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史书带给我们的认知是:秦始皇是历史上头号暴君,和夏桀、商纣、隋炀帝并列。
而秦始皇最被痛斥的地方,又莫过于“焚书坑儒”。
“焚书”事件,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文化大浩劫,许多先秦古籍因此失传。
“坑儒”则被许多人视作专制皇权对知识分子的残酷迫害,被后世儒士文人抨击了两千年。
暴虐残酷的秦始皇形象,定格在人们的头脑之中,从此遗臭万年。
但历史的真相,果真如此吗?
国学大师南怀瑾在《历史的明暗》里有言,读历史,要懂得质疑表象,质疑因果,才能洞察历史真相。
现在,让我们跟随南怀瑾的脚步,回到秦始皇的童年。在这个战火连天的动荡时代,“战国第一商人”吕不韦、“烂牌打出王炸”的异人、“爱情至上”的赵姬、“传奇宰相”李斯、“四大刺客之首”的荆轲,都被卷入这场注定会浓墨重彩记录的大变局之中。
一、背负着“大一统”使命的天命之子
秦始皇出生前,天下尚未一统,战国七雄互相攻伐,杀人盈城,流血盈野。
中国历史演进到这个阶段,周朝诸侯封建的秩序已经彻底崩溃,不可能再开历史倒车。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想要真正过上和平的日子,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大一统”。
要完成大一统的千秋大业,七国之中只有秦国有这个实力。
秦国自商鞅变法,开始以“法”治国,使国富兵强,国力蒸蒸日上,有并吞宇内之势。统一的根基早已奠定,几代秦王接力前行,最终统一大业在秦始皇手中完成。
至于秦始皇本人的身世,倒是十分离奇。他的诞生,始于战国富商吕不韦“奇货可居”的商业投资计划。
吕不韦把在赵国当人质的秦国公子异人当作“奇货”,处心积虑和他交朋友。还携重金西入咸阳游说,成功帮助异人成为秦王之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此外,他还把宠妾赵姬送给异人。而这个赵姬,就是秦始皇嬴政的生母,后来的赵太后。
《史记》上暗示,彼时赵姬已有身孕,所以秦始皇真正的生父是吕不韦。这段记载是真是假,暂时无法分辨,除非啥时候挖开秦始皇陵,测一下秦始皇的DNA。
不过写入史书中,想必这类传言,在那时就已经散布开来了。
公元前257年,也就是秦昭襄王五十年,秦军围困赵都邯郸,准备一举灭赵。虽最终失败,但赵国人反秦意识大涨,准备对秦质子异人不利,吕不韦赶忙带异人偷偷跑回秦国。
赵姬母子却不得已滞留在邯郸,独自承受全体赵人的敌意,直到六年后才得以返秦。这期间,小嬴政受尽了赵国人的欺凌羞辱,几乎性命不保。
家庭身世的暧昧,再加上幼年这段悲惨遭遇,引起了心理病态和精神疾病。长期压抑在内心的痛苦和愤怒,造就了秦始皇敏感易怒的乖戾性格。
秦昭襄王死后,先后继位的太子、异人都非常短命,随后十三岁的嬴政登上王位,正式开启兼并六国的历史征程。但这并没有使嬴政更为安全,反而让他面临更多的危险。
弟弟成蟜的叛乱,赵姬情夫嫪毐的谋反,荆轲图穷匕见的行刺,还有张良策划的博浪沙刺杀行动……秦始皇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生死考验。
每一次脱险都足够惊心动魄,每一次幸存都是劫后余生。
大一统的君主集权,是历史必然的进程。但集权不会是治疗心理疾病的良药,反而是他恐惧死亡和疯魔的催化剂。
从这里开始,这位“天命之子”注定背负着权力的阴影走完他的一生。
二、焚书的历史真相
关于“焚书”,它并不是秦始皇独断专行的决策,而是朝堂论争的最终结果。
在秦平定六国之后,朝廷官员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李斯为首,推崇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地方官员由中央派遣任免。另一派则是以王绾为首,主张恢复西周的封建体制,要将大秦土地重新分封给诸侯来治理。
这事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明白,重新搞裂土封邦,纯属开历史倒车。等强势皇帝一死,朝廷对地方诸侯势力失去控制,第二个春秋战国的残酷乱世,便又要复现于世。
更何况,秦始皇从小跟吕不韦长大,耳濡目染,懂得大商贾的经营方法。等于现代人明白商业管理,中央是个母公司,是有绝对表决权的控股公司。天下郡县是分公司,必须听总公司的决策来执行业务。
所以秦始皇本人,也偏向搞郡县制。
尽管秦始皇和大秦朝廷早就定下了调子,但此后依旧有个叫淳于越的人,跳出来唱反调,认为就该将天下进行分封。
淳于越是崇古的儒家学者,他的反对理由粗暴简单:政事不学习古代经验而能长久的朝代,我还没听说过!
