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场现形记》中,记载了很多关于清代官场的奇葩故事。其中第四十回中,就有翟耐庵向马老爷请教做官的秘诀。这个马老爷混迹官场多年,深谙其中奥妙,给出了七个字:一紧、二慢、三罢休。
这个七字要诀怎么理解呢?“一紧”是指遇到公务先摆出一个架势,叫人害怕,也让上司感觉到办事认真;“二慢”是事情接到手后,就要缓下来,好等人家来打点;“三罢休”是指无论原告如何催促,都要置之不理,百姓见我们不理,也就自然不来告状。
事实上,清代尤其是晚清官场就是这么一个状态,欺上瞒下,腐败至极。那么,那时的官老爷又是如何断案的呢?这里有一个十分具有代表性的案例。
话说咸丰年间,四川和州乡下住着一户鞠姓人家,父母而儿子、儿媳四人同居。一天夜里,母亲向氏醒来,发现丈夫不在床上,起来一看,房门和大门都打开了。他赶紧让儿子出门去看看,而儿子出去也没有回来,等到第二天,发现父子二人都被杀死在不远的道路旁。
向氏赶紧到衙门报案,知州荣雨一时找不到头绪,几个月都不能结案。而向氏隔三差五就到衙门催促破案,上级衙门也反复催逼,并限定了破案日期。
按照清制,知州、知县的辖区内如果发生刑案,是必须规定破案日期的,否则就会面临严厉的处分。荣雨对这桩无头案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师爷们替他想了一个办法,说衙门里的刑吏陈老伦人缘光、颇有手腕,可以将此案全权交给他办理,而且一定能限期破案。
荣雨马上召来了陈老伦,当即给了他500两赏金,让他接了这个棘手的命案。这个陈老伦是久在公门,对地方的风俗人情以及各种信息十分了解,他接了案后,便开始着手准备。
陈劳伦破案果然有一套,他一不采取侦讯,二不深入调查,而是想起了一个高招,他派了一个媒婆到了鞠家,对向氏说:你家刚遭不测,家里生活也很贫困,而且衙门短时间也破不了案,你不如把儿媳改嫁,也好谋各出路。
向氏一听觉得有理,便让媒婆物色人家,媒婆乘机推荐了陈老伦。向氏对陈老伦很满意,因为他在当地很有势力,收入也很高,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婆媳二人,于是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陈老伦娶了向氏的儿媳后,便将家里的大小事情全部交给夫人打理,要知道,她曾在贫困人家生活惯了,现在居然享受如此安逸富足的生活,很快她就喜欢上了如今的生活,将前夫和家中的不幸抛诸脑后。
过了几个月,陈老伦便向夫人提出,让她做做向氏的工作,让她不要上衙门催促。陈夫人表示为难,婆婆的丈夫、儿子都遭横死,她如何会善罢甘休呢?
一日,陈老伦回到家中,面露沮丧,夫人问他为何如此?陈老伦说,知州限我一月破案,如果不能,就要让他顶罪,如今已是命在旦夕了。陈夫人已经完全适应了陈家的生活,可现在丈夫若有变故,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陈夫人十分着急,赶紧问陈老伦有何补救的办法?这时陈老伦才吞吞吐吐地说,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上堂指证你公公是你婆婆和奸夫谋杀的。陈夫人有因为贪图安逸,早已丧失了理智和良心,答应了下来。
不几日,向氏又到衙门催逼破案,知州荣雨大怒:现已查明,是你和奸夫联手杀死了丈夫、儿子,竟然还敢贼喊捉贼。这个时候,荣雨叫出了证人陈夫人,在儿媳的指证下,向氏大为就惊讶,在大刑逼供之下,向氏除了被迫认罪,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
那么,知州荣雨仅凭陈夫人的指证,就认定向氏和奸夫谋杀了丈夫?这种做法可信吗,显然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可外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接下来的结果就是此案了结,知州荣雨,刑吏陈老伦不仅少了上司的压力,还因破案有功获得奖励。
其实,晚清时期,像这样的案例很多,有多少官老爷会真正为民做主呢?他们要做得就是欺上瞒下,保住自己的官位,只要没有强有力的人物出面来破坏这种潜规则,那么他们就能一直这样做官发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