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九案。
电视剧《我是刑警》中的“良城惨案”,一经播出,立马上了热搜。
这个案件的原型是“白银特大奸杀连环杀人案”。
这起案件被称为建国以来十大悬案之首,罪犯高承勇的杀人手段残酷到令人毛骨悚然。
白银这座城市被杀人案的阴影笼罩了整整28年。时间久到足够一代厂矿工人老去,另一代人长大。
杀人往事,几乎与这座厂矿城市的衰落同步,成了人们记忆中最不愿触摸的部分。
虽然至今为止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高承勇作案的偏好就是“穿红色衣服的女人”。
但是从1988年6月开始,白银的女人们没人敢穿红色、粉色等亮丽颜色的衣服。
直到白银系列强奸杀人残害女性案告破,白银的女人们才打破了这道“魔咒”,身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们,再次出现在白银街头。
恶魔高承勇杀死的第一个女人“小白鞋”
1988年5月的一个下午,一个男人从永丰街133号的一户平房里边跑边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喊着“杀人了,我妹妹被杀了”。
这个男人叫白冶(化名),他是第一个看到妹妹白兰(化名)被杀死的人。
而他的妹妹白兰,是白银公司铅锌厂的电工。
因为长相漂亮又喜欢穿白球鞋,被工友们称为“小白鞋”,她是典型的厂矿子弟。
白冶在从家往派出所的那条土路上奔跑着,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颤抖着大喊“杀人了”。
警察接到报案后,很快赶到白兰的家,那是一溜平房,黄扑扑的土砖,连着住着好几家人。
警方看到受害人白兰的死状,也不禁暗暗心惊,“她的颈部被切开,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下身赤裸,上身共有刀伤26处”。
警方发现案发现场如此惨烈,凶手作案后竟还从容打扫了现场。
因此推测凶手应是事先踩好点的,该是熟人。
他们还推测,漂亮的“小白鞋”,是因情被杀。
没人想过这是随机杀人,这也使得侦查的方向离真相越来越远。
高承勇事后对警方供述,他本是为了盗窃,被撞破后才杀的人。
由于作案手法残忍,附近居民记了很长时间。
但白银公司太大,公司职工回忆,作为个案,“小白鞋”的死也仅在邻居和铅锌厂内流传。
当时的白银公司职工看不上政府公务员,认为他们工资低。
如果不出意外,时髦漂亮的“小白鞋”,将会与当时同在白银公司铅锌厂的男朋友成婚。
遗憾的是,她在23岁那个最美的年纪里以那样残忍地方式死去。
高承勇被抓后供述,他还记得“小白鞋”的样子,说她“长得特漂亮”。
他当时只是为了偷盗,在行窃的过程中,“小白鞋”被惊醒,因此才把她杀死,她的死纯属偶然。
作案后,他拿走了她的影集。晚上在被窝里看,一直看到半夜,再起来烧掉。
1998年高承勇做下的4起残忍命案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案件也在人们的心里慢慢褪色。
转眼到了1994年,白银市供电局突然发生了命案。
白银市供电局,厂矿城市白银的心脏。
这里工作安稳、福利优渥,是一个挤破头才能进得去的好单位。
也就是在这里,食堂女工石晓静(化名)死在供电局宿舍里。
她19岁,刚上班半年。
室友叶文霞发现时,她躺在床上,颈部被薄刃切开,上身、后背有锐器伤43处。
血液呈喷射状布满整面墙,办案人员分析,这应该是迎面捅的。
单身宿舍的公共洗衣房里,留下一摊血水,凶手曾在此清洗身体。离开前,他还在宿舍门的拉手上留下一个血指纹。
这让当时的办案人员觉得权威受到挑战——凶手根本不做任何掩饰,指纹都懒得擦。
那时,人们还曾怀疑,凶手是与石晓静在保卫科做干事的哥哥结了仇,泄愤杀人。
但四年后,8岁女童苗苗(化名)同样在供电局宿舍被杀。案发地离石晓静宿舍的直线距离不到50米。
在同伴的印象中,苗苗(化名)眉目如画,笑起来大眼弯弯。
她是靖远县人,刚随父母从靖远来到白银。
因为没房子,一家三口只能一起窝在供电局的单身宿舍里。
那天她父母下班,因找不到她,报了警,最后在家中的柜子里找到了她。
她浑身赤裸,身上没有伤口,阴部撕裂,被皮带勒住窒息而死。
高承勇事后回忆,杀完人他口渴了,自己还沏了一杯茶,加了点儿苗苗家的茶叶。
喝茶的玻璃杯被他遗落在桌上,还留下了指纹。
办案人员曾一度觉得,是同单位的熟人作案,茶是小姑娘沏的。
如果说第一起命案是泄愤,那第二起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无差别杀人了。
供电局是个熟人社会,人人都像沾亲带故一般,消息藏不住,一个人家里有什么事儿,很快全栋楼就知道了。
之前,大家在家时,都不爱关门,觉得楼下有保卫科,没有啥不安全的地方。
这个案件发生后,大家的内心都被恐惧笼罩了。
一种反应是迅速搬走,没搬走的,下了班都会闭门锁户。以前那样家家房门大开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其实,高承勇在1996年到1997年,还奸杀过两个女性,只不过案件细节并未公布。