意思很明确,周朝搞分封延续了八百年,秦朝想要活得久,也该搞分封。
和我们想象中的“暴君”作风不一样,秦始皇没有勃然大怒,立马下令卫兵把淳于越抓起来,送到咸阳宫外五马分尸。反而是将此事交由让臣下商议对策。
李斯的回复的建议则是:焚书。
淳于越不过一介泥古不化的腐儒,读书读傻了,他的反调听完笑笑也就罢了。但这恰恰证明,这些古书史书有惑乱人心的功效,不利于大秦的长治久安。只要多一个人读了这些书,就可能多一个郡县制的反对者。
李斯是权倾一时的首相,又是大儒者荀子的学生,秦始皇自然会采取他的意见。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他们不是逢书就烧,烧的都是非秦朝官方的六国史书,以及其他不利于秦朝统治的书籍。除此之外,李斯还特别强调了秦朝博士官藏书,不烧。
这里的博士官,相当于国家研究院的工作人员,他们的主要的职责就是要负责保管文献,编撰著述,掌通古今,同时需要向他人传授学问、培养人才,相当于现在中科院的大教授。
也就是说,只要是用于研究、教学的藏书,都是不必烧毁的。
对此,秦始皇例行公事,批复了一个“可”字。
仅此而已。
最终,这场遗臭万年的焚书运动,几乎将六国史书全部烧为灰烬,其他散落在民间诸子百家的书,始终没能一次性销毁,许多仍保存至汉代。
最讽刺的是,此次没被焚烧的官方藏书,倒是被项羽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如果现在依法平反,该判“焚书”之罪的是李斯和楚霸王项羽。
三、作死的儒生
比起“焚书”,“坑儒”事件则更是让秦始皇一人扛下了所有的黑锅。
“坑儒”之事发生在秦始皇死前两年,彼时他天天沉湎酒色,朝中的大臣们要找他请示也很困难,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之所以把行踪搞得如此低调神秘,还不是怕被人行刺。荆轲和张良的两次失败的刺杀行动,大概让他想明白一个道理:在死亡面前,皇帝和庶民一律平等。
死亡无人幸免,即便贵为天子也不例外。但秦始皇偏偏想得到死亡的豁免权,他想消灭六国之后的最后一个敌人,即死亡本身。
晚年的秦始皇百病丛生,精神也很不正常。照现在来说,有糖尿病、高血压、前列腺阻塞等,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多疑和恐惧症。只因怀疑身边人泄露自己行踪,就下令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杀了。
他越来越感到身体在衰老,就越是想要和时间赛跑,找到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之药。
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秦始皇既然对长生不老有如此执念,一些方士便向秦始皇自荐,表示只要项目经费给到位,包管把长生药送到他嘴边。 所谓方士,也属于诸子百家里面的一派,研究的都是祭拜鬼神、炼丹求仙的方术。当然那个时代,科学和玄学不分家,求仙问药也是“正经知识”。
