会传播疾病,还会影响社会风气。当时我们正在积极建设一个人民当家做主新国家,所有劳苦大众都要有翻身的机会和可能,当然妓女也不例外,不能让这种压榨妇女、欺凌妇女的场所继续存在。

可话是这样说,想要真的做到,怕是没那么简单。

北平城里现在特务横行,敌人不时搞破坏,保卫各种领导人的安全,才是他们工作的首要的任务。但巧合的是,当时很多特务,平时就喜欢躲在妓院,所以对罗瑞卿来说,关闭妓院也是反特行动的重要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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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时摆在罗瑞卿面前最主要的问题是,人手不够。当时我方刚刚接管北平才几个月时间,公安队伍并没有完全没有建立起来。据资料记载,解放前的北平国民党某警察局,拥有警察1万多人,而此时罗瑞卿手下的公安局,全体成员只有公安大队728人,公安干部539人,总计1267人。这样的情况,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得到有效的缓解。对此,罗瑞卿甚至拿报告到军委,请求调军级干部50名到公安部工作。然而,这个请求不久就被主席驳回了。他对罗瑞卿说:

你一下子要50名军机干部,我给不了那么多。用干部要少而精,不要一下子调许多人。

当时潜伏在北平的中统、军统等特务,加起来总数不下1.6万余人。按照北平登记的户口人数来算,平均下来100多个人之中,就有一个特务。最厉害的时候,一个月他们就能抓19名特务。据当时的数据显示,这一年局外一分局,共抓捕了特务72名,这还只是当时一个公安分局抓捕到的。可以看出,当时的北平城内,国民党特务确实随时都有可能出没。虽然我方先后破获了九个国民党特务的潜伏组织。但还是没能完全将他们铲除。而这些人也给当时的北平带来了不小的威胁。

尤其是解放军与傅作义等人进行和平谈判时,力主和平解放的北平市市长何思源,就遭到了国民党特务的暗杀,在自己的小楼被炸死。这给当时的和谈带来了很严重的影响。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蒋介石又把暗杀的对象放到了主席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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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3月,主席即将入住香山双清别墅。

一天夜的凌晨两点,李克农正指挥警卫战士对双清别墅,进行最后一次彻底清查。结果让他吓了一大跳。原来,在预备给主席居住的房间一角,发现了一枚炸弹,当场所有的人都愣住,李克云提醒了一声之后,大家才回过神来。对中央首长的所有住处,再次进行了全面彻底的检查。

毕竟除了主席之外,其他人员的安全也面临着严重的威胁。

当时任华北人民政府主席的董必武,住在西城区,离办公处很近,为节约开销,他每天下班就徒步回家。就在这时,国民党重金雇佣的职业杀手上场了。他们暗中跟踪,摸准了董必武上下班的活动规律,正准备实施暗杀时,被公安部门迅速查获。

而那些在北平城的盗贼劫匪也不安分,他们趁解放军刚接管时候时局不稳,每个月都会制造几十起强盗案,打死警察,强奸妇女,甚至还明目张胆在天安门开会,在我军驻地附近抢劫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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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主席住在香山双清别墅,并没有直接入住中南海,也是因为北平市区内危险重重。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前的1949年9月21日,主席才从香山双清别墅移居中南海。

所以,此时罗瑞卿的第一任务是保证北平稳定的社会秩序,确保主席以及中共高层的安全。事实上,罗瑞卿也知道,封闭妓院、改造妓女对打击犯罪、稳定北平时局,是有重大意义的。所以北平和平解放之后,上面就曾经对妓院实行四条规定,如每个妓院必须每天上报留宿人员的姓名、年龄、职业等。当时公安局多次对妓院进行清理,就是突击检查,看看是否正常营业,抓到嫖客的话,他会在上面给他盖个章,而这个章盖上去以后,普通人都觉得丢人,没事就很少再往这儿跑了,这也为后来能够顺利关闭妓院,提供了一个基础。

