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推到那种位置上,有一种偶然性。假如没有蒯大富,也会有张大富、李大富……我被竖起来了,后来就身不由己了,被推上去,想退都退不下来。 ”
这是“文革”结束多年后,昔日的红卫兵领袖蒯大富所说的一段话。在这段复杂和纠结的历史中,很难用简单的是非对错来概括一个人。蒯大富就是其中之一。
1945年,蒯大富出生在江苏省滨海县一个农民家庭里。他的父母虽然是农民,但是很注重对孩子的教育,所以蒯大富从小成绩就不错。在高中的时候,他当上了学生干部,是各种活动的积极参加者,还加入了共青团。
1963年,蒯大富高考后,报了清华大学。他很幸运,最后被清华的工程化学系录取了。这在当时的农村可是了不起的大事。乡亲们都来道喜,蒯大富的父亲嘱咐儿子,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贡献。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儿子后来走上了一条从未设想的道路。
1966年,中国大地上掀起了一场强大的风暴。蒯大富从没有预感到这场风暴的来临,但是敏锐的他从中捕捉到了机会。那段时间,蒯大富经常把自己关在图书馆里,阅读报纸上的社论。
之后,他迅速行动了起来。
蒯大富开始在同学中进行串联,讲学生参加革命的必要,鼓励别人认可自己的政治主张。当时不少高校出现了清华这样的情况,因此主持一线工作的刘少奇、邓小平等领导人很快察觉到了问题。
他们认为派工作组进驻高校,指导学生运动是一个好办法。
清华大学闹得比较厉害,因此工作组成员是经教育部和北京市委精心挑选的,刘少奇同志的夫人王光美也是其中之一。
蒯大富性格倔强,工作组越是批评他,他越是不服。他的政治野心一度膨胀,开始了与工作组的斗争。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蒯大富就成了红卫兵领袖,名声大噪,学生们都称呼他为“蒯司令”。
历史步入1968年,清华大学另一派学生组织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和蒯大富领导的团体发生了矛盾。矛盾到了无可调和的地步,到最后终于爆发了一场暴力武斗。
这场武斗致使18人死亡,1100多人受伤,还波及到了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高校。
1968年7月28日,毛主席、周总理接见了聂元梓、蒯大富等人学生领导。毛主席严肃地批评了他们的错误,还专门点了蒯大富的名。
作为唯一受到毛主席点名批评的学生,蒯大富心情十分沉重,思想压力也很大。他的命运从此急转直下。当年12月,蒯大富被分配到宁夏青铜峡铝厂,当了一名电解工,从此默默无名。
“文革”结束后,蒯大富的名字又被人们所注意。因为他曾参与迫害刘主席和邓公,不少人提出要追究他犯下的罪行。
1983年,蒯大富被判处有期徒刑17年。从此以后,他失去了人身自由,开始为昔日的错误付出代价。
1987年10月31日,蒯大富获释,回到青铜峡铝厂劳动。
此时,他已经42岁,还是单身一人。有些好心的朋友为他张罗婚事,介绍了北京大学78级的学生罗晓波。蒯大富把自己的过去如实相告,罗晓波不计较他从前的历史,明确表示愿意和他共走漫漫人生长路。
1988年,二人在南京登记结了婚,婚后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在改革开放的时代浪潮中,蒯大富也下海做起了生意。1994年,他来到深圳,和清华同学联手经营一家音响设备工程公司。在商海漂浮多年后,他已经是事业有成的商人,仿佛得到了新生一般。
蒯大富如今仍然健在,他的电脑和相册里,保存了很多过去的记忆。
晚年,他有更为充裕的时间反思当年的一些事情。谈到三十年前的那场运动时,蒯大富曾说,“除了错整了一些干部之外,此同时发生的流血冲突,自己也负有责任。”这些过错,让他在多年以后仍然感到后悔。
参考资料:《蒯大富: “红卫兵领袖”的人生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