方士之中最著名的人物,就是齐人徐福。他忽悠秦始皇上马了一个大项目,带着数千童男童女,出海寻找蓬莱仙山,结果耗费巨资,毫无所获。
即便如此,秦始皇依然没有醒悟,求不死药之心依旧热切。两位方士侯生、卢生受到秦始皇重用,经费花了许多,仙药却迟迟求不上来。
两人一合计只能溜之大吉,不想再为秦始皇做事,怕他迟早怪罪下来。光是开溜倒也罢了,两个人还在背后讥笑秦始皇,到处说秦始皇的坏话。
秦始皇听说后暴怒不已,叫来执法御史依法查办此事,其实当时也并没有说立刻要杀人。
但一班在咸阳的儒生们牵连其中,为了表示自己清白,自写坦白书、悔过书后,有的还密告他人,一个牵连一个,互相告密,因此构成犯法的共有四百六十人。这下就把秦始皇给彻底惹怒了,最终下令通通活埋。
千百年来,书生都是“眼高于顶,命薄如纸”,平常喜欢高谈阔论,批评说理,滔滔不绝,一旦有事,大多推过别人,自卸罪责。儒生们这样的操作,事属寻常。
“坑儒”这件事情,由几个拿钱不办事的方士一手促成,却最终波及一大票儒生。不得不说,儒生们也有自己作死的成分。
其实秦始皇在刚刚称帝的时候,对儒生的态度一向很好,不但设有“博士”官职,录用来自诸侯各国的儒生,其他在咸阳做官或吃闲饭的“宾客”还有不少。
只不过时易世移,秦始皇和儒生的情投意合,终究变成相看生厌,于是有了这场人间惨剧。
不过秦始皇只是坑杀了犯法的儒生,并没有杀尽天下读书人。
如果因此次“坑儒”事件,就给秦始皇扣上“滥杀读书人”的高帽子,那确实是有失公允。
四、历史的明暗
“焚书”“坑儒”皆是事出有因,且非秦始皇一人之过。倘若有过,提出焚书政策的李斯、烧毁阿房宫的项羽罪名更大;欺瞒皇帝的方士、密告他人的儒生行径更恶劣。
为什么最后会全落到秦始皇身上?
因为历史有两面,一面明,一面暗。明的那面,是标签化故事化的明君佞臣,暴君不仁;暗的那面,是种种人性交织出的事实真相。读历史,想要读到真东西,非要把明暗两面看全不可,否则只能读到一些文人涂抹后的故事,而非真实的历史。
“你读了历史才知道过去、现在,知道自己的祖宗,知道自己的人生,也能知道未来的社会国家和自己往哪个方向走。”
这就是真实历史的力量。
南怀瑾先生是完整接受传统文化教育的最后一代中国人,是享誉华人界的国学大师,被称为中国古典文化的“活史书”。《历史的明暗》是从南怀瑾生平近千万字作品的体量中,筛选先生讲史的精华内容而成。喜欢南师的读者反馈:南师讲史,散见于各大著作中,要想看完得花大几百买全套作品,现在一本书就能领略南师的历史高见。
谈形势,南师说,“懂得历史就懂得现在,懂得现代也就懂得古代,历史的原则是一样的。”
谈谋略,南师说,“治平天下,无一不是阴谋。”
谈智慧,南师说,“天下的事没有突变的,只有我们智慧不及的时候才会看到某件事是突变的。”
谈人性,南师说,“人性是‘重苟安而恶动乱’,大至国家社会,小到个人家庭,人人所最宝贵的就是性命。”
时代在变,而人性永恒不变。
马上就到2025年了,虽然不知道始皇还要背负污名多久,但是我们知道,但凡他活着,就不会允许下面这种事情发生!
秦始皇:我统一六国、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还要我来统一数据线接口?
不,我选择统一推荐南怀瑾写给大众的历史智慧《历史的明暗》。
一本书,读懂真正的我!