而1998年这一年他就杀了4个人,除了女童苗苗之外,早在1月份,他就杀了杨某和邓某。
杨某的“颈部被切开,全身赤裸,上身共有刀伤16处,双耳及头顶部有13×24厘米皮肉缺失”。
而邓某“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裤子被扒至膝盖处,颈部被刺割,上身共有刀伤8处,左乳头及背部30×24厘米皮肉缺失”。
这几个受害人的死状都非常惨,被抓后,高承勇告诉警察,1998年,他到了一种不杀人就心里不舒服的状态。
他便骑着自行车从青城镇到白银城,在街巷间四处游荡,寻找独行的年轻女人。尾随,然后进屋、一刀抹颈。
这一年他开年连杀两人,中间杀了一个女童,年尾他又杀了一个女人。
1998年11月30日11点,白银公司女青年崔某在白银区东山路的家中被杀害。
她死状也是无比凄惨,“上身有22处刀伤,其下身赤裸,乳房、手、耳朵都没有了。”
当时的一个办案民警回忆说,进现场时,他碰到担架抬死者出来,一只手吊在担架外,他想把它放回去,顺着胳膊,摸不到底,“怎么是个棍”,他吓得差点摔倒了。
高承勇被抓后在向警方的供述中说,他把割下的这些器官都扔进了黄河,然后回到了青城镇的家。
流言四起:白银出了个“杀人狂”,偏爱红衣长发女
没过多久,城里传言四起:白银出了个“杀人狂”,偏爱红衣、长发、高跟鞋的年轻女子。
还有传言称,凶手的前女友喜欢穿红色衣服,后来两人闹掰,所以他怀恨在心。
在没有这几起杀人案的时候,人们总是穿着单调而沉闷的蓝色的确良工装,正因如此,年轻姑娘们下班后格外爱穿红色,因为它是那样明亮的颜色,让人快乐。
但白银连环凶案将这种美好“变异”了。
那几年,没有女人敢穿红衣服,街上看不到红裙子,甚至看不到披肩长发,女孩们都把长发挽起。
凶杀案的恐慌就像瘟疫一样在城市蔓延,老百姓和警察都已经草木皆兵,“快要神经了”。
前案未破,新案又起
那时候的破案技术太落后了,这几起案子一直没破。
每当受害人的家属到警局来问案件进展的时候,办案人员潜意识里都希望躲得远远地,悬案十多年没破,这让他们心里发窘。
2000年冬天,再次案发。棉纺厂家属院里,29岁的罗某被杀死。与此前命案类似,她颈部被切开,双手被取走。
最让警察们悔恨的是,2001年,他们曾与疑犯擦肩而过,却丧失了抓住他的机会。
这一年5月22日,公安局接到报警,一个女人在电话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说自己在水川路的家中被害,由于民警没听清地名,就没有出警。
后来受害人的家人报警才知道,她是被割了喉,只留下了“长发”和“本地”两个线索。
水川路与白银分局刑警支队一街之隔,逃离出口也只有一个,如果没有错过这次机会,他们可能会跟嫌犯正面碰上。
但是这世上最没有用的就是假如,因为,机会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有了。
2002年,凶手在陶乐春宾馆三楼再次作案,将25岁的朱某颈部切开。
这是他的最后一案,之后的14年内他一直都没有再作案。
被抓后,高承勇解释停手的原因:
一是因为他年纪渐长,杀人逐渐吃力起来;
二是两个孩子到了上学用钱的时候,他便去了内蒙古做建筑工。
专案组成立,十余年后恶魔高承勇落网
2004年,侦查白银连环杀人案的专案组成立。
报纸开始悬赏20万缉拿凶手;嫌疑人的画像被贴在白银大街小巷以及电线杆上;
白银公司电视台循环播报着征集凶手线索的简讯,还启动了针对全市男性的“打指纹”行动。
但是都没有什么明显效果,凶手还是隐藏的严严实实。
从1988年第一起案件开始,在这漫长的28年里,能在茫茫人海之中锁定犯罪嫌疑人高承勇,成破案的关键是DNA-Y染色体。
2016年,高承勇一位远房堂叔的DNA,因行贿被录入数据库中,警方将它与当年命案现场留下的生物痕迹进行了比对,由此锁定凶手。
8月26日,城河村高氏家族中,多名高承勇未出五服的中年男性亲戚,被叫到派出所按指纹、验血。
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高承勇,当天,他在白银工业学校内的小卖部被抓获。
而在审讯的过程中,办案人员说从没有哪个犯罪嫌疑人,像高承勇这样,如此冷静地谈论起如何杀人、逃跑。
“你想象不到他那种冷静,平静得令人害怕。人过分冷静,其实已经是一种机械性的麻木,纯粹是杀人取乐。”办案民警是这么形容他的。
他能清楚地回忆起每一起案件的细节,20多年了,11起案子的时间,高承勇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精确到时、分。
最可怕的是,他被抓获之后从未表露出对死者及其家属的歉意。
2017年7月,甘肃省白银市中级人民法院在白银区法院不公开审理此案,庭审历时两天,高承勇全部认罪。
2018年3月30日,白银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高承勇被判死刑。
2019年1月3日,高承勇被执行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