同时我方还明确要求各妓院老板,不得做非法生意,不得打骂、虐待妓女,不得诱使良家妇女陪客,不得阻拦妓女从良,不得让有传染病的妓女接客,不得逼幼女为娼妓等。为了掌握妓院的动态,当地公安还对妓女的增减和来路去向,进行登记,这一做法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其实这些买卖,明面上是在减少,暗娼却疯狂增加。一些老板依然躲在幕后操纵着妓院,同时对妓女的打骂、欺凌还是时有发生。这里就有之前主席他们偶然碰上的一幕。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罗瑞卿要完成彻底关闭妓院的任务,难度非常大,最主要的原因是,涉及的人数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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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时这些妓女共分四等。

一二等的妓女在当时,甚至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传奇人物,比如小凤仙。这些妓女从心底里就拒绝新中国的政策。不过八大胡同的三四等妓女,他们基本上没有任何选择权,连人身自由都被牢牢地抓在妓院老板手里,被剥削得厉害。按民国年间妓院的规矩,有人进门了,底钱是一块钱,有时候嫖客出手大方也不过两块钱,但如果接的是铺客,卖身钱至少要12块钱,而这12块钱是这样分的,娘、姨、伙计各一块,老板各分五块,老板再从他的五块钱当中,抽出五毛钱来给妓女,这就是妓女出卖的代价,只有这五毛钱。

所以这三四等的妓女基本上都是被迫的,相对呢,还比较好改造一些。

其中有个叫黄树清的妓院老板,是八大胡同里出了名的四大恶霸之一,他经营的妓院里面私设刑罚,里面备有皮鞭、火钩、火钳、碗口这么粗的木棍,还有带有钩刺的绳子的器具,专门用于虐妓女。妓女要是接客数量不够得挨打,妓女想从良更得挨打,甚至为了不让嫖客看到妓女身上的伤疤,拿火钳子这么一烫一封,继续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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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三四等妓女寿命基本在30岁左右,七成以上的妓女活不过40岁,就算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一次接客的钱,也没有几个能落在他们自己手里,这些人相对比较愿意接受改造,是罗瑞卿他们的首选。

而那些老鸨子,为了能够留下妓院的那些姑娘们,还专门造谣,跟她们说,解放军根本没想着让她们从良,而是把她们都带走,然后分给了解放军的那些伤兵。还造谣说十个伤兵就分一个姑娘,为了稳定军心。

还说呢,如果前线吃紧,解放军又没钱,他们就从你们身上搞钱。要是你们真的听了他们的话,被人家用完就又卖了。还说的有模有样,甚至都有具体的加钱,其中年轻漂亮的卖1500,丑的卖300。真是还传闻说,不好看的最后都被给发配到了大西北,开荒种地干苦力去了。还说如果这些姑娘后悔想要逃跑,那都是不可能的,会被解放军绑到前线去踩地雷。

针对这样的情况,罗瑞卿及相关人员确定了改造妓女的基本方针。9月19日,北平市处理妓女办法草案出台。改造对象的情况调查清楚了,解决问题的基本方针也确定了。为了解决人员不足的问题,罗瑞卿联合民政局、妇联成立了封闭妓院总指挥部,由自己任总指挥,妇联筹委会副主任杨云玉等人任副指挥,并从各单位调集了2400名工作人员。看起来一切就绪,马上就可以一举封闭妓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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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罗瑞卿突然却决定再等等,先做一些准备工作,到了冬天再行动。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其实原因很简单,为了防治疾病。在后来的1950年北京市处理妓女工作总结中,提到提到了这样一组数据,经过血液、细菌等一系列检查后发现,在全体1303名妓女中,患病的占了96.6%,没病的只有44个人,其中最小的只有十岁。当时的人们觉得,如果在夏天行动,病毒滋生,而且人们衣着单薄,在接触妓女的过程中有可能会感染病毒,而在冬天行动,这个问题多少能好一点。

而继北京之后,天津、上海、南京等城市相继掀起了封闭妓院、改造妓女的浪潮。至一九五一年底,娼妓现象在我国境内,基本上被铲除干净,千万姐妹也开启了自己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